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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老夫人:“你知道什么, 你还小呢。”
她替小丫头扇风,一只手捂住她的耳朵,却又凑近她的耳边说,小声的说:“这世上的女人大多规规矩矩, 但总有离经叛道的好姑娘——先帝爷的女儿, 当今陛下的妹妹重华长公主,便养了这么一台戏班子。”
“里面的小郎君长得个顶个漂亮, 重华长公主高兴了, 就让他们去水榭唱戏唱曲,不喜欢了就闲着。咱们趁着戏班子闲置的时候,便借了来, 唱他几回,你家那个沈家三郎啊,啧,怕是眼睛黏在你身上, 转都不敢转眼珠子, 就怕把你转丢了。”
折邵衣:“哈哈哈哈。”
她高声大笑,觉得这事情可以做。
但是她对重华长公主更加好奇,“我久居京都,竟没听说过她。”
澹台老夫人有些怀念,“她啊——不喜欢跟外人接触, 只一个人这般快活的过, 陛下恩赐了郊外的贤淑山庄给她, 她便一直住着, 常年不回宫。”
“你们小辈自然没人说给你们听,都怕你们有样学样,但我之前写信给她,也是提过你的,她对你很是欢喜。如此说你想听曲,她必然要借出自己的戏班子。”
折邵衣听到前面还很感动,先生竟然为她如此兴师动众,后来便是对重华长公主好奇,现在却是越琢磨越不对,她问,“先生,是不是您自己也想听曲了?”
澹台老夫人就咳嗽了一声,折邵衣转头一看,便看见澹台老大人正提着香酥果子和瓜子过来。
她马上就不敢说话了。
澹台思正:“你们放才在说什么?”
折邵衣:“在说今儿中午吃什么。”
澹台思正:“做个木耳伴蒲瓜,再加碟花生米,肉菜就煮个鱼头。”
剁椒鱼头,好吃。折邵衣之前不怎么吃鱼的,如今也爱吃了,澹台老大人的厨艺真好。
她过去打下手杀鱼,澹台思正点头,“你下手倒是利索。”
刀横过来,一拍脑袋就拍死了。
折邵衣:“没办法,怀楠身子不好,胆子还小,杀鸡都不敢看,当年没银子,买着鱼了,都是我杀。”
澹台思正抬头:“杀鸡都不敢看?”
折邵衣想起来就笑,“是啊,他现在也没有杀过鸡——”
澹台思正便觉得沈怀楠这小子真好命。
但是没过几天,他便黑了脸,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当管事领着二十几个俊美男子进来的时候,澹台思正脸都有些扭曲了,他啊的一声怒吼,然后甩袖就走,再就是跑,跑进屋子里,澹台老夫人正在对镜贴描眉,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十足的美人,但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便如今年老,微微打扮打扮,便美与韵味相伴而生。
澹台思正脸先呆,再怒,“——你不是发誓说不去看重华的戏班子吗?”
澹台老夫人:“也不是我看,主要是给邵衣看。”
她起身,“你让让,待会邵衣就该来了。”
澹台思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你敢看,我就不煮他们的饭——”
澹台老夫人:“哦,重华说了,他们的嗓子金贵,便自行陪了厨子来,不用你管。”
她兴致冲冲的走了。
澹台思正:“……”
他一巴掌再次拍在桌子上,这回杯子里面的茶水也被他拍得震动起来了。
“沈怀楠,这个孽障,看我怎么收拾他!”
折邵衣听了先生的话,忍着几天没理他,即便他奉献出自己的银子和地契。她也不收,只冷脸,“你等着瞧吧。”
沈怀楠等了几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盛瑾安瞧了便幸灾乐祸,他的屁股其实也是遭了灾的,太子妃打了一顿,回去之后,他爹先还好,没说什么,但某天喝醉了酒,遇见了他,狭路相逢就是打。
他的屁股遭了殃,盛瑾安捂着屁股去上值,皇帝瞧了大笑,“你爹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他拍了拍盛瑾安的肩膀,意味不明的道:“你爹这口气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太子去的。”
盛瑾安当时就吓得要下跪,“陛下,臣父就是这般蛮横不讲理罢了,定然不会冲着太子殿下去的。”
皇帝摆摆手,“你倒是第一回 吓成这般。”
盛瑾安就笑,“这,这……这让人怎么说呢。”
皇帝:“你说便是。”
盛瑾安就道:“陛下,这世上的屁股挨板子,定然是有原因的。您就说,就说太子妃为什么要打臣吧。”
他有些委屈的道:“因为太子殿下之前也没去过琴楼,又是以臣的名字去订的雅间,她心里必然有气,觉得臣带坏了太子殿下。又因臣是她是亲弟弟,她觉得亲弟弟不向着她反而向着姐夫,自然是要打臣的。”
皇帝未曾想到还能这么看待这事情。他倒是觉得有些新鲜,往摇椅上一躺,“你继续说。”
盛瑾安就说了:“臣挨打的时候也不敢还手,她是姐姐,又是太子妃,臣可不敢,便被打得满脑子只想着少挨打几下,但是后来仔细想想,臣也是埋怨过太子的。”
皇帝:“哦?你埋怨他带你去琴楼?”
盛瑾安:“哪里是这个啊,去就去了,是吧,但是……但是三个人一起去的,怀楠已经好几日没得折家九姑娘一个好脸色了,私藏的私房银子上交也没用,正郁郁寡欢,说话半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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