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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回瞧着她快急得火烧眉毛,安慰道:“那去西域,西域有好马,我正想去寻几匹好马回来。”
“行,就这么办,明日我们去阿兄府上,骗他出来,然后你用天女散花把他迷晕,或者你干脆把他打晕,等他晕了我们就给他上铁链,放到马车里去西域。”
李星回听得哈哈大笑,道:“长缨,你别太高估我了,说不定是我被阿兄打晕了。”
“不管,你帮我把阿兄弄晕,他真不能再呆在京畿,以他的性子迟早会把命丢掉。我和阿娘都不指望他能出人头地,只要他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就行了。”
“长缨,你虽是为阿兄好,但你不怕阿兄会因此恨你吗?”
卫长缨重重地一怔,其实张击衣已经恨上她,半晌道:“那也没法子了,他要恨就让他恨吧,总比让他送了命好。”
“或者不用送走阿兄,如果阿兄成亲了,他就不会想着报仇。你看我和你成亲了,我就会顾着你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李星回出主意。
事情哪有李星回想的那样简单,张击衣是能娶郦容华的吗?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卫长缨想都不敢想。
“假若娶的是不中意的女子,那阿兄会对她有责任感吗?”
这个问题把李星回问住,他想了半天,道:“应该有的吧,那是他的妻子。”
“还是把他送走吧,一了百了。”
“长缨,太后寿辰怎么办?”
“管不了这么多了。”
天还未亮,两人又躺下歇息,卫长缨仍是睡不着,即使把张击衣送到西域,难道自己要留在西域看着他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清晨时安平侯夫妇和永宁侯夫妇便来了,先排练几日,把姿势动作弄熟了,再各自府中练习,等到太后寿辰前几日再合练。
李星回在木棍上绑了布条,淋上油和酒点燃,他先试了试,火势很猛,差点烧到头发。
朱律接过火把舞了舞,立即被烟熏得眼睛疼,慌得他把火把又递给王琅琊。
王琅琊一手举起一个火把,他想着李星回跳跃的姿势,深吸一口气凌空而起,耍了几招后,但不料落地时火烧到了襕袍的下摆。
他穿的是丝织之物极易燃,吓得他赶紧在地面上打滚,这才将火熄灭,但是下摆已经烧去一小半,不过好在没烧着里面的亵衣。
卫长绫笑得合不拢嘴,指着王琅琊道:“你在家里是怎么说的?不是说随手的事吗?”
玩火确实需要技巧,火势的大小也要掌控好,然后身体与火的距离也要保持好。
那厢卫长缨试着用灯笼跳舞,谁知灯笼一甩便就烧着了,三姊妹烧了四五个灯笼,王琅琊也不甘示弱地揶揄卫长绫。
这种情形是没法子排练,众人只好先回府,等练到不烧灯笼,不烧头发、衣裳,不熏眼了再来一起排练。
送走众人后,卫长缨回到屋里,从柜中取出了一只锦盒,这里面装的是张击衣送给她的天女散花,上次在丹丘山中用去一粒,还剩下两粒。
用张击衣送自己的东西来对付他,好像特别地卑鄙。
李星回进屋便瞧到她对着天女散花出神,他的手按在卫长缨的肩上。“长缨,你想好了要这样做?”
“没有别的法子。”卫长缨叹了一口气。
“阿兄会与你决裂。”
“那随他。”
“你对阿兄真好,我都快嫉妒了。”
卫长缨伸手抚上他的面颊,粗糙的皮肤蹭得手心有微微的疼意,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不成功,我也算为阿兄尽力了。”
李星回点头,握住她的双手道:“长缨,我们现在就去。”
“嗯。”卫长缨将两粒天女散花都藏在袖中,道:“我们尽量不要和阿兄打,最好趁他不备用天女散花,到时你看我的眼色,如果看到我打眼色,你便闭住气。”
卫长缨想好,如果太后寿辰前走不了,便将张击衣关在府里的塔楼里,待太后寿辰后便前往西域。
午时稍过,两人驾马车赶往城南烟波斋,卫长缨原以为仆从会拦住自己不让进,不料这次守门的仆从一见到卫长缨便请她入内,与昨日的拒之门外形成天壤之别。
仆从引领他俩去正堂,没想到张击衣已经在这里。
他在煮茶。
见到卫长缨后,张击衣好像忘记昨日发生的事,道:“长缨,李星回,用雪山上的菊花制作的茶,清热解火,坐下来品尝。”
卫长缨不知张击衣是何想法,但以不动应万动,以不变应万变,她也不提起昨日的事。
碗里的茶水呈金黄色,甚是清亮,她端起闻了闻,确实有股菊花的清香,便饮了一小口。
忽然瞧到正堂的几扇窗大开,卫长缨便想找借口关上,以免影响天女散花的效果,而且这正堂四面都是窗子,外面是湖,非常通风,天女散花的迷烟很容易就被风吹走。
“阿兄,我颇觉冷,想把窗掩上。”
这时候就是暮春与初夏的交接之时,天气不冷,卫长缨说出来时只担心张击衣不信,或者看出自己的目的。
张击衣没抬头,给李星回的碗中盛茶,道:“嗯,你去关吧。”
卫长缨起身去关窗,把几扇窗全部掩了,当掩最后一扇窗时她望着窗外的湖水,在她的眼前仿佛出现幼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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