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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镜渊一顿,盯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愣了几秒,罕见没有出言相讥:“……你该不会想用匕首挖个地道出去吧?”
太子在旁边睨了楚熹年一眼,对这个主意嗤之以鼻:“蠢货。”
楚熹年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他们两个人之中的谁传染了,不然怎么连自己带了匕首这种事都能忘。他慢慢松开谢镜渊,在井壁摸索片刻,然后对着其中一块砖石用力划了两下。
井壁皆由砖石砌成,且年代久远,楚熹年没费多少力气就用匕首把其中一块砖石掏了出来,井壁上便出现了一个天然凹糟。
他将碎砖扔到一旁,隔了一段距离,继续如上操作,又抽出了一块砖头。这样一条可供踩踏攀爬的凹糟便出来了。
楚熹年用衣袖擦了擦匕首上的碎屑,看向谢镜渊:“如何,若有此处借力,你可能爬上去?”
谢镜渊勾唇轻笑,又没忍住低咳了两声,看起来十足的病鬼:“我若说不能呢?”
楚熹年也不在意:“那我再想别的办法带你出去。”
他话音刚落,手中匕首便被人抽走了。只见谢镜渊以井壁凹糟借力,飞身跃起至井壁中间,三两下便又凿下一块砖石来。
楚熹年站在井底,仰头看向上方,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们可以出去了。”
太子想起自己刚才的话,面色僵硬的点了点头:“若能出去,甚好……”
井口周围杂草丛生,土壤下暗藏着斑驳的血迹。这里从前是个村子,却因为人口迁移,逐渐荒废起来。
明月高悬天空,将井口照得清晰分明。谢镜渊率先从井口爬出,转而想去拉楚熹年,却见爬出来的是太子,又面无表情缩回了手。
太子自己艰难从里面爬出来,咬牙切齿道:“谢镜渊,你个狼心狗肺的……”
楚熹年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毕竟太子身份尊贵,自己总不能抢在他前面。
楚熹年没习过武,速度难免比他们逊色一筹,等爬到井口的时候,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就在这时,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攥住拉了上去,抬头一看,却见是谢镜渊。
楚熹年笑了笑:“多谢将军……”
谢镜渊一言不发的扭过头去了。
太子掸了掸身上的草屑,模样狼狈,嘴里骂骂咧咧:“这些该死的奴才,竟敢把孤一个人扔在这里,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楚熹年闻言也觉得奇怪,太子失踪这么大的事,那些随从竟也不来找找么?他不着痕迹看了眼周围的草丛,发现一切如常。但走出密林时,外面的脚印杂乱,至少有七八枚不同的印记。
“嘘——”
楚熹年以食指抵唇,示意太子噤声。谢镜渊也发觉不对劲,侧耳倾听片刻,等确定远处无人,这才慢慢朝着路边走去。
太子见他们如此,神情也不自觉跟着凝重起来,屏气凝神,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然而等走到路边的时候,却见那些随从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竟是被人所杀。
太子面色陡然难看起来:“谁做的?!”
楚熹年上前摸了摸尸体,发现还是温的,又去看了余下几具尸体,发现皆死于剑伤,痕迹与九娘身上的如出一辙。
楚熹年慢慢摇头:“是那名擅使双剑的杀手。他深夜来此,要么是为了追我们,要么是为了九娘的这封亲笔信,然而却没想到我们不慎落入枯井之中,所以寻不到痕迹,便将这些随从杀了灭口。”
太子一拳重重锤向马车,面色阴沉:“真该死!”
楚熹年现在比较担心另外一件事,那名杀手会不会还在附近未离去。他们三个人里面就谢镜渊一个能打,还是个病秧子。
谢镜渊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皱了皱眉:“附近无人,走吧,尽快回京,越逗留越危险。”
感谢那名剑客,虽然杀了所有人,但驾车的马却没杀。否则他们今晚得走回去了。
第52章 刺杀
他们驾驶着马车, 朝城中飞快赶去,将外间茫茫夜色甩在身后。
楚熹年坐在马车内,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又发现了一个被篡改的剧情:在《千秋封侯》原著中,先皇后明明是因病逝去,导致太子失去生母管教, 日益顽劣, 怎么又变成了被皇帝勒死?
还有兵部尚书秦道炎。
楚熹年一开始其实没有联想到他身上,因为这个人物在原著中后期才会出场,而且戏份不多。
秦道炎此人野心勃勃。后期权势日盛之时,曾私通外邦出卖国情,结果被晋王发现,禀告给了燕帝, 判处斩首之刑, 晋王也因此立一大功。
秦道炎膝下义子无数,其中便有一擅使双剑之人, 名曰秦双。他武功不俗, 专门替秦道炎暗杀异己,可谓心腹臂膀。
楚熹年一看见尸体上的剑伤, 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秦双”这个人物,顺藤摸瓜的猜下去,幕后指使者除了秦道炎不做他想。
九娘这封信至关重要。如果她所言非虚,秦道炎手中一定还有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这件案子便没有那么好解决了。
但如果能收集足够的证据, 绊倒秦道炎,不仅能替谢镜渊除一宿敌,还能让太子在燕帝面前立一大功。
所以这个案子该怎么查,楚熹年还需要好好盘算盘算。
太子正在外面驾马车, 鞭子挥得啪啪响。没办法,楚熹年不会驾车,谢镜渊又是个病秧子,刚才在井里冻得半死不活,唯一能用的人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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