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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精致很有必要,因为平原地带的风完全没办法跟开阔的宁甘农场相比。人家那风是呼呼呼,尤其是冬春季节, 但凡风车摆出去,那都被吹得哗哗哗直转。
三江农场这边得找好了位置, 随时调□□叶,才能得到最大的风,好将水提上来。
即便如此, 大家也心满意足。虽然风吹水车似乎没有人脚踩的时候提的那么快, 风它不停啊,风也不知道累,它能够从早到晚通宵达旦一刻不停地干活。
况且你让风帮你干活, 那感觉完全可以用爽歪歪三个字来形容。这才是大自然的主宰呀。
一群人围着风车, 美滋滋地看, 清风送凉水,生活都多了好些滋味。
大家正收藏刮肚,准备赋诗一首来纪念这激动人心的伟大时刻。结果没等他们凑出四句话, 前面就响起喊声:“哎哎,怎么没水了?”
众人伸长脖子一看, 哎, 还真是的。好好的水渠, 怎么都要见底了呀?
没理由的。
傍晚大家过来时,水渠里的水位并不低。这才多长时间?水都被车完了。那也太看得起他们的水风车了。
前面又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狗日的,上游也太他妈缺德了,这是堵了咱们的水。”
大中小学生们这才明白,原来水是被拦住了。这种事情不稀奇,每逢干旱时节一条河流的上中下三段所在的村庄可以为了争水的事情大打出手。
田蓝只奇怪,农场内部也这样竞争吗?马上都要入秋了,这会儿干旱会严重影响农作物的产量的。
旁边的老职工骂骂咧咧:“那里是我们农场的,是上面的生产队。断子绝孙的瘪三,挖水渠没见他们,抢水用比谁都能。”
大家越骂越生气,摞起袖子,振臂一呼:“走,找这群狗日的算账去!”
其他人纷纷响应,高中生和大学生反响最热烈。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今天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不晓得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就是平常对他们太好了!
农场干部刚好过来巡视车水的情况,见状,立刻叫住众人:“干什么去?”
高卫东等人七嘴八舌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愤愤不平地强调:“这一回必须得让他们给我们个说法。天底下都没这种道理!”
农场已经很够意思了,考虑到用水矛盾,他们白天根本就不车水,都是晚上才灌溉农田的。
就这样,人家还要把水给截了,这是完全不给大家活路。
没想到农场领导皱起了眉毛,直接手一挥:“都给我回去!闹什么闹,别忘了咱们三江农场是军垦农场,是部队的农场。你们有听说过部队跟老百姓争东西的吗?瞎胡闹!简直是在败坏农场的名声。”
众人都傻眼了,别说学生们了,就是老职工都咽不下这口气:“那咱们的田怎么办?咱们的稻子也要干死了。现在没水的话,今年咱们就绝收了。”
农场干部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却始终固执己见:“不行就是不行,这事不许闹,都回去。”
大家哪里肯走,全都围着领导问:“那咱们的田怎么办?”
“再想办法,看能不能从金莲湖里把水引过来。”
众人跺脚,金莲湖距离这边差不多十几里地呢,等到湖水引过来时,庄稼早就干死了,况且现在金莲湖水位下降的也厉害,到时候水要怎么引上来?
高卫东等人都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厂部领导,然而领导是绝对不肯在原则问题上放松的。他一口咬定:“不行就是不行,都给我回去。”
哈,真是气死人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众人愤愤不平地往回走,高卫东开口催促田蓝:“你倒说句话呀,平常一张嘴不是挺能叭叭的吗?”
田蓝茫然:“我能说什么?这又不是我能开口决定的事。”
她不觉得农场如此作是圣母病发作。本身驻军和地方的关系就相当微妙,解放军不同民争利也是传统。况且农场的情况再糟糕,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们的生活肯定要比周围的生产队强。
要是为了争水,双方大打出手,那影响就太恶劣了。
大家急得够呛:“你甭说这些没用的,现在咱们要怎么办?你可别忘了,庄稼不浇水,是会干死的。”
立刻就有人酸溜溜:“你的庄稼是种在水面上没问题了,可是大家的稻子都种在地里呢,真的会绝收的。”
周围的高中生跟着强调:“你不要忘了你也有地上的实验田呢。难道你不管他们了?”
结果大家经过实验田的时候,看见地里的庄稼,顿时更加绝望了。
田蓝当然可以气定神闲啊,她的庄稼根本就不将遭受干旱的模样。无论水稻玉米还是甜高粱,都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半点儿都不蔫蔫的。
众人看着一片青翠,都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庄稼就跟偷偷喝饱了水一样,完全没有经历过干旱的迹象。
田蓝蹲在田边,观察庄稼的长势,随口解释道:“玉米跟甜高粱本身就具有一定的耐旱能力,所以现在的情况不稀奇。至于水稻,之前我说过了,我之所以采取那样的栽种方法,就是为了让水稻根能够扎得更深。三江平原整体气候还是偏湿润的,地里的水含量也比较高。当水稻根系足够发达的时候,它们就可以自己从土里吸取到足够的水分跟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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