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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汝莲好奇女人知道什么,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黑国老头临走叮嘱的是:别乱说。
“有突发情况,你去外面看下有没有人偷听。”梁汝莲收拾好背包,像什么都不知道,走到一名战友身边低声道,“小心点,看到什么先不要惊动。”
这名战友一路和贺向国走在最前面,原身记忆里不认识这人,但应该属于精英骨干。
没让梁汝莲失望,战友表现的非常正常,甚至对她这个大小姐突然这般没任何惊讶。他隔了好几秒才动身,走到门口像是有点乏了,懒洋洋伸个懒腰,然后一捂肚子,东看看西看看,向跟着出来的另一名战友道:“哎呀,肚子有点痛,我去方便下。”
山里的小村庄,房子外面乱石灌木草丛,想藏人太简单了。
借着内急借口,战士正大光明哪里隐蔽去哪里,等到马上要蹲下时,他快而隐蔽比了个手势。
连队每个人都必须牢记的暗语:没人,安全!
接到战友传递来的消息,梁汝莲稍微放下心来,隐藏的危险最可怕,己方来到对方地盘,就怕万一中埋伏。
现在看来,敌人不敢硬碰硬,大概率要玩阴的。
梁汝莲把剩余的半片退烧药递给女人,盯着她,表情关切,说的却是另一番话:“排长,有个事向你汇报下,我懂一点点黑语,刚才老头临走叮嘱女人:别乱说话——战友们刚才巡查过外面,屋外没人。”
贺向国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从出发到现在,大小姐一改常态,路上没叫苦没掉队,还会医术治疗好了一个孩子,现在更好,听懂敌人的话不仅不动声色,在他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难道以前误会她了?
情况特殊没时间惊讶,贺向国死死摁住一肚子的话,保持刚才表情,但说的话也变了。
“知道了,还有别的发现吗?”
两人就这样在黑国女人拿着药片诚惶诚恐的感激道谢声中交流起来。
“她不懂咱们的话,不然孩子生病能说早就说了。”梁汝莲微笑拍拍黑国女人的肩膀,“排长,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轻易让她开口。”
贺向国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要问,发现她眼光不太对,低头顺着看去,顿时怒了:“胡闹,你是A国军人懂吗?”
梁汝莲:“......”
贺向国感觉自己刚才想多了,坏女人就是坏女人,竟然敢打孩子的主意,那和侵略者有什么区别?
黑国人再可恶,眼前的黑国女人即使再忘恩负义,但孩子也是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黑国女人听不懂A语,她感觉出气氛不对,男军官好像在训斥刚救了儿子性命的漂亮女军人,而且越来越生气,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架势,她不敢拦,可怜兮兮哀求:“大人,你别生气,她是个好姑娘,您要打,就打我吧。”
黑国游击队曾被利国认为世界最英勇军队之一,在国内地位非常高,不论军衔高低,普通老百姓都得尊称大人。
打骂也是常有的事。
梁汝莲向黑国女人笑笑,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没白救人。
对于贺向国的反应,梁汝莲不意外,一个怀揣赤子之心的战士,定然也是善良的。
就是少了点变通。
梁汝莲低声解释:“贺排长,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只做做样子。”
假装要伤害孩子,逼迫黑国女人说出知道的消息,是现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贺向国沉默了,他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瘦弱的男孩。五岁多的孩子已经懂事了,大概刚才听母亲说眼前的军人叔叔救了他性命,他咧开嘴,露出口洁白的小乳牙,笑了,奶声奶气道:“感恩,chu。”
谢谢叔叔。
最基本的日常用语贺向国听得懂,他也咧开嘴,回给对方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然后果断摇摇头,沉声道:“不行。”
类似的决定他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就像团长恨铁不成钢对他的评价:情感永远大于理智。
这样天真的微笑,应该去守护,不论他是哪国的军人。
贺向国没再追问黑国女人,面色坚定,带领众人向外走。
身后的屋内,黑国女人愣了片刻小跑着追上来,等到了门口,双腿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扯住,她看着绿色背影拐了个弯消失在小道尽头,大颗眼泪滚滚落下,似乎怕人听到,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狠狠抽自己的脸。
直到身后传来奶气奶气的呼喊声。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脸。”
小男孩退了烧,这会恢复了点力气,他被妈妈的动作吓坏了,挣扎着跳下床想要安慰。
“妈妈,妈妈做了坏事。”女人转身把儿子抱在怀里,贴着那让她甘愿付出一切的小小脸蛋呜咽,“妈妈是坏人,妈妈是坏人。”
村庄中心有片难得的平地,时间久了,零零散散的石头被磨出了包浆。
众士兵还未赶到,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先传来,每次交换物质,对孩子来说等于过节。
白胡子老头也在,旁边还有十多名村民席地而坐,见一群绿色身影走过来,连忙站起身笑着打招呼。
也算邻居了,彼此不知道名字,但大都面熟,他们认识这位面黑心热的排长大人,格外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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