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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儿,也很知道自己该干啥。一个月去不了几天,去了也是点个卯就走。他好读书,文学修养也高,整日里在家琴棋书画的,没事儿找几个文坛的朋友,三五好友的,蒸个茶,做个诗,画个画儿的,过的真是特别悠闲。
有时候皇上得闲了,也会把他召进宫里,忆一忆往昔,回忆加忆少年时代,聊一聊家常,念叨念叨故人啥的。能陪着皇上聊这些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了。
反正是,啥事儿不管,但又是皇上的宠臣。家里儿子会经营,又不缺钱花,人脉还足。那日子过的,谁不羡慕。
就在这些看似有关系,又觉得没什么关系的一次一次的人事调动当中,十四爷手里那十几万大军,粮草命脉早都不在他自己手里了。
还有两个特别不起眼的安排,都没什么人注意的。一个是曹颙身边,跟着一个人,叫李卫。他是捐官捐的员外郎,刚升了郎中。这不是打仗嘛,他正是以兵部郎中的身份,到前线督粮的。算是监查的官员。
还有一个人,叫阿尔斯楞,是温恪公主府的詹事,驸马的亲外甥。负责押运军粮。这一次前线的军粮,最大的一部分,正是从河套平原上运过去的。阿尔斯楞是带着蒙古的骑后队护送的军粮上前线。
京城的大老爷们,没人会在意小小的五品郎中,和运粮的押运官。更是早都习惯了,从河套平原调粮。这些年,大灾小灾,凡是用粮的地方,只要不是太远,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河套的粮。
也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什么时候调用,都是有的。每年都在新建粮仓。每年陈粮都用不完。
低价的,充足的粮食,把官老爷们的脑子都养废了。也都忘了,河套的粮,可不是朝庭的,那几十万亩的良田,是恪靖公主和六爷、九爷合资的生意。是私人的。
恪靖公主是谁?是十三爷的亲妹妹。九爷?九爷不在家。
所以,往根子上算,军粮握在谁手里呢?
在六爷手里呢。
偏偏的,大家都被十四爷赫赫扬扬的大将军王的威仪给迷了眼。都奔着十四爷的热灶去呢。
连皇上又把正黄正白正蓝三旗的事务分给七爷十爷和十二爷管理,都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还说给的都是中间派的阿哥,是皇上怕其它有阵营的阿哥掣肘十四爷,特意选的呢。
别人不知道,“那你说,皇上老爷子心里有数儿没数儿啊?”
林染还悄么悄的问六爷呢。这是不是四爷的手段高,把皇上给蒙住了?才能把自己的人都暗搓搓的安排到重要的位置上?
六爷只笑,“皇上还没糊涂呢。没有皇上的默许,根本安排不了的。皇上打了一辈子的仗,能不知道什么位置最重要吗?”
哦,“那意思,皇上其实心里已经定了四爷是继位人呗?那为啥不给个痛快的?让这些人猜来猜去,这么折腾,都没心思好好当差了,不是耽误事儿嘛。”
“哪有那么简单的。现在各方的势力都已经形成了。真说到明处,四哥手里的牌有限,能不能坐住还不好说,一个搞不好,皇上想善终都难。他是防着其它人铤而走险,反了。也怕四哥按捺不住呢。”
“这一天,信不着这个,信不着那个的,累不累呀?那他老人家还能信得过你照看他身体吗?”
“对我来说,亲爹当皇上,总比亲哥哥当皇上更好的。”
老爷子很清楚这一点,才不担心他向着亲哥不向着亲爹呢。
林染想想,也是。老爷子在,六爷是儿子,再怎么着,该有待遇不会差。作天作地的,没生命危险。乖乖的,那就更不用说,像五爷、七爷那样儿,什么都是头一份儿的。
但要是兄弟做皇帝,那可就说不好了。老裕亲王、老恭亲王都是兄弟呢。还都带着兵,打过仗,才能比现如今这些阿哥就差了吗?没有。那结果咋样儿了?都憋屈死了。
“唉……那要这么一看,跟着你折腾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不年了?”
把六爷给气的,拿眼瞪她。
“那怎么着啊?我也去争个皇位,让你当娘娘啊?”
……
那还是别了。
那不当那玩意儿,累不说。
难不成,还让我看着你三宫六院吗?
我可受不了那个委屈。
林染拿白眼瞪了六爷一眼,“你敢有花花肠子,我废了你。”
……
这都哪跟哪呀。
我跟你说大事呢,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六爷直摇头,算了算了。这么些年了,他也习惯了,自家这媳妇儿,思维有点儿发散。还老爱跑偏。不谈政事,就还是个好福晋。一聊政事,保证没几句就有能耐拐到后宅后宫那点事去。摆一个妒妇脸出来。
还动不动就对他挥拳头,想尝试一下家庭暴力。要不是他这身体,可能一拳下去,命就没了,估计她早想试试了。
就不该往这方向谈。
“那几个孩子,都安排好了?”
十四走之前,很光棍儿的把几个小儿子送过来。口口声声他不在家,福晋不方便教养儿子,让他六爷教。
“嗯,让跟弘昼住隔壁呢。孩子们还算懂事,十四弟妹教养得不错。弘昼吃不了亏。”
孩子们都没像他们爹那么熊,基本的礼仪不错。没像他们爹似的,到哪都得他老大,谁的强都要。还知道这边是六伯家,不是他们自家,得让着点正经的主子弘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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