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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52页

      他并未注意,依旧轻快地飘着。
    直至眼前出现熟悉的西府海棠, 他歪了歪头, 视线落到树下毫无杂质的狐皮毯上, 便慢吞吞地眨了眨眼。
    是周凭轼猎来的,卫寒阅喜欢在树下读书抚琴,抑或什么也不做,只细嗅清新的流风。
    仿佛倦鸟还巢, 卫寒阅本能般地坐上去,只是腰肢似也醉了酒, 软软柔柔撑不起上身,便摇摇晃晃朝一侧倒去。
    ——
    他身形轻灵, 足迹浅淡, 梼杌拿出从前做刺客时的看家本领,方艰难地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追踪而来。
    西府海棠香雾空濛, 美人趴在洁白如雪的狐皮上托腮望月,裙摆滑落至膝弯, 光洁的小腿翘起款摆, 一双赤足便也随之轻荡。
    轻薄的杭罗短衫与褙子覆在背上,身形起伏的曼妙弧度一览无余, 腰身细得不盈一握。
    夜风携露水扑来, 枝头海棠簌簌而下, 轻软的花瓣恰好坠入卫寒阅腰窝里, 犹如点缀新妆的花钿。
    美人醉眼朦胧, 目光盈盈如潋滟春水, 温柔又多情。
    梼杌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一刹那通体酥麻如入幻梦,魔怔般屏住了呼吸。
    他渐渐走近,足音轻得几不可闻,唯恐惊飞花间浅眠的蝴蝶。
    卫寒阅乌发间的小花便在此时冒了出来,随着规律的呼吸轻轻舒展又蹙缩。
    梼杌浑身的血液仿似都逆流回心头,一瞬爆沸如岩浆,烫得他眼仁赤红,寸寸焚成焦土。
    他跪地伸手,轻轻碰了碰卫寒阅头顶那朵招摇又可爱的小花,细腻柔软,如同触及卫寒阅的面颊。
    可卫寒阅这样柔弱娇怯,他反倒不敢再行孟浪之举,只滚了滚喉结,展臂将虚软轻盈的卫寒阅抱了起来,回身向自己的居所行去。
    ——
    卫寒阅醒时竟无宿醉的不适感,仿佛只是自一场沉眠中醒来。
    眼神无意间一转,便与床边之人四目相对。
    一瞬间,卫寒阅还以为自己见到了燕鸣湍。
    早在梁上时,卫寒阅便发觉这梼杌与燕鸣湍生得九成九像,譬如从前的岑淮酬与顾趋尔,教人难以分辨。
    梼杌身子板得像木头桩子,绞尽脑汁思索如何措辞,卫寒阅已先问道:“我为何在此处?”
    梼杌连忙解释道:“你醉酒晕倒了,我便将你带了回来。”
    卫寒阅施施然道:“那便多谢了,叨扰多时,我该回了。”
    他起身作势要下床,梼杌未及细思便伸手拦他,卫寒阅眼波飘来,梼杌一时只能干巴巴道:“你别走。”
    卫寒阅眼睫一眨,蝶翼翕动一般,问道:“为何?”
    梼杌被他那双剔透柔和的琥珀瞳一望,不禁脱口而出道:“因为我心悦你!”
    卫寒阅颇为惊诧地抬眼,目光却渐渐淡下来,质询道:“可王上看中我何处?除了这幅皮囊,你对我的名字、来历、喜好、性情皆不得而知,又凭什么说你心悦我?因为你撞见过我沐浴?因为你碰了我头顶的花?”
    “不是,不是!”卫寒阅疾言厉色,梼杌语无伦次,眉心拧成矮丘道,“我说不上来……可那时狻猊跑去你家中,我去寻它,站在你门外的那一刻,或许、或许我便……可我那时连你生得什么模样都不晓得,我不知为何……”
    卫寒阅静静听着,心中渐渐升起一点近乎荒谬的猜测。
    【小克。】
    木屋里的小狸奴在他脑中「喵」了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两个世界的人物共用一个灵魂?】
    【阅崽……】
    【我知道了。】
    卫寒阅仰面注视梼杌,倏然向他靠近,冷木樨香争先恐后攻占嗅觉,男人躁动的心绪瞬间被抚平,可转瞬间丹田处又似有灼灼烈火无声燃起。
    卫寒阅将视线定格于男人左侧眉峰处——那处有一道窄窄的缺口,与燕鸣湍的一般无二。
    “你不担心我别有用心?”
    梼杌轻哂道:“我哪有什么值得被觊觎的,你若要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倘若我要整个宝帐岭你也给吗?”
    梼杌抚弄他垂落的袖缘道:“印信在书房密室,多宝阁第八行右数第二列的狼首向左拧三圈,匣子唔……”
    卫寒阅手掌往他唇上一盖道:“我的住所要朝阳,窗前要有花,房里要有琵琶。”
    ——
    冬去春来,雁往又归,卫寒阅在宝帐岭已度过了三个年头,简直乐而忘返。
    然而小克突然提醒他孙新丰日前称帝,国号为「吴」,而穆隐深在孙新丰麾下已成了万夫长,目下正在虔州凤池郡,已僵持半年而久攻不下了。
    卫寒阅一挑眉道:“升迁速度这么惊人?”
    【他自从投了军,次次进攻都不要命,每每半只脚踏进好鬼门关,又有惊无险地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很快孙新丰就注意到了他,赏识他年纪轻轻就这么悍勇,所以……】
    卫寒阅行至牖前,凝睇那两棵西府海棠道:“实在舍不得宝帐岭……但我们该出发了。”
    ——
    梼杌来时便见卫寒阅只身着寝衣给琵琶擦核桃油,薄纱似的烛火铺在他仿若黑缎的浓密长睫上,他整个人如同沐浴在圣光里,安静温柔得不可思议。
    看得男人几乎嫉妒起琵琶与烛光来。
    狻猊伏在卫寒阅脚边,全然没了号令群獒的威仪,谄媚地舔丨舐卫寒阅扶住琵琶边缘的指根,将白润如脂的皮肉弄得湿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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