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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迟迟未开口,李明诲面上得意之色更浓,若是伦世子实在做不出来,就莫要勉强了,想来的确是有些为难世子了。
隐隐传来几声嗤笑,陈骄阳淡定的笑容下,眸子却忽地一冷,她目光在李明诲身上停留了片刻,抬头给身旁的云儿递了个眼神,云儿意会,微微颔首。
伦玉浑然不觉,还在蹙眉深思,此时脸上看不出一丝往日玩闹的模样,他本就生得极为俊美,再加上如此认真的神情,一时竟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有几个一开始秉着看戏心态的小姑娘,在盯着伦玉脸瞧了会儿后,小脸蛋开始逐渐红润。
片刻后,伦玉抬眼看向李明诲身后的那颗桃树,露出一个的迷人的微笑:桃花树下坐个鬼,名叫歪葱李明诲。
众人轻笑,李明诲脸色瞬白。
伦玉端着花酿起身,与众人相视而笑,明诲白楼不得闲,只因家里太缺钱。
白楼,那可是男子侍人的地方,众人将目光从伦玉身上转移到了李明诲身上,李明诲明显感觉到了侮辱,他肉眼可见的在颤抖。
伦玉不慌不忙,饮下那盏花酿后,继续道:人模狗样来赴宴,一见小爷就犯贱!
伦玉!你太过分了
李明诲拍桌而起,由于力道太大,这又是石桌,手掌顿时又痛又麻,他另一手赶紧握住发抖的手腕,恶狠狠地瞪了伦玉一眼,转身就大步向园外走去。
诶?伦玉笑着冲那个气得颤抖的身影招手:怎么就走了呢,我这下面还有两句没念完呢!
李明诲听后拔腿就跑,在园门口时,还险些摔了一跤。
也不知是谁忽然朗笑一声,憋了许久的众人也跟着破功,一时席面上笑声连连,有甚者还直接冲着伦玉拍手叫好。
这个李明诲祖上兄父三人皆中过状元,一向以书香门第自诩,但到他这一代,兄弟五人中,最高的也就是他,连考两年终于考得进士,这一得进士,眼睛都快长到脑袋顶了,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碍于面子没有明说罢了。
今日被伦玉这般羞辱,众人打从心底觉得过瘾。
陈骄阳也弯了眉眼,在众人说笑声中,她朝伦玉身旁微微倾斜,低语道:你竟还有这本事。
伦玉也倾侧过来,满脸骄傲地道:能被娘子夸赞才华,着实荣幸。
呵,陈骄阳抬袖一笑,才什么华,我是在夸你这小脑袋瓜反应快。
伦玉这出戏唱得绝妙,原本处于尴尬境地的他完美脱身,并成功将取笑的点转移到了李明诲身上。
这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陈骄阳不得知,但无论是哪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一首羞辱人的打油诗,说明是伦玉真的不傻,至少没有世人眼中的那般傻。
伦玉笑容更深,他倒了盏花酿,冲陈骄阳举起杯来示意,陈骄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遂举盏与他一同饮下,这开场的一个小波折就算过了。
伦玉充分像这帮并不是一个圈里,且不太熟悉的人们,展示了他不是个好惹的主后,果然,许久都没有人再敢来找他的事了。
也正如伦玉之前所言,这些人聚在一起无非就是吟诗作对,互相吹捧。
简直无聊至极。
许久后,柳荣乐终于开口让大家自行游玩。
说是自行游玩,但按照以往的规矩,此时便是男女分席的时候。
伦玉早就憋坏了,他一听能自由活动,与陈骄阳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去湖边透气。
见伦玉走后,一个看着年岁相当的女子走了过来,她面容甜美和善,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一见陈骄阳就先行了一礼,见过骄阳郡主,民女纪静。
在这一群名门显贵中,难得一见如此乖巧懂礼的人,陈骄阳当即就对她有了好感。
纪静知道陈骄阳和伦绣是第一次参加桃花宴,于是给二人开始介绍往年的流程和趣事。
三人相谈甚欢,不远处王娉娉越看越觉得不爽,她戳了戳身旁的柳荣乐道:纪静那个死丫头,给个梯子就往上窜。
柳荣乐神色淡淡地朝那边瞥了一眼,道:纪静向来热心肠,有她给郡主介绍规矩,也是个好事。
说完,她便叫奴婢招呼女眷们引去了一旁的石林。
石林与桃树环绕在外,里面则是一个较大的空地,摆放着几排红木矮桌,桌上依旧是桃花酿与清茶,以及各式甜点,味道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造型与方才主园那边不同。
王娉娉就将目光锁在了陈骄阳身上,她扬着声道:骄阳郡主今日这一身衣裙着实华丽,只不过
陈骄阳莫名讨厌她,所以一开始王娉娉张口说话时,她压根就没给眼神,继续和纪静聊着什么。
王娉娉胸口憋气,狠狠瞪了一眼纪静。
纪静许是感觉到了,便匆忙假装喝茶吃点,不再和陈骄阳聊下去。
陈骄阳也开始喝茶,然喝了一口便蹙起眉头,云儿从一旁递上帕子,陈骄阳将茶水吐了出来。
柳荣乐看到这一幕,满怀关心地问她:这茶水可是有何不妥?
陈骄阳淡道:没有不妥,可能是我喝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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