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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的深度对成年人来说不值一提,对于两岁的小孩,还是有先心病的宋砚来说,算得上是致命的。
他猛呛了几口水,终于说出来到林家后的第一句话,“妈妈……咳……爸……”
他没有意识到他的父母不在这,只能一个劲地叫。
家里的佣人松于看顾,身边一个大人也没有,林历添也慌了,去拽他,结果手太短,最后也跟着跳了进去。
他拖着宋砚往池边艰难地挪动,两个孩子看起来就像两只扑腾的蛾子。
林历添一边使劲,一边喊人,要不是管家及时赶到,一手一个捞了起来,还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之后几天,林历添因为风寒得了场不痛不痒的感冒,小宋砚却心脏病发作卧床修养了几个月。
期间,林历添每天跑到床边去看他,那之后,林历添才收敛不少,名义上宋砚成了他的小跟班,实际上是愧疚和正义感作祟,下决心保护他。
后来双方家长把这件事当笑话说出来,宋砚才记起。
想到这,宋砚也难得笑起来。
回忆中两岁小孩的身影和眼前这个二十五岁身姿清越的青年重叠,林简清难免感叹,话题一转:“小砚,他已经打扰你很久了,应该搬出来了。”
展开的笑容瞬间僵住,不管宋砚怎么控制,嘴角还是一点点垂了下来。
原本阳光万里的天空飘来一朵乌云,然后是一团,最后遮天蔽日。
林简清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客观地,或者说是冷漠地解释:“他公司已经开始有进账,就算不住你那也有地方可以去。”
他知道宋砚喜欢林历添喜欢了很多年,林历添在家里出柜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为了宋砚,没想到,宋砚认识林历添二十几年,却抵不过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贺嘉。
电梯早就停在了顶楼,打开的门超过时间又阖上,没有一个人往外走。
他透过电梯门看清宋砚脸上失魂落魄的神色,“我以为他和贺嘉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对他的感情已经淡了,可是没有,他如果在你身边再久一点,你最后却还是没有得偿所愿,你接受得了么?”
“小砚,要及时止损。”
宋砚心底被无边的苦海淹没,说不出话来,遇到想要逃避的事实,他从来都是沉默,他知道林简清没有恶意,相反,还是为了他好。
他只是鼻子有点酸,眼眶也充血涨得疼,怕说出一个字,就会泄露出丢人的哽咽声。
花了那么多年都没得到的东西,命运又怎么会突然施舍给他呢?
可是他舍不得。
林简清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先吃饭吧。”
说罢,抬手摁开电梯。
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通顶的木门紧闭着,宋砚伸手去推,门先自己开了,宋砚收不住力,往前倒去,幸好抓住了身边的把手,才堪堪稳住。
他身前身后两个男人都吓一跳。
门内的林历添扣住他的腰,在后面不知发生什么的林简清虚扶了把他的肩。
然后两个男人的视线隔着宋砚的肩碰在一起。
林历添深沉的眼眸中映出林简清的身影,皱起眉,拍掉他的手,将宋砚扶稳,目光从宋砚的脸扫向全身,又落回脸上,注意到他微微发红的眼尾,低声问:“没事吧?”
情绪起伏过大,又被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林历添搞得有点懵的宋砚一时脑袋发空,呆滞几秒后才答道:“没事。”
声音沙哑。
他清了清嗓子,又问:“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吃晚饭。”林历添松开手,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手机递过去,“打你电话不接。”
说罢,又看向林简清:“你来这里干嘛?”
林简清挑起眉,斥了一句“没大没小”。
“怎么?只能你找小砚吃饭?”
林历添“切”了声。
接过手机的宋砚才看见消息框里的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我和简清哥在会客室聊项目,忘记带手机了。”
“嗯。”林历添心里烦躁,语气不太好,“下次记得带。”
宋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答应下来。
见他点头,林历添觉得心头的无名火消下去一点,没再看他,越过两人往外走,“吃饭。”
经过林简清身边时停住脚步,转头扫旁边的亲哥一眼,伸手把他的领带扯紧,力道仿佛有仇,“领带歪了。”
林简清:“……”
出公司后,宋砚在公司附近找了家粤菜馆,粤菜清淡,阖合宋砚的口味,他常来这里吃。
二人晚餐莫名成了三人行。
宋砚点菜,包间里剩下的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干坐着。
莫名其妙被甩了好几个白眼的林简清太阳穴突突地蹦,“你又抽什么疯?”
林历添:“你管我?”
“我是你哥。”
“我是你大爷。”
欠债的都是大爷,他还欠着林简清30%的回报率呢。
宋砚苦笑,已经习惯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喊来服务员匆匆忙忙点了几个常吃的菜,然后去了趟卫生间。
只剩两个人,林历添也不藏着掖着了,“你在公司和小哑巴说了什么?”
办公室外宋砚情绪明显不对,又不是吓着的,那就肯定是林简清和他说了什么。
“他已经不是两岁话都不说的小孩了,还喊他小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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