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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就拿糖抵上吧。
公社范围内自产自销的农产品一直都不用票,这回当然也用不上糖票。
革委会主任大包大揽,主动表示可以帮他们跟供销社说说。
田蓝和陈立恒都大喜过望。
其实过来考试前,他俩根本就没想到这茬。因为糖卖的好呀,他们不愁销量。
不过话赶话的说到这里,又增加了一条销售途径,他俩还是挺高兴的。
糖块卖给谁都是卖,如果能够卖给本公社的乡亲,那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让大家切实感受到生活越来越好啊。
他俩没在革委会主任家多耽误,谈妥了事情就告辞。
临走的时候,主任还特地将他俩送到门口,又叮嘱他们:“广泛发动你们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已经回城的知青。大家都是插友,同一个战壕的交情,他们不帮你们,谁帮你们?说不定他们张张嘴,你们就不用跑断腿了。”
田蓝在心中腹诽:凭啥我们跑断腿呀?公社干什么吃的?公社不想办法解决困难,就把责任全推给知青。啥都我们干了,要你们有啥用?
可是当着人面,她还得笑容满面地感谢领导支持工作。
也是,真支持了,好歹帮忙卖了糖。
先从向阳公社的供销社开始,后面再往更多的供销社蔓延。这就相当于产品进入了主流销售渠道。
如此一来,今后即便食品厂和酒厂以及医院都改了主意,不从他们知青点直接进糖,他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两人离开公社大院,再往前走,到了中学门口,刚好赶上大家写完考卷出来。
英子一路小跑上前,抱住田蓝的胳膊:“你们怎么这么早就交卷了?好歹多写会儿嘛。”
卷子太难了,她写的头都大了,到最后都没来得及写完。
“唐老师心真狠啊。中途都闹成那样,他也没给我们多放一分钟时间,到了点就收卷。”
田蓝诚恳地看着她,净说大实话:“如果这种难度的试卷两个小时还写不完的话,那高考就悬了。”
周围的知青都吓了一跳。
这年代没五三,高考资料都得想办法自己到处收集。他们甚至不知道1979年的高考试卷到底考了些什么。因为知青点购买的资料里没这项啊。
现在听田蓝一说,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完蛋了,录取的人这么少,卷子又这么难,他们肯定考不上。
众人长吁短叹,小云喃喃自语:“考不上,我估计最高兴的人应该是秀英的婆婆。”
她外婆家和秀英婆家在同一个大队,还算了解她家的情况。
其他人跟着点头:“肯定的啦,她考不上不就老老实实留在村里,不会再回什么嘛。说实在的,她男人带着两个孩子,肯定找不到条件比秀英更好的。”
当初北京来的知青嫁给向阳公社的农民可是件大事,还是那会儿的革委会主任帮忙主持的婚礼,说是移风易俗,改变了千百年来的婚姻陋习。
结果才过了几年啊,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世界都不一样了。
田蓝冒了一句:“不是世界不一样,是他们一直都不一样吧。”
大家面面相觑,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不一样。
生活习惯各方面都不一样。
就说他们吧,还是城里的知青到了赵家沟之后,他们才知道要天天刷牙,每天晚上都得洗脚。
不住在一起,社员和知青都能尊重对方的生活习惯。可住到了一处,肯定就有矛盾啊。
知青们笑嘻嘻地围着胡长荣问东问西:“你跟你老婆谁听谁的呀?”
胡长荣笑骂了一句:“你们管得倒宽呢,你问你们什么事儿?”
废话。当然是他老婆听他的了,他老丈人一家都听他的。因为他从城里带来的生活习惯是高级的先进的健康的,哪有落后的战胜先进的道理呢?
小云摇头:“那可未必,起码秀英婆家不这样。她结婚当天晚上,她丈夫就打了她。因为她让她丈夫洗干净脚再上床,不然就不准上床。她丈夫不愿意,就动手打了她。”
田蓝震惊:“就为这点事?”
小云点头:“是啊。我以前还觉得是秀英小题大做,为这点事情跟她丈夫吵什么吵呢?后来我觉得是她丈夫不对,本来就应该注重个人卫生。他做不好,别人给他指出来了,他不仅不改正,还要打人。这种人真的好落后。”
秀秀皱眉:“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洗干净脚不舒服吗?”
田蓝叹气:“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他老婆呀,起码在个人卫生习惯上。有的人因为清楚自己糟糕,所以自卑,反而就表现的特别傲慢,不允许任何人说他不对。”
英子撇嘴:“她咋不离婚呢?我倒觉得她应该离婚回家,待在她婆家没意思。”
她哥急了:“你别张口闭口就让人离婚啊。离了婚,她孩子怎么办?”
这倒是个难题。老话说的好,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亲妈都不疼的孩子,还指望谁疼啊?
再说了,就她丈夫的条件,跟她离了婚,还能找到条件多好的呀。人家肯离才怪!
陈立恒提醒他们:“你们没听秀英说吗?现在离婚也不行了,除非丧偶。”
妈呀,别说这茬。一说这茬,大家后背都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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