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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鄢当然晓得胤礽会将小阿哥照顾的极好。他们兄弟俩在一起,姜鄢当然是不担心的。
凌晨四五点,这个时间点不尴不尬的,确实是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但姜鄢也不想再睡了。
昨晚睡得早,睡前身体不是很舒服,就没有吃得太多。
现在睡醒了,身上舒服了许多,姜鄢就有点饿了,想要起来吃些东西。
坐船的这几日,姜鄢一直都没能好好的吃点东西,她吃得多不长肉,吃得少倒是会掉肉,眼瞅着就比之前瘦了些,可人不舒服吃不下,众人也不能强行让她吃。
如今亲耳听见姜鄢说想吃东西,李嬷嬷当即就高兴起来,忙让庆月松月去小厨房将膳食取来。
“小厨房里一直温着主子爱吃的膳食。前一个时辰又正好做了新鲜的,奴才让他们端来给主子。”
姜鄢身体不太舒服,之前吃的都比较少,这一顿能吃了,但也不能猛吃,还是要悠着些。
姜鄢用了些新鲜蔬果,喝了一小碗热热的汤,便觉得身体更舒服了。
她这边亮了灯,才吃了些东西,衣裳穿的整整齐齐的小阿哥就找来了。
姜鄢惊讶极了:“曦曦?还没睡啊?”
小阿哥跑过来,抱住姜鄢的胳膊,语气有点着急:“额娘,你去看看保成哥哥吧。他一晚上都没有睡。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就一个人在天井那儿坐着。”
姜鄢忙问怎么回事。
小阿哥表达能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他们被李德全送回来的时候,胤礽就不爱说话了。小阿哥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以为胤礽是累了才不想说话。
而且,去堰头上查看的时候,雨太大了,大家互相说话都要用喊的,音量也要很大,能盖过雨声才行,当时大家都耗费了不少的气力,有些疲累也是正常的。
真正的问题是回来之后发现的。
胤礽同小阿哥用膳,照顾他沐浴,然后小阿哥睡觉。
胤礽却没有一同睡。
小阿哥说:“我当时还问保成哥哥了,问他为什么不睡。保成哥哥就坐在天井那儿,说他坐一会儿,想想事就睡。我当时实在是太困了,然后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发现保成哥哥还在天井那儿坐着。”
“我一问才知道,保成哥哥不是刚刚醒。是一直就在天井那儿坐着没有睡过。他也不许有人打扰,也不许人过去劝。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过来找额娘了。”
就在小阿哥一筹莫展的时候,姜鄢这边的灯亮了,小阿哥就赶紧过来了。
他也不是看不出来,谁都晓得太子肯定是有心事了,可是他人小,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保成哥哥。更重要的是他压根不知道太子的心事是什么,怎么猜也猜不出来,更别说是安慰了。
他就只能来找他的额娘了。
胤礽甚少这样。或者说,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这样过。
姜鄢自然惦记。她已吃饱了,就随着小阿哥穿过回廊,去他们的住处查看。
果然就看见胤礽围着披风坐在天井沿上,看那天上落下的雨。
雨没落在胤礽身上,胤礽坐的地方也是干燥的。瞧他身上穿的极其保暖,还知道围着披风,并未受凉,姜鄢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她走过去,李嬷嬷忙铺了褥子在胤礽身边,姜鄢坐下。
胤礽也不是真的无知无觉,瞧见姜鄢来了,忙给她行礼问好。姜鄢趁机也往他坐的地方塞了褥子,然后喊他坐下。
胤礽就坐了。
方才直接坐着也是有些凉,只是他不想动,也不许人过来打扰,才没人敢来。
如今姜鄢带了褥子过来,再无寒气从底下升起来,人比方才还要暖和许多。
小阿哥在姜鄢和胤礽对面坐下,他身子底下垫了两层褥子,身上还裹着厚厚的大氅,十分暖和,竟跟在坐塌上似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软枕,就那么在对面眼巴巴的看着他额娘和胤礽,也不说话,也不打扰,但摆明了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们谈吧,我就坐这儿听着。小阿哥是这样想的。
姜鄢和胤礽,自然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李嬷嬷她们将姜鄢他们照顾妥当后,留下吃食点心茶水,就远远退至回廊外守着,不会有人听见这边姜鄢同胤礽的谈话。
“一夜没睡了,不困么?”姜鄢拿来的,都是胤礽爱吃的小食点心。
胤礽只昨夜回来时用过膳食,一夜过去,虽天尚未亮,雨一直下,但差不多到了用早膳的时候了,胤礽肯定是饿的。
胤礽默默瞧着庭前一株梅树,轻声说:“不困。也不饿。”
姜鄢瞧着他,说:“保成,想什么想了一夜,能与我说说么。”
“能。”胤礽转头看着姜鄢,轻轻一笑,可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笑,反而像是想哭,“这件事,不能与旁人说,不能与皇阿玛说。就只能与姨母说说了。”
“我闷在心中一夜,事情已经想通了,但是心中憋闷,不吐不快。”
姜鄢懂了,也跟着轻声说:“所以,是在等我醒来。”
她问胤礽,“是有关当年你引导朝中引导索额图攻讦举发明珠的事情,是吗?”
对上胤礽瞬间瞪大的眼睛,姜鄢浅浅笑了一下,她知道她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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