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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分明听到有人叫。”
“别说了,赶快把落叶扫一扫,督公爱干净,回头又要不高兴了。”
等待的时间对姬玉落来说太漫长了。
长到她闭着眼,似都做了个冗长的梦,窗外扫帚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几乎将她带去了遥远的从前,那座诗情画意的庭院,清晨也是这样的声音。
会有个人隔着门扉轻敲,喊她——
“吱呀”一声,姬玉落猛地清醒过来,眼神透出狠厉,戴着青玉银戒的手也下意识攥紧,屏息听那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直至在座椅处停了下来。
姬玉落几乎都要出手了,却在那刹那猛地缩回脚,因为随之而来的还有别人!
她听到细微的“噹噹”声,那是佩刀在腰间撞出的声音,来人还是个会武的,若此时出手,势必引起注意,想要顺当出宫就难了。
再听他声音尖细,又自称属下,想必是个厂臣。
姬玉落耐住性子,意图待这人离开再动手。
然而两人来来回回,打哑谜一般,明明屋里只他二人,说话却也云里来雾里去,最后赵庸竟是朝这里走近,姬玉落紧贴墙根,握拳抬手,做出了出手的架势。
却见赵庸只是挪动了桌角的黄铜香炉。
而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对面的墙陡然旋转开来,果真是有密道。
那二人提着灯走进密道,墙随之恢复原样。
姬玉落拨开窗帐,只以为赵庸或许是在这间值房底下挖了间密室,大抵用来藏他那些不能见光的物件,若是能在密室里动手,反倒不必惊动禁军。
况赵庸一回值房,外头便多了人值守,此时出去更是打草惊蛇。
思及此,姬玉落依样画葫芦地挪动了香炉。
密道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姬玉落却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踏了进去。
她心跳极快,以至于呼吸重了几分,摸着墙走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却迟迟走不到头。
这条密道,不是通往地下密室。
再这么走下去,都要出内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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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堵在诏狱外,追着霍显要个说法。
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像是打算把霍显淹死,南月在旁拦着,也被喷了一脸口水。
火.药的气味刺鼻,提醒着方才诏狱经历过何种刺激。
霍显面色沉沉,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蓦地拔出钢刀,冷声道:“妨碍锦衣卫办案的,都给我拿了!”
众人被冷不丁一吓,纷纷往后退开大半步,生怕刀剑无眼,再给划伤了。
然退开是退开了,却仍是不住叫嚣:
“皇上已松口放人,若是几位大人有个好歹,尔等竖子便是抗旨!”
“锦衣卫又如何,锦衣卫也得依法行事!”
“宣平侯可也在里头呢,霍大人几年前谋害亲弟不成,而今又要弑父吗!”
话音落地,周遭顿时静了下来。
那激情喊话的是御史台的大人,一张嘴生来就是找茬的,平日里弹劾多了,今日也没控制住,然从前是在朝上,还有几分保障,眼下却不是了。
见霍显停在石阶上,恰就站在阴阳交割处,侧目看过来的那半边脸阴着。
怪吓人的,那大人当即便惶惶住了嘴。
霍显进去诏狱,有狱卒将伤员抬了出去。
他抬手在鼻下挥了挥,“可有人亡?”
篱阳道:“暂时没有,那火.药力度不强,只分别藏在了多处,尤其是几处牢门被炸开,有犯人趁机想跑,大闹了一场。”
好在诏狱里外森严,跑得出第一道门,也跑不出第二道门,除非整个诏狱都炸了,否则想逃狱绝无可能!
只是眼下里头太乱了。
牢门坍塌,受伤的狱卒和犯人呻.吟苦叫。
霍显踢开一个试图抱住他腿的犯人,道:“三法司和九玄营的人呢?”
篱阳道:“好在那几位都关在别地,重兵把手,没出岔子。”
篱阳说罢稍顿,知道霍显想问的不是这个,于是又说:“宣平侯与那些人关在一处,也平安无事。”
霍显“嗯”了声,凝眉环顾一圈,只觉得心下不安,他蓦地停住往前的步伐,叫来南月:“府里可还好?”
南月怔了怔,恍然道:“主子是担心……您放心,我特意嘱咐过,今日那些护卫绝对不离夫人寸步!”
霍显不放心。
诏狱里的呻.吟缭绕,他神色渐渐凝重。
老话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
他当即掉头,“回去!”
然就在这时,一扇完好的牢门里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霍显的衣袍,他鼻青脸肿,头发丝冒着烟,浑身脏乱看不出模样,他大喊道:“霍大人!可是霍大人!”
“放肆,还不松手!”
有狱卒见了,忙踹开那只手。
霍显像是见惯了这些事,并未理会,提步就要走,然背后那人大喊:“霍大人!我姑母原是姬府顾姨娘身边的嬷嬷,您不是看姬崇望不惯么!我、我有姬崇望的把柄,可是比霍姬两家联姻还要让他身败名裂之事!”
说到最后,那人像是受够了诏狱的折磨,哭着喊起来:“霍大人您救救我,放我出去吧……”
狱卒一棍子打在牢门上,喝道:“莫要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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