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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敢想,不过并非不可能,早年间也曾听说过类似的,什么锅底灰掺和上石灰水能防潮等等。只是不曾想过今日竟是有幸能试一试比这还奇妙的,也是小老儿几个托了陛下的洪福了。”
领头的匠人显然是个小官,不然不至于说奉承话说的这么明显直白,边上的内宦听着都想笑,不过这同时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也是个心宽知道为人想的。
“陛下,这世上自来不缺什么妙方,只是都怎么在外头传的,毕竟谁家有这样的妙方肯随便拿出来?肯将这样不可思议的妙方献上来的人,不定下了多少的决心,舍了多少的好处呢,想来必定是个忠君爱国之人。而这样的人,既然献出来了,那自是不会说什么大话,没得平白得罪了陛下。”
对,这道理是说得通的,也是为什么一拿到手,皇帝也好,张阁老也罢,都没怀疑包三儿的用心,只一心想来个眼见为实。不过这样的心思让这么一个匠人说出来……皇帝定睛细细的看了看着匠人。
花白的头发,沟壑的老脸,粗糙的双手,还有浑浊却坦荡的眼神,皇帝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张阁老,见着他也对自己微微点了下头,便笑着称赞道:
“那确实是个忠心的,你也是个忠心宽厚的。张伴伴,去边上安排两间屋子,让他们今儿都住下,好方便明儿继续看变化。对了,给他们家里送个信,免得家里人着急。”
皇帝这样的贴心,几个匠人激动地立马就热泪盈眶起来,不住的拱手作揖,感激着皇帝。
“行了,别谢了,将东西做出来要紧,哦,朕记得,上头说做这东西好像要用布巾子遮住口鼻,以防粉尘吸入将肺腑,内脏结成块是吧?这个你们也注意些,能特意写出来,想来很是要紧。”
居然还关心他们身体?哎呦,陛下这是圣明又慈爱啊。
匠人们越发的激动了,又做了一回磕头虫。将皇帝磕的乐呵呵的回了大殿。
“先生,这事儿看来应该能成,而且成本不大,只要做成了,大批量的用起来,怕是能剩下不少的银子。”
才说了几句明君该做该说的,一个转头就又露出了财迷的性子,张阁老觉得心累的不行。你哪怕不说最后一句呢?好歹也能遮掩几分不是?
“若是成了,陛下,这包明成,您觉得该怎么奖赏?”
算了,说也说不听,没得为难了自己,还是转移话题更利索些。
张阁老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直接跳过了银子不银子的。提起这个他自己已经心下有了点章程的事儿,想听听皇帝怎么想。
“这样一张利国利民的方子,先生,朕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赏了,给银子吧,多少都不合适,给官职吧,那就是个万事不管,光占位置的人。唉,头疼。”
头疼?不,这样的人其实最好处理。
张阁老在自己的小案桌后坐下,稳稳的喝了一口茶,笑着指点到:
“他既然是个不爱争权夺利的,那就给这样的赏不就成了?”
嗯?这怎么说的,还有不争权夺利的赏?等等,还真有,比如武勋,这种以往奖赏大臣是,用来福荫官员勋贵子嗣的东西。
“他如今是正七品总旗,那给个正六品云骑尉的武勋?”
一边问,皇帝还一边看自家先生的眼色,为啥这样?因为这些容易造成冗官,空耗国库饷银,这还是张先生自己说的,他怕触霉头啊。
不想这一次张阁老愣是点了头不说,还特别满意的笑了。
“可以,不过光给这个有些单薄,看着不像,另外再加上点别的,那就好看了。”
“别的?给什么?银子可不好给,多少都麻烦。”
是不想给吧,这人,只要说到银子,那抠唆的立马就变了个人。好在张阁老已经想到了这样的情况,并有了相应的应对方法。
“上几回抄家,陛下不是从哪些古董摆件中选了些还看的过去的拿回来玩了嘛,寻几样玩腻的赏了不就行了?宫中每隔几年就采买木料,储备着修缮宫殿,每每有多,造办处都会选些快朽了的,做成各种如意,你选上一个中等的,那也是不错的恩赏。如此凑成四样或者六样不挺好?”
不用直接给银子?哦,那就没事儿,那些乱七八糟的他有好几库房呢,选几样不会伤筋动骨。
“这个可以,张伴伴,去选几样他那样的人家能用的上的。”
呵呵,六品能用的上呢?即使是选他富裕的,不要的东西,这皇帝都抠门的不想给出好的,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难道这是□□的血统在起作用?
张诚都想吐槽了,可惜他再腹议也只能心里想想,脸上还得端着笑应承。
“那能选的可就不多了,陛下您这里的哪样不是珍品。”
“也是,便宜他了。”
这话即使你是皇帝,说出口也是会让人脸红的。到底是谁便宜了谁?张诚都有些没眼看了,直接低头准备往外走,想着赶紧选完了拉到,只是脚步还没抬起来,他猛地想到一个问题,刚才皇帝他们说的是,如果成了的话是吧,那这还用这会儿选不?
“选吧,哪怕是不成呢,光看他有这份心就该给赏。成了再多添上一些就是。陛下富有四海,难不成还少这一个两个的东西?”
也对,反正明后日就该能看出结果了,这会儿选也不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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