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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红安不懂深层次的意思,差点又感动地哭出来。
加上考场发挥不错,他一时激动,就多喝了几杯,终于有些醉了。
他握着酒杯就跟赵成锡道:“妹夫,我可总算知道欢欢她为啥就跟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就她那鬼精鬼精的性子,又仗着长得好看,多看人几眼就能要了人命,除了你,谁还能吃得住她?我敬一杯,谢谢你收了她。”
颜欢:???
颜红安,我可真不该同情你!
赵成锡看一眼颜欢,跟颜红安碰了碰酒杯。
他觉着,这小子的确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喝到最后,颜红安痛哭流涕,拳头砸着桌子道:“以后再不用过这苦逼的生活了,妹子,我明儿就走,对着你那一屋子的书,简直是让人做噩梦!”
颜欢:……至于吗?!
赵成锡却更满意了!
在高考完的这一天,赵成锡和颜红安这两人的关系终于在颜红安的痛哭中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高考一完,填完志愿,颜欢就暂时把高考这事扔一边去了。
她开始处理裁缝的事情。
在准备高考这段时间,原先她对外说的是暂时不接单的,但后来很多人跑来找她,说可以等她高考后再做,后面她便又接了一些单。
她一边开始整理这些积压的订单,一边翻了翻之前找她,说想跟她学徒的名单。
她拿着名单,从各人的性格家庭等多方面出发,认真选了三个人,问她们愿不愿意,愿意的话,就这几个月每天过来跟她干活。
反正都要走了,她现在是给农场培养人才,再不怕被人举报剥削什么的。
过来的这几人,依她们各自的基础,让她们帮忙裁剪,车衣,做不同的东西。
然后根据她们的短板和想要学的内容,每天抽出一定时间指导她们。
她不收她们学徒费,还管饭。
但她们也给她免费做工。
三个人都是勤勉努力好学的人,知道颜欢要走了,学得认真,干得卖了。
她们干劲十足,颜欢也很高兴。
这三个学徒其中之一就有一个是农场老裁缝的小孙女米月红。
米月红听颜欢说愿意教她,简直是喜得见牙不见眼。
她有裁缝基础,干活又好又利落。
颜欢教她的则是画图,人体结构,怎么裁剪出细节处显人美感的设计出来。
这都是颜欢自己摸索出来的。
米月红经常被颜欢一点拨,如醍醐灌顶。
她十分感激颜欢的不藏私。
可是米老裁缝知道了孙女竟然去了颜欢那里学手艺,简直是暴跳如雷。
他曾经亲口说过颜欢“只会投机取巧,做些哗众取宠的东西,没有底子”,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可是整个农场的人都知道。
可现在他自己的嫡亲孙女却跑去跟颜欢学手艺,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拿了他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米月红以前一向是乖巧且尊重自己爷爷的。
但这回她却是认真道:“爷爷,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是咱们做裁缝的,也各有所长,您这些年做劳动服做得好,像河下村那边的周奶奶,她绣活做得好,还有一些其他人,有的旗袍做得好,有的大衣做得板实,都各有各的厉害。”
“我知道爷爷手艺扎实,这个就是小颜师傅也一直称赞的,可也不妨碍小颜师傅她有自己的本事。她是从大城市来的,家里还有电视,见得多,知道外面的人时兴什么式样的,爷爷你可能不喜欢,可年轻人喜欢啊,我跟她学学,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小颜师傅很快就是要去读大学的人了,她肯教我,是她不藏私,我学了,以后我就多一点本事,我不学,她就会教其他人,那咱们农场可就有好多裁缝了,虽然爷爷你常说,学了你的手艺,就够我吃一辈子的了,但要是农场有了很多有小颜师傅那样受年轻人欢迎的裁缝,老的人会走,这些年轻人年纪会变大,将来我还去哪里吃饭呢?”
米老裁缝原还固执想着怎么也要训一训孙女,让她以后再不去颜欢那里的,可听了孙女这番话,怒火竟也慢慢平息了。
他冷哼了声,道:“她这是人要走,还要在农场掀点风浪!”
米老裁缝世代家传裁缝手艺,是这一带专门吃这口饭的人。
这门手艺从来不传外人,就是老米家,也是传儿不传女,女儿只教点基本的,会做点简单的针线活就成了,什么裁衣,做各种旗袍马褂大衣新嫁衣,那都是不传的。
这一代米老裁缝儿子早逝,儿媳改嫁,就留下小孙女米月红一点骨血,米老裁缝这才把一身手艺传给了孙女。
他实在见不得颜欢这样,会一点手艺满农场的收徒,这样,这手艺还稀罕吗?
她人要走了,不怕砸自己饭碗,但却要砸别人的饭碗!
米老裁缝气哼哼的,但却不反对孙女去颜欢那边偷师了。
颜欢可不知道米老裁缝的这一番哼哼。
她忙着处理离开前的最后一批订单。
虽然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她还是不再接新单了。
……原先她也考虑过,她收了徒弟,虽然自己人在西州城,但也还可以继续接单,自己周末裁剪,让徒弟帮忙车衣,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些本来就是模糊的边界,容易被人盯上举报,还是先放着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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