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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蓝倒没有小伙伴们的激动,因为陶军长的反应基本在她预料之中。
首先,陶军长是位正直的革命老干部,真正的党员。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打江山,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管是对待群众还是普通的士兵,他始终保持平等的态度。在他眼中,普通群众的命也是命。
其次,那位涂政委带人走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提起过陶军长。而且发生了这种事,陶军长也没有派人专门安抚自己,防止自己闹情绪。可见,此事他原先并不知情。
这就代表不管是谁跟涂政委打招呼的,那都犯了大忌讳,因为他直接绕过了陶军长。在人家的地界上闹出了这么严重的事,还要在他眼皮底下捞人。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权威,属于任何一个主政者都不会允许的行为。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陶军长都会站出来主持正义。
更何况,高连长还告诉他,受害者家属之所以愿意跟着他到农场,是因为他身上的这身军装。老乡相信解放军,相信解放军会给惨死的孩子娘一个说法。
纵使风吹石头跑,黄沙遮天蔽日。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民.主政府不爱人民,人民还怎么好喜欢。
冯强生站起身,双手挥舞着,像是演讲一般:“啊,让这些堕落腐化的人好好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人民的力量。”
大家都激动地鼓起掌来。这是他们抗争的胜利,他们才不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外面响起吆喝声,高连长招呼大家:“包裹来了。”
众人嗷嗷叫着往外跑,每隔两个月,部队就会帮他们去拖一回信件和包裹。来自家人的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关怀,对远在戈壁滩奋斗的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慰藉。
女生们拿了信分发给大家,男生们则负责将众人的包裹都送去各自宿舍。
陆双双拆了信,匆匆扫了两行,先是面色不虞,然后发出啧啧的赞叹:“田蓝,你爸可真够绝的。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田蓝刚接过戴金霞分给她的信,闻声挑高眉毛:“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我跟田大富唯一的关系就是敌人关系。”
周围人集体附和:“就是,田蓝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全国人民都知道!”
陆双双不耐烦道:“哎呀,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行了。我是说他田大富说田紫云的事情,他不知道。他也没给任何人打过招呼,他正在跟田紫云的妈离婚!”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一个劲地倒吸气,“他跟田紫云的妈不是相亲相爱吗?为了她妈还甩了你妈呢。”
田蓝不得不提醒这个头脑简单的姑娘:“没有她妈,田大富也会甩了我妈,因为总有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堕落腐败的特权阶层不就是这样吗?一树梨花压海棠,身边永远小姑娘。”
她倒是不惊讶田大富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田大富爱龚念慈吗?爱啊,爱龚念慈给他带来的舒适感。
几乎所有的小三能够上位,都是得益于这份给男人的舒适感。毕竟谁不喜欢当人上人呢?
但是,当这个人带来的麻烦胜过了舒适感之后。素来被夸奖为现实而理智的男人,会毫不犹豫地作出选择,迅速抛弃给他们惹来麻烦的对象。
毕竟只要他们位高权重,就永远不愁没有鲜嫩乖巧善解人意的小姑娘供他们挑选。
踢走一个龚念慈,后面还有无数个18岁的龚念慈。人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呢。
陆双双咬了半天牙,最后恨恨地骂了句:“他倒是狡猾,壁虎断尾求生啊。骗鬼呢,他不知道。”
田蓝拆开自己的信件,慢慢看内容。听了陆双双的怨怼,她也不抬头,只漫不经心地来了句:“他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当人民群众是傻瓜吗?”
可事实上田蓝还真说不准田大富知不知道田紫云做的事。毕竟按照田大富明哲保身的个性,在如此风云变幻风声鹤唳之际,他还真未必会冒风险保住田紫云。
不过无所谓了,不管主动出手的人是不是他自己,起码这事是借了他的势才成的。他说他无辜,那真当天下人是傻子呢!
冯祥生等人送完包裹回来拿信件,听了陆双双家人通报的一手消息,都集体皱起了眉:“那田大富这回还能金蝉脱壳?”
“这可不好,很不好。”邵明来来回回地走动,满脸严肃地盯着田蓝,警告对方,“你必须得小心。你别忘了,陈世美为了继续当他的驸马,是要杀了他儿女的。你现在已经得罪死了他,他肯定认为是你害的他家破人亡。只要他能安然度过,他肯定会报复你。”
大家跟着紧张起来,西大滩独立旅的那位政委可是田大富的老下级。到时候他要给田蓝小鞋穿,那她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别说什么陶军长会保护她,县官不如现管,除非把田蓝调出涂政委手能伸得到的地方。
冯祥生认真地强调:“田蓝,你回团部吧。你放心,这里有我们,肯定会把大棚照应好的。”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没错,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
田蓝乐了,哎呀,不错,她的小伙伴们很讲究斗争策略嘛。
不过她现在是不会走的。
她凭什么要走,她的戈壁滩石头大棚事业才刚开始呢。她不可能为了些许小事就丢下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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