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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承骁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力太弱,只是过日子还行,从前只觉自己努力,给她锦衣玉食便是好日子,如今再想想,似柳渔这般颜色,真碰上权贵强豪,他拿什么护她?
说到底,只是个小商人还是不够的。
柳渔不知陆承骁心中想的,她对扬州这地界也怵,那位淮南王柳渔虽不曾真的见过,上辈子却实实在在是因他而死,淮南王又何尝不是她的阴影。
她点了点头,道:“四月初一再去一趟留仙阁,四月初二咱们就走,这几日我就在客栈不外出了。”
作者有话说:
注:①这从良亦分了几等:有个真从良,有个假从良,有个苦从良,有个乐从良,有个趁好的从良,有个没奈何的从良,有个了从良,有个不了的从良。——出自《三言二拍之卖油郎独占花魁》
第191章
距四月初一, 尚有七日。
柳渔定下这个时间,一则萧玉娘可以等到亲人的消息,二则, 留几日时间让萧玉娘去查证一些事情。
这七日里,她便是足不出户呆在客栈房间里,便是那玉佩也是由陆承骁一人去典当铺送归的。
正如柳渔所料,萧玉娘是个足够小心警惕的人,柳渔把话点到这份上,她不可能毫不动容,柳渔和陆承骁前脚走了, 萧玉娘沉思片刻,便就写了一封信,唤了丫鬟连夜给她送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 就有局票送到留仙阁,自然是请萧玉娘出局的。
她一番精心打扮,带着五六个丫鬟婆子,一架马车去了南城。
今儿递局票的这一位, 算不得富户,真真说来, 算是半个江湖里的人物,说是半个, 那是这些年里已经不大江湖里混迹了。
此人姓白, 与萧玉娘算是老相识,是萧玉娘刚出道时就捧着她的恩客, 只是江湖人物, 似萧玉娘的身价, 一年里只几场姻缘罢了, 有时一年半载寻不着人影。
可就这么个人物,能让萧玉娘记着,有事能寻着,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混迹江湖的剑客嘛,能有几分名号的,哪里会是什么歪瓜劣枣,早些年也是被人称一声少侠的。
转眼十年过去,白少侠已经半退出江湖,摇身一变,掌了扬州城一些底层势力的靠山,成了如今的白爷。
只是美人恩如旧,萧玉娘一封手书,仍能即刻有应。
进了白宅,这里冷清依旧,男人而立之年仍是孑然一身,照他的话说,本性浪荡,就不必一棵树上吊死了。
少年时结下的情意,两相见面自然有一番恩爱,云雨过后,白爷便主动问起萧玉娘可是遇着了为难事。
萧玉娘这些年里不知学了多少手段,对着男人嘴里向来是没几句真话的,倒是对着他,还有几分赤诚,也不说谎,直言确是有事相求,把所求之事说了。
正是与柳渔所说的话有关,她请白爷帮忙查一查孙潜和淮南王是否有交集。
白爷待这位红颜自有几分不同,问了孙潜和淮南王的情况,也没为难,把事情应了下来,答定三五日内给她一个回复。
说是三五日,事实上第三天就有人给萧玉娘送了信来,孙潜与淮南王还未有交集,只是近来正四处打听,想着法儿的试图巴上这位淮南王,听闻是为了通过淮南王想把孙家的胭脂供进宫里,以求更进一步,成为皇商。
萧玉娘把手中的信纸几乎都捻碎了,好半晌缓过神色来,给送信的小子赏了一块银子,道:“劳你跑腿,替我谢你们白爷一声。”
那小子接了银子,谢过萧玉娘走了,萧玉娘把手中信纸在烛台上点燃,看着上边字迹烧尽了,将余纸扔进了铜盆里,深呼吸两回,这才唤了外间的丫鬟进来,吩咐道:“去看看妈妈在不在她房里。”
小丫鬟领命出去,不一会儿来回话,说是在的。
萧玉娘也不多话,起身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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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的花魁要自赎自身,红娘子哪里愿意,而且这也实在太突然了些。
萧玉娘道:“妈妈便是看在我这十年不曾给你添过什么麻烦,尽心尽责为楼里赚钱的份上,如今青春不再,就放我脱个身不成?何况您如今手中也不是没有好苗子能接我的位置。”
红娘子知道她指的是谁,叹息一声:“她哪里和你比得?到底还是差了些。”
萧玉娘是她养的一棵摇钱树,不过红娘子心里也清楚,二十六岁,在这一行里的饭确实是要吃到头了,萧玉娘想攒钱赎身她是一直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样突然。
红娘子不免想到那日来的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打听道:“怎么这好端端的,就突然想要赎身了?莫不是那日那个客人是你什么旧相识?”
萧玉娘想起柳渔长相,这楼里呆得时间短的姑娘不知道,她呆了十年,却是很清楚红娘子私下里到底是个什么人,强抢不至于,她也还没这本事,可真叫她摸清柳渔底细,哪一天坑了人也是未可知。
虽柳渔和陆承骁那日来也颇小心,并未露什么实底给人,到底被红娘子之流惦记不是什么好事,萧玉娘哪里肯给柳渔惹麻烦,露出一脸疑惑的模样:“哪一个客人?”
红娘子将信将疑打量萧玉娘面色,见她不知道自己指的是谁,道:“女扮男装那一个,我不信你瞧不出来,生得倒真是好颜色,可惜了……”
可惜没落到她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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