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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鸢站在门内,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沈越沉默地看着褚鸢。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褚鸢侧身让路,沈越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凌乱但有序,沈越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排鲜花上。
玫瑰、芍药、郁金香、雏菊……
刚才落在沈越身上的就是一支雏菊,他离得近了才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喜欢它?”
注意到沈越的视线,褚鸢放下手里的玫瑰花,抱起了雏菊送到了沈越眼前。
沈越不讨厌雏菊,接过了花束。
褚鸢微微一笑。
“这些花?”沈越犹豫了一下。
褚鸢了然,看向了沈越:“如果我说都是别人送我的,你会生气吗?”
说完,沈越感受到了褚鸢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固执且灼热。
沈越没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对。
沈越已经不相信褚鸢了。
他的喜怒对褚鸢来说,真的重要吗?
沈越没法确定。
褚鸢略显失望地垂下了眼眸,就在沈越以为她放弃了的时候,褚鸢站了起来。
沈越看见褚鸢走到了电视机前,拿出了一个CD。
褚鸢扭头:“陪我看一场电影吧。”
沈越在褚鸢的眼睛里看到了哀求,身体不听使唤地点了头。
等反应过来后,沈越有些恼怒。
身体比意识更诚实,他还是拒绝不了褚鸢的请求。
电影开场,褚鸢坐到了床上,和沈越一起看。
这是一部外国文艺片,讲的是牧师爱上盲女的故事。
牧师出生在一个信教的家庭,家里的每一个成员都信仰上帝,坚信只有拥有最纯洁的灵魂,死后才能见到上帝。
牧师从小被灌输了这样的概念,对父母说的话坚信不疑。正因为相信这个可能,牧师从不说谎,每周都去教堂做礼拜,聆听教父的教诲,洗涤污秽的灵魂。
长大后男主角不负众望成为了一名牧师,多年来艰苦的修行也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然澄澈。
一个很普通的早晨,教堂里出现了一位眼盲的小姐。
盲女是一个孤儿,她是外地人,不堪外面战火的纷扰才来到了此地,她身无分文,不得已才躲进了教堂。
“上帝会庇佑我平安。”盲女虔诚道。
牧师心软了,收留了盲女,告诉她能一直住到战火停歇。
盲女很感激,为报答牧师,她给牧师做了衣服,每当牧师去教堂演讲时,也会默默跟着他身后。
盲女看不见,但牧师从她的举动中察觉到了情愫。
“或许她就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
牧师也爱上了盲女,又一次祷告结束,他向盲女求了婚。
盲女答应了牧师的求婚,一月后他们举行了婚礼。
“你觉得牧师爱盲女吗?”褚鸢淡淡道。
“你想问什么?”
沈越扭头看向褚鸢,他的眸色深深,看不出喜怒。
“爱情和信仰,如果你是牧师,你会选择哪一个?”
褚鸢微笑着看着沈越,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极具压迫感。
沈越看了一会,别过脸:“我不知道。”
狠狠皱了皱眉。
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有什么意义?
“那就继续看。”
褚鸢没有追问,沈越松了口气,双方继续沉默地看电影。
牧师和盲女婚后算的上是甜蜜,牧师的家人也很喜欢盲女,觉得她家世清白,性格也温柔,是再好不过的妻子人选。
但好景不长,外面战火不仅没有停止,还渐渐蔓延到了牧师所在的城镇。
教堂里每天都有难民来寻求庇护,牧师每天早出晚归,和盲女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直到一天,警官把牧师的房子给围了起来,逮捕了盲女。
“她是一个骗子,用相同的骗术骗过了好几位牧师,若不是有人举报,恐怕你家里的钱和你的性命马上也要被她取走了。”警官说。
牧师只觉荒谬,盲女明明是上帝赐给他的礼物,怎么会是一个骗子?
但证据确凿,盲女被抓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牧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走进了教堂,用圣水洗涤自己污秽的身体。
——那不是上帝赐下的礼物,那是潘多拉的魔盒。
打开看到的不是宝物,而是喷吐着毒液的美人蛇。
牧师在教堂静坐了一夜,天亮后离开去见了盲女最后一面。
盲女的目盲也是装的,见到牧师,她流下了眼泪。
“抱歉,我骗了你。”
“请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牧师替盲女擦干净了眼泪,拿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盲女。
盲女不可置信地望着牧师,在他的怀里失去了气息。
盲女死后,牧师自杀了。
警官去牧师家调查时,找到了一封遗书。
牧师在信中写了自杀的原因,他认为自己的灵魂已经污浊,死后也不配见到上帝,于是他选择了死亡,希望死亡能洗干净身上沾染的污秽。
影片放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褚鸢余光看了一眼沈越,只见他沉默地坐着,像一座雕塑。
“影片最后有一个小彩蛋,原来警官遗漏了一个细节,他没有去牧师常做祷告的教堂,没有看到牧师留在那里的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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