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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邵衣长长的舒口气,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出神道:“对于没有根的人来说,写着她名字的宅子便是根了。”
“有了根,就可以扎着,风吹不走,雨打不落,便可以安身立命。”
“我之前总想着,该怎么样赡养姨娘,才会让她能安稳,安心,现在发现,其实作为女儿去赡养她,她是从我手里要东西,可是把这宅子的地契给她,将金银给她,这般她才会真的心安。”
这天下,即便是亲母女,其实也是有一本账的。
在以前,姨娘只是姨娘,她不得宠,根本没有东西给到她,折邵衣所有的私物都是文远侯府的份例。
若是将来她出嫁,不将她带走,那她在这个府里,依旧没有一点私物。
折邵衣深深叹了一口气,第二日,她将一百两银子直接给周姨娘,“沈怀楠孝敬你的。”
周姨娘昨日才接了宅子,今日又接银子,哎哟,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她一点也没有客气,“我就说,怀楠是个有大出息的,如今跟着太子做事情,怕是没少赚。”
她还以为是跟着太子赚来的。不过她以为就她以为吧,免得多想,折邵衣道:“这就是你的了,你自己保管好吧,丢了可别找我,我得出门了。”
周姨娘看也不看她,“知晓了,去吧去吧。”
昨日是枕着地契睡,如今是抱着银子笑,双喜临门,双喜临门。
周姨娘看看赵姨娘的屋子,有些不满,“怎么还没起来。”
想去说两句都没有地方。
折邵衣最近又要开始忙了。
之前第一年官绣的时候,太子妃叫了有名的夫人画画,将官绣开始到官绣结束的事情都画了上去。
然后就是招揽世上最厉害的雕刻壁画的画匠去鹤州雕刻石窟。
这幅画即便保存不下来,那将来壁画也会保存。
从第一年就开始雕刻,到如今已经有一年多,从鹤州来的口信说已经雕刻得差不多了,若是现在从京都出发,走水路快一些,历时一月去鹤州正好一个月,到时候就已经收工了,正好查看,要是可以,便能完工了。
这实在是让人欢喜,不过接下来就有一件难事。
折邵衣:“谁去查收?”
人人都想去。
姑娘们从开始各有心思入了这条路,到如今还能坚持下去的,都是心有坚韧者。
过了两年,大家都已经大了,有些马上就要嫁人。
“我早早定下的婚事,肯定是要嫁的,可是我嫁的是徐州,跟鹤州相差甚远。”
“我可以在徐州大展身手,可以在徐州创办出一座西城,但是我可能半生都不能去鹤州看看那一处的石窟画。”
但话刚说完,便有人立马反驳,“说得是可怜,但这种情况的姐姐妹妹不少吧!也不能你一人说在前面,便要你去。”
离鹤州近的就不乐意了。众女娘围着太子妃一顿吵,太子妃被吵得头疼,索性道:“你们将手里的事情都放一放,但凡家里同意的,便都结伴而行。”
那大家都满意!
坐在此处的姑娘们,若是家里有个不愿意的,也不会跟着太子妃做事情做到现在,她们各个雀跃,折萱衣也雀跃。
她回来就收拾行礼,问折邵衣,“你不去吗?”
折邵衣:“不去,京都事情杂,我出门不放心。”
折萱衣,“那你就等我回来说给你听。”
折邵衣十分羡慕,“你可要好好看,定然要连我的那份也看了。”
折珍衣最近忙慈幼堂的事情,好几日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刚进门就听了这话,喝口水压惊,道:“小八,你真去啊?”
折萱衣:“真去。”
折珍衣不想动弹,“我晕船,一路行船,我可受不了。”
折萱衣,“我还没坐过那么久的船,希望不要晕。”
晕也不要紧,如今有晕船的药吃。大嫂嫂听闻折萱衣要去看官绣行景图的壁画,也是羡慕得紧,“定然是神乎其技,这是千百年可以传承下去的东西,你们能看第一眼,真是令人羡慕。”
折珍衣,“等我老了,我也要去看看。”
折邵衣,“迟早要去鹤州的。”
鹤州的地形和天气最适合雕刻,石窟多,但是像是这种官府下令雕刻的壁画却是第一次。
折邵衣:“一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跟人起争执,我将安梨和安桃都给你,你带着在身边,我也安心。”
折萱衣很是感动,她是知道安梨和安桃是太子妃送来的武婢,她道:“我要一个就行,太子妃派了护卫护送,各家小女娘家都有侍卫,人是够的。”
折邵衣却不同意,“万一出了事情,自家的侍卫只会保护自家的,哪里有自己家的好。”
折萱衣感激,“回来的时候,必然将她们全乎的还给你。”
折珍衣:“如今三月里,你回来怕是六七月了,等你回来吃桃子。”
折萱衣:“哎,我知晓的。”
等到晚上,赵姨娘又开始哭了。她问,“不去行不行?”
折萱衣默默的摇了摇头,“姨娘,如今,我不愿意只呆在府里面,我想多出去见见世面。”
赵姨娘,“你一个小女娘,你见个什么世面!”
折萱衣却道:“姨娘说的没道理,这些日子我给你不少银子金子,这都是我见了世面之后赚来的,要是我没有这份见识,便赚不来,姨娘也就不能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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