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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没出什么大事,秦宝珠和顾任之就得被骂惨了,大爷最后才说了那么一句话,“下次不要再上去了,上面有水箱,不安全,这次就算了,这门的事我给拧回去,明天你帮我写个大字报贴在门上,就写——非工务科的人不要上去。毕竟工务定时要上去检查水箱和锅炉的。”
两人挨了说,秦宝珠也觉得有点对不住顾任之,所以当他说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是怎么都不想再麻烦他了。
但是,最后顾任之还是以明天是周末为由,不担心回去晚了,将她送回去了。
两人一路都没有什么话题可说,看顾任之的模样似乎也不觉得尴尬。
他只是朝旁边的景色多看了几眼,然而秦宝珠心里所想的却是廖大爷和她说过的他的事情。
她的母亲是数学家,难怪他那么小就有天赋创造出了享誉坚国的卡拉季公式,解决了很多数学界的难题。
这时天边云彩染着一层金黄色的光芒,渐变成橙黄色,十分好看。他似乎也看到了,两人抬起头来看了一下,云层很厚,渲染的光看得层次十分分明。
秦宝珠本来觉得两人之间还有些尴尬的,但是因为这一片云彩所带给他俩的这份愉悦感,竟渐渐消除了。
等到了村口的时候,顾任之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去,还是秦宝珠把他喊住的,“谢谢你。”
顾任之这才开口让她回去。
她走在院子旁的小路时,不知为什么有种他似乎不大开心的感觉来。
想到这里,她转过身子,看着那个已经逐渐走远的身影,村子里旁边的小溪此时正在他旁边流过。他低着头,正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几颗石子轱辘辘地滚了下去,没踢几下又往天空看去。
他似乎总是一个人呢。
无论是在饭堂碰到的时候,还是上体育课休息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一边。
更多的时候是看见他拿着随身听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听着,想起去考少年班的时候,他曾经特意给她听他的口语提问。
其实,他是很善良的一个人,外表看上去酷酷的,接触过他的她知道,他内心是很温暖柔软的。
她也回过头去,夕阳的余晖照耀在这条道路上,两人向背而行的身影,越拉越远。
回来的时候,才刚路过廖大爷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男孩子的声音,“爷爷,你看,我这只蚂蚁还是上链条的!”
秦宝珠就知道是他孙子来了,不过听见那上链条的蚂蚁时,她倒是回过头去看了波妞院子的围墙上,发现那上面的蚂蚁玩具不见了。
她刚进屋子放下书包,却发现母亲和外婆都不在,她推开了父亲的房门,看见他精神不是很好,应该是吃了消炎药犯困的。
“爸,我回来了。”
秦建国眼皮有些发重,见她回来了,忙摆手,“你回来了正好,你妈和你外婆去隔壁村打糍粑去了,那边村子有地皮租出去了,给村民分了点分红,大家高兴,就说打糍粑分来吃吃。来,你陪我聊聊吧,不然老是想睡觉。”
往年有这些打糍粑的活动,父亲若是闲着肯定是也会参加的,一般每户人家都会出去一名壮丁去帮忙。
打糍粑干的都是体力活,在一根木桩上挖空桩子,将糯米清洗一遍,村里的人会把淘米水拿来浇浇菜地什么的。
然后将糯米放到柴火锅里,隔水蒸熟后,再放入井水里泡几个小时,放点水到柴火锅里再煮一遍。
这会经过蒸熟、浸泡到再次碾煮的程序过后,糯米饭看上去就晶莹剔透的,米粒都亮晶晶的模样。
这会放进凿好的木桩里,用长棒槌,一遍遍不停地用力捶打,几乎是村里的壮丁都会轮流上的。
这样用糯米锤出来的糍粑才好吃,够劲道。
他们家没有男丁,所以一般都是父亲去的。
今年倒是母亲和外婆去了,她心想是不是父亲心里不舒服的,就忙开口劝道:“你现在身体不是伤到了么,明年想锤多久都成。”
“哎,倒不是这回事,我是怕她们累坏了。那体力活我干过,她们力气小,就怕打得累。”
“爸,你这样就是操太多心了。那边村里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她们去打呢?更别说外婆还一把年纪的了,你看人家廖大爷都在屋里没操心呢,她们说是去帮忙,肯定不会让干活的。”
“这么说也是,唉,我就是想打也打不了,躺太久了,我感觉我都长痦子了。”秦建国笑了笑,有些无奈。
“爸,别老叹气,外婆听到了准得说你。叹气会把福气给叹出来的,我给你看看。”
她凑过去看了下他脖子处,痦子没看到,倒是起了一大片热痱子,一片红红的在脖子上,后背肯定也是这么个状况,更别说是打了石膏的腰部。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秦宝珠也有点心疼他,“要不要擦点花露水的?”
“唔,不要不要,那味道太冲了,你妈擦我都不让的。”秦建国皱着眉头,有些后怕。
秦宝珠想了想,干脆她去做点去痱子水来。
还没站起来,秦建国就又说了,“宝珠,爸爸知道你拿了不少钱给妈妈。妈妈说那是你自个儿赚的钱,你卖那些卡带,能赚这么多?”
秦宝珠一听这话,就知道秦建国担心她这钱的来历,也怕她为了家里,病急乱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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