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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三爷?”
“嗯?”
被惊醒的包三儿一抬头就看到了秦全福,脑子瞬间就清醒了,眼睛睁大,压低嗓音,急促的问:
“有消息了?”
这动作,怎么看都像是接头的,老韩头心下一紧,迅速的回头去看秦全福,
“已经在清点分类了,而且还是整个衙门一起干,速度着呢,看样子不用多久,就该有消息了。”
“这么着急?”
“可不是,真是放不下了,连着备用的库房都堆满了。”
“着急……倒是也好,急了这价钱就好商量了。”
“这怕是不能,毕竟上回有经验了,这要是比以往少了……交代不过去啊。”
“哦,对,差点忘了咱们陛下的性子。”
“可不是。”
……
喂,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能不能别当我不存在啊!
老韩头眼睛一会儿看包三儿一会儿看秦全福,越听心下疑惑就越多,总感觉自己被遗忘了怎么办?
张张嘴想问点关键性问题,可看他们这小心的样,他又有些不敢,生怕坏了包三儿的事儿。忍啊忍,终于等到秦全福将消息说完,鬼鬼祟祟的一阵小跑离开了包家,老韩头这才寻到了说话的机会。
“三爷,这秦全福过来是……”
“内买。”
包三儿只用了两个字,就将老韩头的所有疑惑都给解了。
“这是又要有了?好事儿啊,三爷,这次咱们怎么的,也要多买些地。”
买地啊,确实该买,而且还该有前瞻性些,买上一些靠水的地。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会儿包三儿的手边有一本书啊!对,就是徐贞民写的《潞水客谈》,这是万历四年的初本,昨儿听说好像已经有了更新附加后的新版,包三儿还没来得及去买。可买不买的,不妨碍他知道这个北方水利专家和京城周边水稻种植推广专业户的大名。
“确实是要买的,不过这会儿咱们最该做的是,赶紧的,将家里的银钱拢一拢,对了,老韩叔你一会儿去趟大哥二哥家,问问他们怎么想。”
“大爷不在家这能成?”
“怎么不能成,大哥在家当家的不也是大嫂?”
好吧,这话说的实在让人无法反驳,老韩头点着头去招呼了他专用顶班童工小七,颠颠的就开始往外跑。
今儿这事儿说来也是巧了,这里老韩头刚忙乎着走开,那边大眼睛又急匆匆的跑来喊人了,真是不让包三儿有个歇息的时候。
“这又怎么了?”
“三爷,那个人又来了。”
大眼睛这会儿的眼睛瞪得已经不是大不大的问题了,而是在闪光啊,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难道走路捡金子了?
“哪个人又来了?”
包三儿问的有些心不在焉,可大眼睛的回答却一下惊得他跳了起来。
“就是那个看着特别气派,特别威风的,哦,对了,这次他还是和那什么先生一起,没有带着那个公公来。您看……”
明白了,这是皇帝又来了!而且还是和张大大一起是吧?
包三儿赶忙起身,踢上鞋子就往外走,只是才走了几步,又一下子停顿了下来。
老话说,事不过三,皇帝来食铺几回了?每每在他这里吃过东西,回去京城就要闹出些事儿来,这样明显的发展,若是他再装糊涂……分寸这个东西还是很要紧的,一旦让皇帝对他产生了怀疑,那……
包三儿回头看了一眼桌案上那本《潞水客谈》,嘴角微微一翘。
罢了,也是到了挑明的时候,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特别的愚笨?心灵手巧,心灵手巧,既然手已经巧了,那心自然也该灵些。
包三儿的脚步又开始动起来了,而且速度还特别的快,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食铺大堂,冲着皇帝和张先生笑了起来。
“二位贵客可是好久没到我家食铺来了。”
说话间他左右那么一看,撑着几分笑意,眼中带上几分忐忑卑微,略带几分恳切的对着两人说到:
“这会儿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两位这……要不去后头我那屋子吃吧,好歹图个清静。”
皇帝和张阁老是什么人?那眼睛不知道见过多少魑魅魍魉,最是敏锐不过,包三儿一出来招呼就不同以往的表现他们自是看到了眼里,心下多少也琢磨出了一二。
让人认出来了若是还在这大堂……确实不妥当了些。
这么一想,皇帝和张阁老对视了一眼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点头了?那还等什么!包三儿立马先头引路,将两人从后厨那边的月洞门引到了他的工作室,等着二人在那小炕上落座,立马机灵的躬身行礼。(明不是清,不用动不动下跪)
“微臣拜见陛下,阁老。”
“你怎么认出来的?”
见着包三儿行礼问安,皇帝第一反应就是好奇的询问如何认出来的,从这上看,对于被包三儿认出,他并没因破坏私访而生气。这让包三儿心下就是一松,然后小心的抬眼看了看皇帝,再看了看张阁老,见着两人脸上都挺缓和,便略带几分紧张的说到:
“上回陛下走后,微臣就反应过来了。毕竟那公公……在这周围还是有人认得的,而能得张公公随驾,还有阁老这样的人当先生……陛下,微臣虽没什么见识,到底也是锦衣卫世家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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