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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宜君多懂马啊!她的飞霞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异种宝驹,杨家在播州养的黔马更是西南一带最好的马。说是如今华夏内产的最好的马之一,那也可以!养马城等养马地产出的好马不止供应西南之地,在蜀中也是宝货呢。
杨宜君耳濡目染,懂的也不少了。
所以她很快挑出了一匹自己喜欢的马,又给欧阳法满挑了一批温顺的:“这匹马性情稳重,欧阳姐姐骑着正好。”
旁边有小太监搭话:“这位大人是真正懂行的,难不成在宫里也管过马?”
杨宜君笑了笑:“原是家中养马驯马...”
杨宜君这样说,其他人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就算过去了,欧阳法满也听从杨宜君的推荐,果然选了那匹温顺的马。
两人牵了马出去,到了草场那边,就看到草场那边颇为热闹。不只是得了恩典的宫人过来玩耍,还有一些贵人在众人拥簇之下作乐。
燕国也是以武立国的,当下又是天下未平之势,习武骑马的风气很浓厚,国内多有将门。而将门贵女么,多是能够骑马开弓的——后妃有将门出身者,不过在场的除了将门后妃,也有未嫁的将门、勋贵家小娘子。
这很正常,千秋宫不比宫中宫禁森严,女眷们除了给太后请安,以及固定的几个日子探望进宫的女儿,几乎没有机会进宫(那样进宫的,也只能在固定的路线、固定的宫苑呆着,不可能随意走动,更谈不上在宫里玩乐了)。
千秋宫就不同了,不少伴驾而来的王公贵族都住在周边,甚至可以说是住在宫苑范围内。他们的女眷平常来千秋宫里玩一玩,这都不算什么。
“那位小娘子是什么人,看着倒是身份不同于一般呢。”远远的,欧阳法满眯着眼睛看向了草场上一伙人。只见一个未嫁女儿家打扮的小娘子,黄衫红裙、分外亮眼,另外还有许多人跟随。其中不乏其他贵女小娘子,甚至是后妃。
就在这些人当中,这个小娘子都是不折不扣的中心。
杨宜君又不是洛阳长大的,对于洛阳的贵女也不甚了解,所也不知道。倒是近前一个宫人听到她们两人的话,笑说:“那是大娘娘的侄女,官家的表妹,赵家十一娘呢!”
“原来如此...”欧阳法满微笑,杨宜君也全明白了。
赵家从高齐一朝起就因为赵娥而备受重用(赵家本身也是很厉害的家族),高晋一朝也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被丢下,赵娥不是皇后了,也是宠妃,总没有让娘家被清算...现如今高溶掌权了,赵家又是他的外祖家,自然也是没有清算赵家的。
赵家也有人被处置,但都是高溶掌权之后和高晋一朝有问题的人勾勾搭搭的人。这样的人,高溶抓住一个处置一个——赵家也不愧是燕国‘常青树’,见机很快,非常乖觉,嫡系的赵家人都没有犯高溶的忌讳。而旁系犯忌讳的人他们也相当‘大义灭亲’,根本没求情。
到如今,就算是赵家旁系也晓得什么不能伸手了,情况也就稳定下来了。
这位赵十一娘的父亲,是赵家家主,与赵娥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从父系来说简直贵不可言。她唯一的问题是母亲是妾室,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的父亲是大娘娘最亲的兄弟,她本人自然就是官家最正牌的赵家表妹。
至于说母亲身份低一些,对普通人家或许是个挑剔之处,但对于皇家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因为她是她父亲唯一的女儿,物以稀为贵,她的身份就变得与嫡女没什么分别了。
据说太后赵娥也很喜欢她,时不时就会召她入宫陪伴......
赵十一娘身份贵重是身份贵重,但与杨宜君和欧阳法满又没什么关系。两人既没有心思讨好奉承她,自然是互看一眼,就该干嘛干嘛了。两人上得马去,微微远着赵十一娘那一伙儿,随便玩玩也就得了。
杨宜君也没有特意驰马,一个是没必要,一个是她和现在骑的这匹马也不熟,安全起见,还是不要了。
正在她与欧阳法满玩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赵十一娘那一伙儿格外喧闹起来。出于看热闹的想法,两人骑马小跑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伙人散开,似乎要做什么。和一个宫人打听才晓得,是这群贵人提议要赛马。
这些贵女每个都从身上拿一件饰品,算作是彩头,赛马赢了的人自然可以拿走全部。
也不只是她们这些贵女可以赛,其他人有兴趣的也可以,而且不必出彩头——人家贵女就是玩一个乐趣,那些看起来很值钱的饰物着实未被真正看在眼里。
一些有玩性的宫人见贵女来真的,便也起兴了,有几个人就说要参与赛马。杨宜君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过去曾经与她同住过的宫女雪娥。雪娥是司言司的宫女,司言司、司记司两司,哪怕是宫女,也承担着一些文书工作,这是寻常宫人不能替代的。所以司言司随官家来到千秋宫,她也是有跟着来的。
杨宜君骑马过去,与她打了个招呼,问她:“你也要赛马?”
“杨大人?”雪娥笑着在马上做了半个叉手礼,然后就道:“家父原是军中驯马人,奴婢也算是会骑马的...杨大人瞧见彩头里那件珠花了吗?”
杨宜君眼力很好,看的清清楚楚,问她:“是珍珠与黄玉结成栀子花样的,还是珍珠与珊瑚结成玫瑰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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