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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道影子。
月光的清辉把影子照得清晰,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像是夜色中跑出的恶兽,狰狞且丑恶。
几乎不用思考,陆时聿就判断出来那两个人是谁。
褚鸢和夏渊在做什么?
脑中一瞬间涌出了无数可怕的念头,像潮水般把他的心淹没。
血色渐渐浮上了眼球。
陆时聿闭了闭眼,将可怕的念头全都深埋在了心底。
下一刻,他拿起了手机,给夏渊打了一个电话。
楼下响起了来电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上来!”
陆时聿冷冷地下令。
夏渊接到了雇主的命令,他边遗憾不能欣赏今晚的月色,边想象等会他的雇主将会这么惩罚他。
电话那头很平静地下命令,但夏渊清楚的知道,平静不过是陆时聿隐藏情绪的一种手段,他越是平静就表示他此刻很愤怒。
走到书房门前,夏渊敲了敲门。
“叩叩——”
“进。”
夏渊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你们聊了什么?”比想象中温和的质问。
夏渊想了想,简练地把他和褚鸢的对话复述给了陆时聿。
当然,略去了被褚鸢戏弄的那一段。
“记住你的身份。”
听完,陆时聿并没有惩罚夏渊,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短短的六个字,是对他的警告。
一个管家,不该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是。”
夏渊却想,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肖想的?
有点小聪明又如何?不过是一个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夏渊很镇定地应声。
陆时聿抬起脸,说:“给我讲讲她的事情。”
谁?
自然是褚鸢。
夏渊不动声色地答应,一五一十的把褚鸢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来到陆家,最后又是如何怀孕成为陆家夫人的过程告诉了陆时聿。
陆时聿的表情一开始很平静,听到最后他的神情有些许崩裂。
冷冽的目光扫过去,他狐疑道:“你在说笑?”
“没有。”
陆时聿的神情一冷。
其实他已经信了夏渊的话。在佣人的描述中夏渊是他的左膀右臂,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必定是他极为信任的人。
他的话,有九成的可信度。
但正是因为如此,陆时聿才觉得荒谬。
在他的想象中,他和褚鸢的婚姻是美满的,可现实告诉他两人的婚姻并非你情我愿,甚至那个孩子也是意外产生的。
如果没有孩子,他和褚鸢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陆时聿冷静得可怕。
夏渊一看便知道雇主还在怀疑,便道:“大少爷,夏小姐还在等着你。”
夏纤暖……陆时聿曾经最看重的人。
可惜,只是曾经。
夏渊心想,对现在的陆时聿来说,到底是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重要还是褚鸢重要?
……他真的很想知道。
陆时聿皱了皱眉。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是平静的。听到夏纤暖这个名字,他是感到了一丝熟悉,但也仅仅是熟悉而已。
陆时聿很确定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你出去吧。”
“对了,安排一下,明天褚鸢和我一起去医院检查。”
陆时聿吩咐道。
夏渊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陆时聿并没有提及夏纤暖,看来他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虽然知道了答案,但夏渊并不觉得吃惊。
或许早在那天晚上,透过窗户看到褚鸢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了。
如今,不过为的是一个求证。
坑了夏渊一把后,褚鸢没有回到角楼。
在陆时聿醒后得知褚鸢睡在角楼后,就立马下令让她搬到了主屋,住到了陆时聿卧房的隔壁。
陆时聿的态度就是陆家佣人们的风向标,得知陆时聿如今看重褚鸢,陆家有的是佣人到褚鸢面前献殷勤。
此刻褚鸢就在一位佣人的搀扶下,走到了楼梯口。
佣人:“夫人,我带你上去休息。”
褚鸢刚想道谢,却听到了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了的,褚鸢好奇道:“出什么事了?”
佣人见怪不怪道:“是夏小姐的医疗团队,看情况……应该是夏小姐身体又不好了。”
褚鸢敏锐地从佣人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耐。
“怎么?夏小姐经常犯病?”褚鸢试探道。
佣人说:“是……夏小姐身体一直不见好,近些日子更是时常犯病。”
佣人们也很愁。
夏纤暖虽然不姓陆,但她的父亲老管家是陆时聿的救命恩人。陆时聿遵守老管家的临终嘱咐把夏纤暖接到了陆宅养病,吃穿用度皆是用的最好,怎么看都是陆家半个主子。
但陆家佣人对夏纤暖的印象却不好。
无他,只因这位夏小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病到一年里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的女人,却让照顾她的佣人苦不堪言。
每次夏纤暖生病,宅子里的所有佣人就都要为她忙来忙去。白天犯病还好,若是半夜犯病,那可就真要了佣人们的命。
夏纤暖的身体一出状况,苦的就是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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