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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气狠了,事儿办起来自是越发的快了,本就在南京查那些个陪读六部官员的锦衣卫迅速分出了人手,往周围其他地方而去。
江南的官职自来就是肥差,能在这里当官的,不是帝王心腹,就是后台靠谱,这样的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哪怕是为了不给对手拉下来的机会呢,一个个也谨慎的很。想从他们这里挖出东西,那真不是一般的难。
好在如今锦衣卫装备提升了好些,对,就是包三儿做的那些个小机关。有了这些不打眼的东西,加上有心算无心,饶了几个圈子之后,锦衣卫还真是弄出了些个账本子,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锦衣卫的差事儿是做的顺当了,可皇帝的心情却越发的不美妙了。看着那些官员居然收礼收的,账册都得分个上下本,一个知府,库房都有他私库一半的财富,皇帝的心啊,那真是生疼生疼的。
不过这人是四品,强行让锦衣卫抓人不行,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江南的学子被鼓动起来,那整个江南都能乱喽,所以还是得走个程序,正大光明的掐死更合适。
想到这里,皇帝等不及了,急吼吼的喊了张阁老过来,将那账册往他面前一丢,瞪着眼睛,冷声问到:
“朕记得,这人是那谁谁谁的人是不是?一条鞭法在那边他好像反对的最是厉害?”
最厉害?不是他吧!一个知府,想领头别人也不会听啊。
张阁老心下嘀咕,觉着皇帝怕不是记错了,可等着看了那册子,这什么记错了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明摆着,皇帝这是想借着自己的手,抄了这家伙,惩治一番贪腐。不过能这么和他商量,知道不能硬来,皇帝已经很有进步了,作为先生,他只有支持的份。
“确实是个顽固又不讲理的,原以为是个有气节的倔老头,不想臣高看了他,分明就是怕新法断了他的财路。”
看看这搂钱的水平,自己写一幅字,放到小舅子开的书画店里卖,呵呵,居然能卖到5000两,这事儿谁信?前朝书法名家的作品也就这么个价了。摆明了就是用这个偷龙转凤的法子受贿。亏他想的出来,真是个人才。
而那些买了画的人呢?不是隐匿人口的富户,就是犯了事儿的豪门,泰半都是想歪曲了一条鞭法,为自己谋利的。这样的人,别说皇帝和他商量着来了,就是没这一出,他也不可能放过喽。
“陛下,这人,说一句江南硕鼠也是可以的,很该严办。”
这个回答皇帝很满意,冷冷的脸终于有了几分舒缓。
“既然先生也这么说,不必再留他。只这账册,就够他全家流放的。”
“陛下说的是,此时明儿早朝,臣就让人奏上来。”
很好,这事儿这么办就妥当了。
皇帝心情好了,终于有功夫细看自家这个先生了,
“先生病可好了?”
前几日张阁老请了病假,这师徒两个很是有几日没见了,今儿看着张阁老脸色还有些发白,皇帝不免多问了几句。
“不过是风寒罢了,吃了几日药还能不好?多谢陛下关心了。咳咳。”
说是好了,可这咳嗽声却没压住,而一咳嗽起来,张阁老刚才看着还成的脸色,一下子就显得愈发的不对起来。
这下皇帝也急了,眼睛一扫,就挥手一叠声的让张诚去请御医。
虽然自他成人,对着这个小时候对他很是严厉的先生感情就有些复杂,在相权和皇权的摩擦中,偶尔还生出几分不喜来,可到底是陪着他长大的先生。某种程度上,还曾一度扮演了半个父亲的角色,安抚了他幼年失父的惶恐,扶着他坐稳了皇位。所以关心不作假,急切更不作假。
“朕和先生说了多少回了,能分下去的事儿就分下去,什么都没先生要紧,先生怎么就不听呢。”
“臣老了,不抓紧些怕来不及啊。”
皇帝的关心让这一贯有些强势的张阁老心下有些发软,难得说起了软乎话。听得皇帝心也是酸的很。
“朕还想着等先生身子好了,咱们再去那食铺吃红烧肉呢。”
这有些撒娇卖乖的话,让张阁老鼻子都有些发酸,眼前好像又看到了皇帝小时候的模样,恍惚中张阁老略有些发烧的脑袋越发晕乎起来,不自觉的呢喃道:
“是了,上次没吃上,真是可惜了,过几日,臣病好了咱们就去。”
这样哄人的话,皇帝有好久没听过了,今日猛地一听,眼睛不期然的就呆了一瞬,心下浮起个念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先生之间只剩下朝政了?是朕变了,还是先生变了?
这问题或许没有答案,也或许皇帝心里什么都明白。
世事变幻,人事皆非,自来如此。
第77章 细说、有喜
天色渐暗,工作室里光线开始不足,俯首工作了一下午的包三儿终于抬起了脑袋,颈椎传来的酸疼实在是销魂,以至于他想要揉眼睛手刚抬起,就变了方向,揉捏起了脖子。一下一下,一阵酸疼过后包三儿忽的睁大了眼睛,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他好像学了拳法?娘唉,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忘了?真是日子过得糊涂了呀。
不行,从明天开始,每日早起打拳要赶紧的安排上,不然岂不是白瞎了他这一次的好运气?
想到自己努力后可能增加的武力值,浑身的疲惫都没了,包三儿精神头充足的就准备去后院看看孩子。那几个小子们也不知道干成了什么样了,应该知道胡闹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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