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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绣娘,这些天做的都是荷包绣帕,仍去接着做自己的活计。
趁着这一点空闲,柳渔和柳晏清、柳晏平一起商量,“陆家伯母要来捧场,陆大嫂也来,那咱们送请帖漏了陆二嫂那边就不合适,可来捧场自然是要花钱的,冒冒然去请人也不好,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做几张红票,请帖里附上红票,开业那天只要买衣裳的,请帖里那张红票就能抵一两银,这样对方来与不来,咱们送帖子过去都不算失礼了,是不是?”
陆二郎在溪风镇的铺子开业时就不曾给他们家下过帖子,柳晏清是后边知道才补的贺仪,现在倒真不知该不该下帖过去,陆洵和陆承宗不送礼的话,他们应该也是不下帖的,可这边要热热闹闹办起来,就不能单把陆二郎给漏下。
“这主意倒是好,这样两边都体面,不过一张红票赠一两银出去,渔儿,这不会赔钱吧?”
这话是柳晏清问的。
柳渔笑道:“看买什么衣裳,要是买最便宜的棉布料的,那是要赔些,买中等料子的咱们保本,只是不赚,要说赔,顶多赔几个手工钱,买贵价料的,那就还有挺大赚头,开业第一天,最紧要的是人气以及打出名声去,这个我倒觉得不要紧,大哥,你有交好的同僚家中有女眷的话,也可以拿几张红票去送人,就不附帖了,来与不来都随意。”
柳晏平听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是了,你们县衙里五位主官,两位师爷、三班头儿,六房书办,都有女眷在这边吧。”
柳晏清愣了愣,而后明白了柳晏平的盘算,三班六房都是世传的,皆是安宜县本地人,自然是有女眷在的,而主官或带了夫人上任,没带夫人的也有侍妾相陪,这些人中,可都是富户、大户,柳晏清也知道柳晏平的意思了,这些都是绣庄的潜在顾客,可他只在心里略想一想,就知这红票也不是那样好送。
他道:“三班头儿和六房书办还好,平常就是熟的,送过去就是人情,五位主官那里也好托师爷帮忙递过去,但是送主官的,一两的红票怕是就不合适,可再给多了,咱们自己这边先就吃不消。”
柳渔听后摇头,道:“大哥,没有什么吃不消的,三班六房和师爷就送一两的红票,他们这样的人家,不会进绣庄买布衣,咱们只是不赚,不会赔,但凡她们能看得上咱们的衣裳,多买一套,那就是赚的,五位主官那里确实要有所区分,这样,咱们各送一套成衣的红票,不管买什么价位的,只当送个人情出去,只要东西好,她们知道咱们家绣庄,以后是不愁没有生意可做的,有咱们赚钱的时候。”
柳晏平点头:“就是这话,且开张那日若有这许多官家内眷来捧场,大哥,这效果可是银钱买不来的。”
柳晏清脑子转得也快,当下在心里把账算了过来,一点头道:“行,那渔儿你去准备,这红票咱们怎么做?去纸墨铺定吗?”
柳渔摇头,道:“咱们开的是绣庄,就用绣的,不过中间还需一张硬度高些的纸能撑起来,请大哥跑趟纸墨铺子寻几张合适的纸买回来备用,另外给陆家那边需要得三份帖子,大哥买了帖子回来咱们自家写上就成。”
柳晏清应下,匆匆出门准备敲纸墨铺的后门买东西去了。
柳渔又和柳晏平取了纸笔设计款样,时间紧,也不做多繁复的,只如意绣庄的标识写得醒目,再是当壹两三个大字,赠五位主官的则是成衣壹套,兄妹俩个商量了一下,两种红票下方都标注上开业三天之内的使用时限。
内容与版式定了,柳晏平换了更小号的毛笔,试写了几回,终于写出两张满意的来,柳渔看了交由回来得早的那位绣娘,让她着手绣红票。
二十多张红票,好在只是绣字,也做得小巧,那绣娘取一块红绸打样,二十多张全在一张绣布上,和柳渔商量好配色,绷上绣架就着手绣了起来。
夜色中陆陆续续又有人到,张娘子六人不想在东家面前落个不靠谱的名声,请来的人手艺上都是过得去的,柳渔看了一圈,都没问题。
这一来就请到了十四个帮手,其中七个缝制衣裳,六个绣娘,还有一个算得上是惊喜了,那是张娘子的妹妹,一样是裁衣的好手。
其他人都让先回去了,只小张娘子,有她姐姐先与她说过,铺子里人手紧,让她从今夜就在铺子里帮忙做裁衣的活计。
三人到铺中选布,柳渔让小张娘子先做布衣看看,只看她配色取料,再到剪裁,柳渔瞧出功夫来了,真不比张娘子差什么,要说有什么区别,是在姐妹二人配色风格上有差异,张娘子因在袁州大户人家做缝纫娘子,做的成衣颇显富贵庄重,而小张娘子二十上下的年纪,在配色和款式上更明快俏皮些许。
柳渔大喜,甚至动了想聘小张娘子在绣庄长做的心思。
而张家姐妹头一回看到柳渔裁衣,行家里手,不需要看衣服做成成衣,只看她裁片打绣样,大致就能瞧出端倪来,也是两眼放光,心中直呼好灵巧的心思!
负责裁衣的柳渔三人每裁好一套,选定负责制作的绣娘和缝衣娘子,都要先沟通一回,而后将衣片交接给二人,这种分工合作的法子在眼下的绣庄里其实是极少有的,能进绣庄做工的通常是像张家姐妹这样剪裁刺绣样样拿得出手的。
而柳渔当初因在家中做成衣放到崔二娘绣铺中代售,人手不足想出来的法子,到此时无意中省下不少人工费用,裁衣、刺绣和缝制的工价自是不同的,绣庄全是张娘子那样的好手去做,她这里却是各自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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