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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春天,他们就被打的缩回了南京城,什么金坛、溧水、宣城、湾址通通都成铁血军的地盘。
更让第15师团驻军崩溃的是,师团第一战线的最高长官,以心狠手辣对士兵烧杀抢掠极为纵容的田路朝一少将也在这场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
对,他的确不是死在江南战场上的。
可如果不是战斗打的那么惨烈,那即便枣宜会战要求第13军分兵援助,他们第15师团也不会兵源不足。田路朝一少将更不会因此而特别飞往武汉参加会议商定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自然也不会在回程途中被游击队击落飞机,成为在中国战场上第一个丧命的日本将级军官。
而诡异的是,那支新四军的游击队甚至没有重机枪,就凭借几挺轻机枪,居然打下了由重型轰炸机改装而成的运输机。
此事传回江南,日军队伍中除了感叹田路朝一少将英勇无比,为天皇尽忠之外;另一个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不少下层官兵都在偷偷传言,说田路朝一少将是得罪了中国的山神,所以飞机才会坠落在黄梅塞老祖山上。
这种说法遭到了长官的严厉呵斥,甚至还有人为此被关了禁闭。但流言就像幽灵,永远无法禁止。经过了整个夏天,也没有消失。
现在,行走在与铁血军交战的路上,驰援部队谁都不愿意加快步伐。
注定了对方会撤退,那就干脆等他们撤退好了。中国有句老话说穷寇莫追。那些跟大日本皇军作对的不就是穷寇吗?
可惜援军的速度再慢,乌龟也能慢慢爬向终点——扬州城。
而这正是无论铁血军还是新四军亦或者东北军都没办法忍受的事。
虽然新四军并不赞同铁血军非要占据扬州城的想法,但作为盟友,他们还是跟铁血军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在日本兵驰援的途中设置了伏击。
至于铁血军本身,自然不会让援军安安稳稳地抵达扬州。数千人的队伍埋伏在山中,埋伏在芦苇荡,埋伏在公路旁。
翠英率领的狙击队已经轮流休息过,此刻正精神抖擞地隐藏在山坡的杂树野草中。
他们身上穿的是不知道后勤究竟从哪儿弄来的迷彩服。
这衣服挺耐磨的,就是不怎么透气。九月天的大太阳底下,穿在身上,闷一身汗。
但谁都不敢脱下。
因为这衣服的隐藏性能实在太好了。穿上迷彩服往丛林里一钻,隔着二三十米远,敌人就看不出来自己对面居然站着个人,还以为是树叶。
这正是他们狙击手隐藏在暗处最需要的伪装。
“来了来了。”
每一名狙击手都配备了专门的助手,用以掩护。
翠英的助手小芹神情激动:“日本鬼子来了。”
翠英立刻传令下去:“全体人员准备。”
小芹不甘心,恨恨地盯着渐渐远去的日本鬼子:“翠英姐,咱们真的不打他们吗?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翠英表情严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尽忠职守,不能想当然,一切以上级指示为准。”
“那就让他们这么跑了?”
翠英的眼睛盯着山下公路上前进的队伍,声音平静:“上级自有安排。”
她没忽悠自己的小助手,上级的安排很快从天而降。
因为公路被挖断了,被迫跑步行军的日本兵初秋季节就感受到了飞雪飘扬。那白花花降落在他们头顶上手边以及脚下的,是一张张印满了字的传单。
整支队伍陷入了短暂的骚乱,所有日本兵都本能地抓紧自己手上的枪,进入戒备状态。
可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枪声也没有炮声,安静的仿佛除了他们以外,任何人都不存在。
就好像这些传单是真的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明治维新之后,日本的义务教育推行的颇为成功。最起码的,这些日本兵起码是小学以上的文化水平,每个人都识字。
而识字的人看到写满字的纸时,都会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除了那些负责警戒的士兵之外,大家几乎都一目十行用视线扫过了传单上印的日语。
日本兵恐惧的袭击没有到来,而他们的大队长却发出了“八格”的咆哮。
旁边的士兵说了句什么,骑在马背上的大队长居然怒火中烧,狠狠地一巴掌打了过去。
然后他拔出了指挥刀,发出哇哇的怪叫。
翠英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拿指挥刀的都是大官。作为狙击手,她的目标就是队伍的指挥官。
田主任说了,在身体素质上,女狙击手丝毫不逊色于男性。而女性的忍耐力、抗压力以及忍受疼痛身体不适的能力往往比男性更强。
所以,女狙击手可以比男兵做得更好。
现在,就是她在战场上验证田主任话的时候了。
扳机扣动,子弹飞出,咆哮的日军大队长还没有来得及甩出第2个耳光,他的太阳穴上就多了一个黑洞。然后,他手上的指挥刀和他的身体一道从马上跃下,像滚下来的麻袋。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那些咆哮着压制士兵的中队长、小队长接连不断地倒下。
狙击手们一枪接着一枪,瞄准目标射击。
行进中的日军队伍瞬间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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