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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蓝郁闷得够呛:“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着的道。”
她到现在甚至都没找到嫌疑人。
陈立恒笑着宽慰她:“这也没办法的事,术业有专攻,有人就靠这个吃饭。”
他又开始叹气,“现在社会治安不行了,城里本来就一堆人找不到工作,现在又有这么多知青回城急着找工作。大家没事做,就容易出乱子。”
田蓝稍稍减轻了点郁闷,又跟他分析:“所以国家肯定会加大基建投入,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容纳这么多劳动力,也能快速发展。”
陈立恒点头:“回去我得琢磨水泥厂的事了。最好咱们上大学之前,能把水泥厂给搞出来。这样大家盖房子修路也不至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田蓝还在琢磨:“我想啊,厂房得扩大。起码得把整个县的高粱壳子和玉米芯还有庄稼秸秆都利用上,不能浪费掉。”
陈立恒笑了:“那养100头猪就太少了,起码得建个大养猪场,养上1000头猪。”
夜色渐深,候船室里人越来越多,大家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还有人说梦话放臭屁。
摸着良心说,这环境比起15块钱一晚的高级房间,实在没办法拿出来见人。
不过田蓝和陈立恒都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进城的时候,大马路他们都睡过,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两人絮叨了几句,困意袭来,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2天早上起来时,他俩居然没觉得有任何不舒服,反而睡得挺好。
侯船室外面有人卖早饭,有豆浆,有包子,还有现烤的酥的掉渣的饼。价格倒不贵,闻着就特别香。可惜除了豆浆之外,脖子和酥饼都要票。
陈立恒跟人商量:“我没票,但我有糖,我能用糖换你的饼吃吗?”
卖早点的人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还是候船室的管理员过来说项:“你就卖点嘛,你买糖不照样要票?”
卖早饭的人这才同意,一包糖换两个包子,两个酥饼,再加两碗豆浆,得给一块钱。
田蓝痛快地掏了腰包,端着碗就进去吃东西。
她咬了一口包子,点头肯定:“这买卖咱做的不亏,全是肉。”
好大的包子,刚烤好的包子一口下去,油汤直流,里面的羊肉馅货真价实,香的要命。包子足有陈立恒的拳头大,又这么扎实,一个下肚,田蓝都觉得八分饱了。
要不是酥饼太香,她觉得自己把豆浆喝完就差不多了。
陈立恒也一边吃酥饼一边点头:“手艺的确不赖。”
这酥饼咸中带香,上面还撒了芝麻,一口下去,得用手接着酥皮,不然就浪费了。
两人吃过早饭,也没找到能洗脸刷牙的地方,就只好接了水漱漱口,草草拿毛巾擦了把脸,赶紧坐车往吴秀芳家去。
柴油机厂的家属区很好找,下了公交车,他们只问了一回路,就顺利找到了吴秀芳家。
他俩动身早,到的时候,吴家人还没去上班呢。
一个20来岁的女人手扶着肚子,对着吴秀芳阴阳怪气:“大姐,不是我们要赶人,实在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女人的好日子就这么几年,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吴秀芳绷着脸,试图假装听不见。
田蓝和陈立恒敲门的时候,他猛然站起身,过来开门。
田蓝瞧见她红了的眼眶,不由微怔:“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屋子里传出不依不饶的声音:“我们家给你介绍的对象有什么不好的?人一家都是罐头厂的干部。你嫁过去,先干临时工,过几个月就能转正。这种好对象你还看不上,大姐,不是我说你啊,你也要脚踏实地认清楚自己的情况。”
吴秀芳忍无可忍,直接摔了手上的筷子,恶狠狠地瞪着他弟媳妇:“条件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妹妹嫁呀?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弟媳妇讪笑:“我都嫁到老吴家了,我当然是老吴家的人。肥水没流进万人的田呀!”
“你放屁!”吴秀芳恨不得撕了她,“那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你我心里都有数!他上个老婆是怎么没的?被他打的跳河自杀。我挖了你家祖坟还是绝了你家的后啊?你要这么害我!”
弟媳妇讪笑:“大姐,你别这样说呀。两口子哪有不拌嘴的呢?他上个老婆就是脾气坏,吵几句就要跳河。本来就是想威胁人,结果脚滑摔下去了而已。人家在干部家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干嘛要想不开闹自杀?”
吴秀芳面无表情:“条件这么好,我命贱我配不上,你还是找你娘家妹妹吧。正好带着你们家飞黄腾达。”
弟媳妇急了,伸手推丈夫:“唉,你是死人吗?还是嘴哑巴了?我可都是为了你们老吴家好,搞得我倒像是坏人了。大姐嫁的好,享福的是她,又不是我。”
弟弟皱着眉,也加入了说项的队伍:“是啊,大姐,我和小梅都是为你操的心。你也一把年纪了,连个工作都没有,你以后怎么办啊?找个条件好的男人赶紧嫁了吧,不然后面没着没落的,要叫外人说我们家没良心,不管你的死活。”
“你是管我死吧!”吴秀芳冷笑,“不会说话就闭嘴,别显得你又毒又蠢!”
“好了!”一直闷头吃早饭的吴家老头终于拉下脸,“客人还在呢,你们还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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