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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盈盈一拜。
那李爷慌了手脚,空着的那手在空中虚扶,道:“姑娘莫行这礼,我知你难处了,必会仔细考虑姑娘提议,两日内便会给姑娘回复。”
从两三日已经转口到两日内了。
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金乌已经换了银月来执守,只是月色还不甚明晰。
柳渔谢过,这才看一看他手中药包,提醒道:“李爷快回吧,耽误了您这些时候,老太太还等着用药吧。”
那李爷称是,与柳渔拱手致了个意,这才拎着他买的药和荷花灯离去了。
柳渔看着他背影,这一刻很庆幸自己转过了心思,相比起谋一桩姻缘,开诚布公谈一桩交易的效果显然是更好,而不用为了避祸匆匆迈进一段未知的婚姻,还能换得将来远走,再有个女户,彻底摆脱柳家人,她心下也轻松了许多,捧着手里新买的莲花灯,向着镇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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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街香烛铺,去而复返的陈太太扑了个空,面色很有几分难看,不过也知道自己这一趟耽误了些时候,倒算是预料之中。
她折身出了香烛铺子,月色下,就在陈太太身后三四步远,正是昨日给陈太太寻药的刘三。
刘三跟在陈太太身后,不远不近始终隔着三四步距离,远远看去,仿佛两个并不相识的路人,却在四下无人时,刘三开口问:“人已经走了?”
陈太太拿帕子半掩了嘴:“走不远,应是往镇北放河灯去了。”
实则心里亦是焦急。
刘三嘿嘿一笑,直觉神了,多少年也没说过几句话的人,这次一连两天都找上他家门。
此时天色已暗,越往镇北方向走,出来放河灯的人就越多,这其中就有陈家兄妹二人,又有陆家几人。
陆家这边,陆太太带着长媳和女儿,牵着两个孙儿,至于陆承骁,是被她娘点出来相陪的。
陆太太一路走一路四下看,还颇好奇的悄声问陆承骁:“你喜欢的那姑娘今晚出来吗?”
陆承骁可是知道他娘这么执着要他陪着出来的原因了,笑笑不说话。
陆太太啐一声:“这闷罐子!”转去逗孙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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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水河岸,此时已是男女老幼挤挤攘攘站了一片,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不知是谁隔十数丈就燃着一个火盆,绘出一幅明明暗暗的夜,要点河灯的也便利,只往那火盆边去。
这样密集的人群中,陈太太还是轻易寻出了柳渔来,太醒目了,漂亮得醒目。她下巴一抬,朝柳渔所在方向暗指,道:“刚点了灯转身那姑娘,你一眼瞧去最漂亮的那个。”
这黑暗中,刘三没再和陈太太保持距离了,循着她目光看去,眼睛一瞬就直了。
陈太太看他那副几乎口涎都要滴下来的模样,唇角意味深长地勾起:“把她推下河,你再去救,有本事呢就白得一媳妇,没本事……”她略了那些不干不净不中听的,道:“没本事你也拿了银钱,总归不亏。”
陈太太不说,刘三心里会想啊,娶不到那也抱过摸过了,岂止不亏,他刘三赚死了。
“我现在就去!”他双目放光,摩拳擦掌就要过去。
“等等!”陈太太一急,伸手扯住他衣服就把人拽了回来。
刘三一脸莫名:“还等什么,等人放完河灯不就走了?”
自然是等她那宝贝儿子来,不叫他亲眼看着,能让他死心?
陈太太冷着脸四下寻觅着,自己生养的女儿她是再清楚不过,主意大得很,对着她耳提面命的话阳奉阴违不是一两回。
刘三见柳渔已是往河岸边寻到位置,放河灯默祷了,心里急得不成:“你倒是放开啊,等什么啊!”
实是嫌陈太太碍眼了,这活没钱他都干,当然,钱不咬手。
他只是心焦。
陈太太也心焦!
终于,远远的看到两道熟悉的人影,她把手一松,道:“去吧!”
陈昇和陈小妹就是奔着找柳渔来的,兄妹俩个才看到柳渔,刘三已经脱缰野马一样撞了过去!
“柳姑娘!”陈昇这一声真可谓是嘶心裂肺。
至少是把刚撞了人的刘三给震了三震,刘三是谁,靠着亲戚里打混过日子的,亲戚里最富贵的那一个,陈昇,他能不识得?可以说,集贤斋他这些年也是没少去的,相比陈太太压根不待见他,陈昇这个软面皮手里他反倒是能拿到些许接济的。
陈昇这一声嘶心裂肺的叫唤,和疯魔了一样奔过来的样子把刘三给震愣住了,他猛然意识到陈太太让他害的是什么人了,不敢置信的回头看陈太太方向。
这一声柳姑娘,听到的更不止刘三,才刚到河边的陆承骁和八宝也在同一时间听到了,陆承骁听出是陈昇的声音,面色一变,拔腿就朝着落水声和呼喊声传来的方向冲!
陈昇快,早有准备的陈太太也不慢,一把子扑过去就抱住儿子:“昇儿,你怎不在家养伤,跑出来了。”
陈昇哪理会得她,“柳姑娘落水了,我要救她。”
陈太太会叫他去救?那她费心安排这些作什么,死死扯住了:“你疯了,你这一身伤怎么敢下水,而且你这一下去她还有什么名节!会有会水的婆子下去救人的。”
陈昇哪里还顾许多,高喝道:“我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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