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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蓝看着愁眉苦脸的王友志,认真道:“假如我们都不帮他们,那么还有谁会帮这些受侮辱被践踏的受害者呢?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就因为他们被坏人害了,所以就成了他们的罪过了吗?我们抗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老百姓过上踏实安生的好日子吗?假如赶跑了日本人,他们还是过得不好,那这抗日还有什么意义?”
王友志说不过她,只能唉声叹气地去找陈立恒。
虽然他不对陈长官报什么希望,但是他还是得表明自己的态度的。
结果没有给他任何惊喜,陈长官居然大大地夸奖了女学生们,他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
“我真没想到她们的进步会这么快。”
陈立恒激动得脸都红了。他一直担心这群资本家的小姐难以用平等的目光去看待其他人,尤其是社会底层的人。
毕竟太太小姐们的同情心是隔着玻璃窗的,不能触碰到她们认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没想到这群女师的老师和学生们居然进步这么快,已经往前大大迈了一步,甚至将军人们都甩在了后面。
陈立恒开始不满,既对自己的下属,也对自己的工作。他实在是放松了思想教育,以至于身为他副手的王友志也能说出这样歧视的话。
实在是让他痛心疾首。
王友志承受了上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目光,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他这可是一心一意为了游击队的发展,为了整个抗日根据地的长远将来才开的口啊。
结果,上司还不高兴了。
陈立恒指指他,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田蓝取经。
这人号称自己是学农业的,可他感觉她最擅长的其实是洗脑。不管怎样的人都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田蓝翻了个白眼,她谢谢他的肯定啊。
至于要怎么做男兵们的思想工作。简单,直接让他们抄《□□宣言》呗。说到底,就是缺乏平等观念。当他们正确认识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之后,自然就明白谁是可怜的谁是可憎的。他们也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那一边。用实际行动表达他们的支持。
陈立恒感觉自己可以晕一晕了。这个想法是不错,但是能不能考虑实际情况。
首先,它全文接近15,000字。让士兵抄写这么多字,简直是要他们的命。要知道他们当中很多人刚刚开始学认字呢。
其次,哪里有现成的《□□宣言》?
自从知道神奇的空间之后,他就一直张罗着想将黄挎包和书弄到手。他去县城踩点的时候,倒是找到了差不多类型的布料,可以自己做挎包。但是两个书铺他都跑过了,压根就没见这本书。
想想也是,攘外必先安内。在抗日这件事情上,那位委员长始终犹犹豫豫肉肉唧唧的,一再丧失诸多战机。可在□□这事上,他素来态度都坚定的很。
这个时代,《□□宣言》即便不是禁书,也绝对不会大肆传播吧。
谁敢让它传播呀。
见过光明的人怎么还能忍受继续在黑暗中生活。
田蓝不假思索:“15,000字也不多,再说不是可以趁机将他们学更多的字吗?没有现成的书,我默写出来就是了。”
陈立恒大吃一惊:“你还能默写《□□宣言》?”
这这这,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她说她能够默出□□,他倒觉得不足为奇。毕竟在他的青少年时代,那是所有人都必须得熟练掌握的标配。
田蓝又想翻白眼了。
她能不会默吗?上个世界,她最熟悉的书就是《□□宣言》。她将那本书从头到尾不晓得翻了多少遍,试图从里面发现什么密码。
结果,自然是未果。
唯一可以被称之为成果的,就是她能将这本书倒背如流。
陈立恒怀疑:“他们肯抄吗?我觉得他们宁可被罚跑10公里,也不愿意抄1万多个字。”
田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话里有话:“这就要看你老人家的人格魅力啊,看有没有人愿意为你牺牲。”
怎么个牺牲法?陈长官不是还欠着5鞭子吗?舍不得你们陈长官继续挨打,那就拿东西来赎买。什么东西?当然是你们最害怕的东西。抄书,抄你们讨厌的书,不然怎么叫惩罚?难不成还让你们一边抄小说一边看不成。
陈立恒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他都直接朝人拱手了,言简意赅两个字:“佩服。”
想了想,他决定跟田蓝分工合作,“以后思想政治工作,你多分担点儿吧。我觉得你这方面效率比我高多了。”
田蓝琢磨了一下,感觉行军打仗这方面她的确不擅长。既然大家现在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并肩作战;那美女有什么担子都压在人家身上。
她点头,痛快地答应:“行,那我先把《公产主义宣言》默出来。”
陈立恒点点头:“你报我写。”
田蓝下意识地拒绝:“我手就是破了点油皮,不至于写不了字。”
狗日的,幸亏当初她反应快,不然就差点被那个陶老三给抓到了。
不过,社会主义干饭人,没那么娇弱。
陈立恒莫名其妙:“你会写繁体字吗?”
田蓝一口气噎在喉咙口,愣是无法昂首挺胸地说一声:“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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