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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电视机,能够让丈夫距离她想上的大学更近些。
电视机搬回家的当晚,胡长荣回家看到,抱着妻子哭了起来。
他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没有谁对不起他,他也没对不起任何人。将来,他也不会对不起谁。
大家都在往前跑,留在原地的他同样没放弃。不是有电视大学吗?他现在学农业机械学课程,收获极大。他还在电视上看到了养鱼,他准备自己也试试。
宋清远和何秀莲夫妻特地从县城赶过来参加庆功宴。两人都莫名有些伤感。
虽然他们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发展的越来越好,但他们也清楚,随着物理距离的拉长,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同样会越来越长。
终将,曾经的密友,变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宋清远伸手捶了一下陈立恒,骂了一句:“你小子!”
你小子怎样?他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何秀莲则和田蓝说话,表达自己的疑惑:“实在太奇怪了,上次我在电视上学到了一个新的治疗办法。我给病人用了,效果很好。可是我去城里上培训班的时候,教我们的教授都没听说过这种治疗手段,还说我想当然。结果刚好有个病人是类似的情况,我又用同样的方法处理好了。大家这才相信。但是教授说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书本文献上看到过同样的治疗记载。”
田蓝在心中呵呵,科学技术日新月异,蓬勃发展。40年后的网课,对现在来说,那都是外挂呀。
她眨巴眼睛,满脸懵懂无辜,笑容大大:“真的啊,那实在太好了。”
何秀莲皱眉毛:“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这课程到底是哪儿来的吗?县里办的电视大学,我也去旁听过几回,都没有这样的。”
田蓝直接装傻:“也许是其他地方的频道呢。我们这个电视机也不是正规厂出来的,到现在我们也没搞清楚接收信息的原理。”
何秀莲本来也不真的指望能从田蓝口中得到答案,因为这事儿显然无解。只能说世界太大,信息太多,他们留在原地能获得的信息都是偶然。
田蓝趁机宣传自己的观点:“管他是怎么来的呢,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只要对我们有用,那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就要好好学习,好好吸收。”
她热情地鼓励何秀莲,“你现在学到了教授都不知道的知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所以你有义务,把你学到的东西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能够掌握新的有用的知识。”
何秀莲有些茫然:“我怎么传播呀?我又不能捧着电视机到处跑。我也没资格给别人上课呀。”
田蓝笑嘻嘻的:“那你可以写文章啊,把你治疗病人的经过和心得体会都写下来,寄给医学杂志,这样就有更多的医生护士知道这种治疗手段了。”
何秀莲有些犹豫:“这样可以吗?教授都说他没看过相关文献。”
“所有的东西都是前人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呀。难道之前的人没做过,后面的人就不能做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整个社会还怎么进步?偶然间发现的东西,经过无数次论证,那就是真理。”
何秀莲终于被打动了,鼓起勇气点头道:“好,我来写。”
那些神奇又好用的治疗方法,的确应该被更多人知道。那样可以解除很多人的痛苦,甚至挽救他们的生命。
一场庆功宴闹哄哄的,不时有人过来敬酒。饶是田蓝和陈立恒都身经百战,十分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他俩免不了还是喝得头重脚轻,走路都摇摇晃晃。
吴秀芳和来娣搀扶田蓝,把人送上床,哭笑不得:“你啊你,喝成这样。”
吴秀芳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她擦擦脸擦擦身上吧。不然明天早上她起来,肯定又馊又臭。
她去打热水。
躺在床上的田蓝看着来娣,突然间冒出一句:“你想不想改名字?”
来娣愣住了,茫然地瞪着黑漆漆的眼睛:“改名字?”
“对,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万物的祝福。每个人的名字都是他独一无二的象征。它承载了世界对他的美好祝愿。你诞生的意义不是招来弟弟。”
来娣眼睛红了。
其实她以前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名字有问题。
在这个时代,来娣、引娣、招娣实在太多了,多到所有人都引以为常,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因为喝了酒,田蓝的声音软软的:“所以,你给自己取个名字吧。你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就给自己取一个怎样的名字。”
来娣茫然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该怎样。
田蓝谆谆善诱:“那你就想想看,你看过的电影看过的电视看过的书里面,你最喜欢谁?”
“苏联的女空军飞行员!”来娣的眼睛亮了,语气也兴奋起来,“我最喜欢她们,她们能够开着飞机在天上飞。”
虽然在前些年中苏关系十分紧张,苏修是比美帝更可怕的敌人。但大家讨厌的是苏修而不是红色苏联。苏联的英雄人物故事还是伴随着一代人的成长。
二战阶段,苏联是唯一让妇女参加空中作战的国家。苏维埃女飞行员的事迹,大家耳熟能详。
田蓝笑着点点头:“你想飞吗?”
来娣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下意识地否认:“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她们很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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