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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敌人折磨死范晓峰,再没了别的手段,也就是最后的总攻时刻,到那时,一百多人能坚持多久?
他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占领制高点,一旦敌人不计后果........再退一步说,子弹总有打完的时候。
刚才是一股热血直冲林新军大脑,这会变成了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滚落。
王杏芳语气依旧不紧不慢:“连长,卫生兵也是兵,所有的同志都最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也是,请您以大局着想,让我冒充梁汝莲拖延时间。”
从山顶到山下,慢悠悠走,能走上好久好久。
她一个人的死,会换来很多很多战友的生!
“还有第三。”王杏芳平静的眼睛忽然亮了下,像凌晨夜空一边是黑暗一边是光明的星星,她声音柔的几乎能滴进人心里,“我喜欢范晓峰,看他受折磨,我不想活了,也没法活了。”
时间好像倒流,战火纷飞一瞬间远走,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
王杏芳眼睛明亮,如当初的第一眼。
那么多五大三粗的汉子里,那个白白净净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卓尔不群,仿佛意外降落凡间的仙鹤。
没错,王杏芳当时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
她私下里画了好多只仙鹤,想着能有一天,送双仙鹤的鞋垫,后来周凯丽冷冷打醒她,仙鹤一般送给老人或者死者的。
一见倾心,一眼终生,王杏芳才知道心脏原来可以跳的那么快,快的好像患了心脏病,身体热的不正常。
她想嫁给这个男人,一起生孩子,过一辈子。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沙漠也是天堂。
万般柔情击溃防线,王杏芳满眼含了泪:“连长,求你让我去吧。”
林新军转过头,他不忍心看,他怎么听不出来,前两个原因固然重要,可真正的,是第三个。
也就他转头的一瞬间,喇叭忽然被王杏芳抢走。
“山下的黑国佬们,住手,我是梁汝莲,我马上过去。”
林新军目瞪口呆看着空空的手,气地打哆嗦:“你.......王杏芳,擅自行动,胆子够大的呀。”
所有战士同样惊呆了。
山下,传来黑国司令满意的答复:“好的,梁汝莲女士,再重复一遍,我以此次战役最高领导人身份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你。”
林新军迅速把大喇叭抢过来,关上,低低道:“王杏芳,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你知道黑国军队是一群怎样的人吗?”
那是群白牙狼,毫无信誉可言!
什么保证不为难,骗鬼的吧,国家给予那么大的恩情,为了更大利益,毫不犹豫转身就咬。
梁张氏慢慢走过来,声音疲惫:“林连长,让孩子去吧。”
在场所有的人,最理解王杏芳心情的,是她。
如果换做自己,当年见儿子这般受折磨,明知是死她也要去。
她就是最典型的战争创伤后遗症
无数个从噩梦惊醒的夜里,泪流干了,就狠狠掐自己的,要不是放不下大孙女,她早就随儿子去了。
有的活着,真的不如死了。
林新军气急败坏低吼:“老首长,您别添乱了,万一黑国人出尔反尔.......”
一名女兵,比男的所遭受的耻辱 .......
如果真的发生那可怕一幕,整个连队会发疯,会不顾一切冲下去和敌人同归于尽,包括他自己。
“我不会给黑国人机会。”卫生兵也接受过被俘培训,王杏芳知道严重后果,她转身看向默默站在一边的梁汝莲,“汝莲,能不能把你的光荣弹借我?”
作为参加狙击手培训的唯一女兵,梁汝莲领到了最新的光荣弹。
薄薄的,可以紧贴在胸口,威力不比手榴弹弱,范围内炸死炸伤五六个人没问题。
林新军算看出来了,王杏芳啥都准备好了。
可他还是做不到,求助看向梁汝莲。
希望她能拒绝,劝一下。
梁汝莲转过身,解开衣服,摘掉光荣弹。
林新军:“......”
梁汝莲和梁张氏一样的想法。
最后的决战还未打响,敌人不可能只有这点手段,从黑国司令说话听出来了,没过多纠缠,一方面时间紧急,另一方面,更厉害的还在后面,折磨范晓峰打击军心只是计划里的小小之一。
说白了,她们所有人,都可能会牺牲。
早晚都牺牲,还不如牺牲的更有价值。
再有眼前情况换做自己,喜欢的人被折磨,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生命的价值,不能以简单的活着和死亡来衡量,有意义的死,人生无憾。
梁汝莲掏出颗开/花/弹,递给林新军。
山下,黑国司令不耐烦了,看看时间刚要打开大喇叭,林新军气急败坏的声音先传来。
“北国佬,出来,我知道你们参加了,咱们做个交易。”
黑国司令皱眉,想了想,没否认也没承认:“什么交易?”
“好奇刚才的子弹吗?你们的狙击手,现在应该疼的喊哭爹喊娘吧,可以告诉你们,这只是开始,伤口溃烂的速度坚持不到他们回到国家。”
“这是梁汝莲发明的,她对于国家的重要性胜过一切,北国佬,我要你们保证,保证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作为回报,她把子弹的秘密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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