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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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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襟楼。
    换皮之术残酷不仁,大多数人都会因承受不住疼痛而中途死去,而即便有能侥幸存活的,能获得理想效果的又是少之又少,卫寒阅此前便与岑淮酬分析过其中利害凶险,可少年始终沉默聆听,面上毫无恐惧与退却之色,百死不悔一般地随着郑伯入了密室。
    事实证明他确然心性坚毅远非常人可比,这般剥肤之痛,也死死咬牙捱过来了。
    岑淮酬左脸上包着厚厚的麻布,麻沸散药劲已过,此刻面部钻心的痛楚若换了旁人承受,只怕不出半个时辰便几欲崩溃自裁,可岑淮酬只是靠坐在床头大睁着眼,目不转睛地向着窗外。
    他怎么还不回来……
    岑淮酬不敢奢求旁的,只想见一见卫寒阅,倘若……倘若他能摸一摸自己的头,便再好也没有了。
    岑淮酬殊无倦意,只觉得或许自己再多等一刻,或许下一瞬,便能见到寤寐思服的那个人。
    可是卫寒阅迟迟未归……始终未归。
    凛冽长风卷着檐下风铃琳琅作响,冷意仿佛透过密闭的门窗无孔不入地渗进屋内,这厢骨血凝冰,那厢却温情脉脉,心境之差,不啻霄壤。
    作者有话说:
    岑淮酬:给大家念段大悲咒
    第13章 脸盲的乐师(13)
    “乖狗狗。”
    晨光微透,淡云殢日。
    虽则昨夜守着卫寒阅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顾趋尔却仍如惯常一般寅正即传张恭捧过朝服来。
    卫寒阅身子不适,顾趋尔自不愿惊扰他,只是痴痴凝睇他熟睡的面容良久,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后便蹑手蹑脚出了卧房。
    他在外间草草整理一番仪容便去了前头上早朝,退朝后尚未至午时,卫寒阅仍未醒转,顾趋尔便先前往书房手书了一份封王诏书,命张恭捧着往落襟楼去了。
    ——
    岑淮酬从夜色深沉直等到曙色开晴,终是未等到卫寒阅,唯有一封册封其为昱王、食邑万户的圣旨。
    入了顾氏皇族,他便不再姓岑,可顾趋尔并未教他从「趋」字辈,而只改其姓氏,称为「顾淮酬」便罢。
    随着圣旨一并送来的是一只黑漆描金扁匣,里头盛着只青玉透雕梅花纹花囊,正是卫寒阅昨日出门前佩在腰间的。
    这无疑是一头成熟强大的成年雄狮头领对另一头逐渐长成、试图抢夺自己伴侣的年轻雄狮的炫耀,仿似在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又仿似包含威胁意味的宣战。
    ——
    卫寒阅直至过午方醒,可他身上乏得胳臂都抬不起来,双腿更如被卸下来再重装一般紧绷酸痛,着实动弹不得。
    顾趋尔手执奏章坐在脚踏上,见他眼帘勉力支起一些复又闭合,又迷迷糊糊地睁开,没断奶的小狸奴似的,心中涌起万般柔情,抬手轻抚他被暖得簇起红晕的颊边,又轻轻揉弄他乌浓的发心。
    卫寒阅并未忘记他昨日承诺过什么,懒懒问道:“册封的旨意颁下去了吗?”
    顾趋尔碰碰他耳廓,嗓音有些发闷道:“嗯。”
    “那便好,”卫寒阅总算促成此事,心知进度条可以继续推进了,舒心地打了个呵欠,道,“册封礼便从简罢……或者不办亦可。”
    顾趋尔闻言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来那岑淮酬在卫寒阅心中分量也不过尔尔。
    他对卫寒阅的了解实在有限,即便二人已做过一切亲密事。
    尤其从卫寒阅现身裕州开始,此后种种令他如堕五里雾中,无论如何探查都理不出头绪。
    张恭在门外请示道:“陛下,赵太医来请平安脉。”
    顾趋尔率先看向怀中人,卫公子已闭了眼,抗拒之意显而易见,顾趋尔也只得作罢,道:“免了,教他回太医院去。”
    卫寒阅不解道:“你不看么?”
    顾趋尔满不在乎道:“没什么好看的,这四五年加起来年都未诊过几次脉,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卫寒阅诧异道:“那今年呢?”
    “三月时瞧过一次。”
    卫寒阅垂眸道:“太医如何说的?”
    “还能如何?”顾趋尔有些好笑地蹭了蹭他薄红的鼻尖,道,“老当益壮罢了。”
    ——
    崇兴七年三月。
    太医面色凝重地撤去脉枕道:“陛下近日起居可有不适?”
    顾趋尔摇头否认道:“一切如常,怎么,脉象有何不妥?”
    “臣细细诊过,确信陛下是中毒无疑。”
    “中毒?”
    “正是,此毒见效缓慢,陛下服用的剂量亦小,是以陛下难以察觉异兆,若不请平安脉,只怕待陛下龙体当真不爽时,已是药石罔效。”
    顾趋尔眉心深锁,即刻便命张恭查清来龙去脉,老中常侍亦是如临大敌,内廷之中,能有人将毒下到天子身上,少不得便是牵连甚广的要案,自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为防打草惊蛇,只是暗中调查。
    毒杀天子,依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可当那套黑釉剔花碗摆在顾趋尔面前时,张恭却宁愿自己未曾接下这差事。
    此前请平安脉的太医并不晓得这碗的来历,只是公事公办地回禀道:“陛下,这碗原本无毒,只是内侧被人上了一层透明的釉,毒便藏在这釉里,陛下用膳时即有微量毒素进入体内,长此以往,不出三年,必定危及性命。”
    内室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张恭早已汗湿重衣,不敢去看此刻异常沉默的皇帝,只觉自己与这太医只怕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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