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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蓝笑道:“那当然,咱们打了胜仗,咱们把鬼子逼到了河对岸,咱们就有资本跟任何人说话。咱们要是被撵出去,咱们就成了丧家之犬了。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参会人员都激动起来,好几个还跟着喊:“没错,谁的枪硬谁的大炮狠,谁才是能说话的人。”
吴团长摸着鼻子强调:“我先说一句,我不是故意跟大家唱反调。好像是这个委员长吧,重庆那边吧,咱们要是跟延安走得太近,绝对没好果子吃。他们有的是办法给咱们小鞋穿。再怎么说,那也是国家元首,那是咱们的政府。”
田蓝笑道:“这件事我来处理。大家都是为了抗日,以这个大前提为先。”
吴团长还是担心:“那要是延安方面宣传他们的主义怎么办?到时候她们到底扛什么旗子了?”
周老师一本正经道:“国父在世的时候,本身就提出了联俄联工联共。中央政府之所以能够取得北伐战争的胜利,消灭军阀,成立统一的联合政府,正是得益于此。现在,抗击日本人也一样。就是宣扬公产主义又怎么样?只要不是卖国主义,走狗主义,奴才主义,完全可以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吴团长挑高了眉毛,正色道:“你可不要小看赤党,搞这个他们最在行。咱们在前面浴血拼杀,回过头,得,换旗子了。那要怎么转?”
陈立恒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不管什么主义。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凡是有利于抗日的都是好的,那到底是三民主义还是共产主义,都没关系。全国四万万同胞,既然都已经不分男女,无论老幼了,我还管他信哪路神仙?”
他伸手指指格子的牌匾,“你们看,三清大神都不介意。”
众人哈哈大笑,是啊,要说信什么,那他们个个都应该信山神。因为好歹他们目睹了神迹啊。
好几个人冲陈立恒开玩笑:“咱们陈司令员可是祝融将军。”
陈立恒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不扯这些,下面进入下一个流程,有请我们田主任说一说,咱们下一步要怎么把军事训练和地方建设结合起来。”
会议结束,田蓝又抓着陈立恒说事:“我草拟一封信,你回头誊抄一下,然后发给重庆。”
陈立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给重庆写什么信?”
田蓝瞪眼睛:“陈司令员,你现在是一方大员,要注意地方和中央的关系。你当重庆是傻子吗?你要了人家的枪和炮,结果还留延安的人在根据地,你要他们怎么想?”
陈立恒很想翻个白眼,他管他们怎么想。
要不是这帮东西,华夏人民能吃这个苦受这个罪吗?民国都多少年了,国家还乱七八糟,人民还生灵涂炭。搞了这么多年还这个德性,但凡要点脸的人早就退位让贤了。
陈立恒在田蓝威胁的目光下,舌头识相地打了个滚:“你要我写什么信啊?我没话跟他们说。”
“必须得说。”田蓝开始一边打草稿,一边口述,“首先要表忠诚,强调你是因为受到委员长的感召,一心想要抗日。所以在霍振彪意图卖国投降之际,你出于民族大义杀了他,然后拉起队伍抗日。你要主动汇报延安来人的事,表达你不是莽夫,你对于中华民族未来之前途有过思考。这其中思考的内容就是为什么□□能够在农村长期存在下去,他们必然有他们的优势。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你决心好好向他们学习,然后拿过来用。还有就是,你要主动提让大家学游击战,你要强调敌后战场的重要性……”
陈立恒一开始还勉强听着,到了这里,他终于憋不住了:“我还让他们打游击,开辟敌后战场?开什么玩笑啊?我给我们自己培养敌人?”
田蓝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瞧你这小鼻子小眼的狭隘劲!我告诉你,现在是全民抗日的时候,我党不仅传授过该如何打游击战,还手把手地指导过他们。无论正面战场还是敌后战场,都是抗日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陈立恒正处于“延安来人”的兴奋焦灼状态,脑袋瓜子一根筋:“那他们学会了我们以后怎么办?这可是我们的杀手锏。”
“又狭隘了吧?正面战场我们就不会打了,搞得好像解放战争没打过一样,合着你以为抗美援朝是游击战?再说了,游击战真正的精髓是什么?依靠人民。人民站在你这一边,你才可能获得游击战的胜利。我们的宗旨是什么?为人民服务。如果人民都真心实意地站在他们那边了。意味着什么?只能意味他们也是我们的同志了。”
田蓝双手一摊,“要真有这一天,你笑死吧。我们能少打多少仗?打外敌也就算了,没办法。打内战,那都是消耗自己国家的实力,死的也是中国人。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该笑吗?”
陈立恒可算回过神来了,连连点头:“没错,是这么回事。就是一个事情,我这么说他们能信吗?重庆要是坚决反对怎么办?那不是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田蓝摇头:“我估计不会。首先,现在重庆方面也在打游击战,还要求广泛开辟游击战场。但他没有真正领会游击战的要点,把它当成正规战的一部分,所以很僵硬。可他们还是认可游击战的意义的。其次,你以为他们真的不知道□□的厉害,不想偷师?他们也想搞土改的,结果屁股不坐在人民这一边,所以才一直失败。你在江南搞实验,说不定还正对了他的胃口呢。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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