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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个极诱人的提议,柳渔和卫氏却几乎是同时摇了头。
“不妥。”
“我觉得不妥。”
娘俩个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意思,笑了起来,由卫氏对陆承骁道:“伯母知你是一心为渔儿考虑,如果咱们两家是交情极好的人家,这般帮扶其实可以,我们会接受,来日赚到了银钱再答谢,可你和渔儿这样的关系,这般做就不妥当了,还是如渔儿说的一般,先镇上开铺子的好,真能做起来再去县里也是一样。”
如何个不妥当法,卫氏并未细说,陆承骁却只略一想就明白了,陆家伯母确实是认可了他和渔儿的婚事,只怕渔儿因着这事以后都在他家里矮了一头,更怕他两位兄嫂以后有了拿捏渔儿的话柄。
明确从卫氏口中听到对他和柳渔的认可,陆承骁心中欢喜不胜,不觉看向柳渔,起身微揖一礼道:“是在下欠考虑了,姑娘手艺极好,在溪风镇开一家绣铺是绰绰有余的,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姑娘只管吩咐。”
“不,公子一番好意,柳渔心中极是感念。”
两人只隔几步站着,一言毕,两抬眸,四目相对,脉脉无语,却道不尽多少柔情缱绻一顾间。
便是百般不舍妹妹刚归家就许了人去的柳晏清和柳晏平,此时也由衷觉得两人是再般配不过一对璧人。
而柳晏安,还没开窍,全不懂这个,只瞧出妹妹应也是喜欢陆家三郎的。
卫氏眸中含笑,道:“都坐着吧,用些茶点,既是来了,今日便就在这留饭,我去备餐,你们少年人一处说说话。”
柳渔闻言,忙道:“大伯母,我和您一起。”
卫氏笑着把人按回椅上,道:“今儿不用你,大伯娘才得你好处,可听你三哥说了,这走出去瞧着都像富家太太了,这样好的衣裳,这么本事的侄女儿,我少不得要收买收买,好指着八月节再得你一身孝敬,一桌饭食我自己就能整治出来,你呀,且就在这里与你哥哥们吃茶谈天,松散一日。”
除了柳晏清,兄妹几个原是天天都见的,卫氏这话不过一句托词,只是怜一对小儿女情投意合,难得能见一回,又有几个儿子相陪着,有心成全多说会子话罢了,柳渔登时觉得脸热。
陆承骁身后的八宝生就一张憨厚面孔,实则也是个千伶百俐的,当下忙道:“小的灶上手艺不成,洗个菜肉的还行,我去帮忙,太太有什么活计只管使唤我。”
说着就要跟卫氏出去。
卫氏笑笑,道:“也成,那就辛苦小哥。”
领着八宝去了厨房,取了中午要做的菜蔬请他帮忙择洗,她自己特意先回内院西厢把原本那一身旧衣换上,系了围裙才往厨房去。
正厅这边,几人对卫氏的成全都心知肚明,柳晏清不是个健谈的性子,柳晏安朝自家小妹挤眉弄眼的调侃,倒是柳晏平,自从看了柳渔做的那两身衣裳,倒真真把自家妹妹想开绣铺的事放在了心上,陆承骁有一句话柳晏平是极认可的,妹妹这手艺,在镇上开个绣铺太过可惜。
柳晏平颇喜欢自家妹妹,虽则认回来还不足一月,可一则自小就知道家里丢了这么个妹妹,祖母临终交待的就是找回她,从小到大,每年祭祖,母亲总要提一回寻回妹妹的事情,兄弟三人心中,柳渔这个妹妹其实一直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后来见到人之后,生得好不说,更是温柔乖巧又贴心,家中从来就没有女孩儿,又知她在柳家村吃了那许多苦头,兄弟三个怎么不宠着?是见第一面就想捧手心里宠的。
如今见她几身夏衣耗了一旬,可见这买卖多费心神,柳晏平知道后边活计多是请绣娘做,妹妹并不需件件自己动手,可还是心疼的,那样辛苦,只能在镇上开个铺子,做些寻常布衣售卖,花的心思精力未见得就少,可收到的回报却太不对等。
奇异的,与陆承骁生出了一般的想法,当下与陆承骁打听:“承骁可知,若是在县里开个绣铺需多少本钱?”
这个话题,这厅中人人都关心,一时皆看向陆承骁。
陆承骁点头:“这个我还真知道一些,我家布铺正好是镇里县里各有一家,先说这第一项,铺租,镇里的铺子,其实年租不算贵,看地段,似我家在镇上那家,地段颇好,年租是七十二两,不过柳姑娘见过,我家那铺子是后来生意见好,三间铺子打通相合的,柳姑娘初开绣铺的话,其实不需要那么大的铺子,租一间的话,年租约莫在二十四两,月租二两,我估计你们溪风镇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具体可去打听一下。铺租通常分年交或是季交,如果本钱上不宽裕,这个可以与铺主商量着来。”
陆承骁边说,柳渔在心中已经边盘算了,月租二两,若能商量好一季一交,一季六两,柳渔觉得这个价位还是很可以接受的。
柳晏平就问:“那在安宜县呢?”
“安宜县,我家是租的县里王家的铺子,一样是三间合一间,北街那一带,一间铺子的月租在八到十两左右,我家因与王家有些交情,王老爷子月租只收八两,三间铺子二十四两,一年年租二百八十两。”
二百八十两,柳家三兄弟第一回 觉得自家这么穷,光是个铺租的零头都拿不出来。
陆承骁见他们神色,道:“绣铺初开的话,自然不用那么大,一间铺子也勉强够用得了,月租八两,年租九十六两,若能找到季付的,其实压力也并不是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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