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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哈哈哈哈.....”易初阳一股脑地跌坐在了浴室里,抱着头一直痛苦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是我疯了.....是我疯了.....”
“嘘——嘘——”
谢青旂见状,即刻上前抱住了他,轻轻地顺着他的发梢,小声地说着安抚他的话,“初阳....没事了....会没事的,别怕……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半晌过后,易初阳突然变得十分清醒,“那分手信,不是我写的……”
谢青旂的手突然一顿,紧接着又微不可察地继续安抚着他。
在谢青旂已经完全清明的时候,易初阳还在一个劲儿地解释着,“真的不是我写的……你的号码也不是我拉黑的,那个错误的号码,也不是!妈的!到底是谁的?!操!到底是谁啊……”
易初阳越想越觉得委屈,他自认为自己从来都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从来没有做过欺凌刻薄过任何一个人的事。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对他?
那人究竟是谁啊……?为什么要那么恨他……为什么要恨他?是他做错什么了吗?究竟是他做错什么了啊?
究竟……
这三年,因为这个,他们到底....错过了多少啊?
易初阳微微弓着身子,将额头抵在了谢青旂的胸口上,咬着牙,一遍遍地问着,“到底是谁的.....”
“……”
其实谢青旂的心情并没有比易初阳平静多少,只是,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习惯了独自去承受一切。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安抚易初阳,而不是和他两个人一起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抱头痛哭。那样的话,其实什么也解决不了。
可有的时候,细细想来,他觉得自己这种时刻保持冷静的状态,是不是过于冷血了?
“先洗个澡吧。”
谢青旂跪坐在地上,直起了腰身,才勉强将体型比他还要大一些的易初阳抱入怀中,“夜很长,我们可以慢慢聊....”
……
静谧的夜里,
吹风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易初阳怔忡地坐在床上,似乎还没从这一整件事情上缓过神来……
他微微地低着点头,任由跪坐在床上的谢青旂一边用吹风筒,一边用手指轻柔地拨弄着他头发。
说起来挺奇怪的,明明刚走进这房间的时候,明明还是易初阳在安慰谢青旂,现在倒是完全颠倒过来了。
觉得差不多了,易初阳说:“可以了。”
谢青旂好像没太听清,关闭了吹风筒后,往前探了探,又问了一遍,“什么?”
易初阳勾唇淡淡地笑了笑,从谢青旂手中接过了吹风筒,说:“我也帮你吹一下吧。”
“……好。”
易初阳将椅子上的垫子放在了地上,谢青旂顺势就坐在了垫子上。
易初阳用手指勾着他那湿软的头发,在指尖绕啊绕,似乎怎么都玩不够一样。
要不是谢青旂出声提醒,易初阳可能真能玩上一夜。
……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沉默无言,这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对彼此都没有话可以说了。
相反的是,他们之间要说的话实在太多。只是现在,彼此都十分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什么话都不用去说,什么都不需要去解释。
不管是什么话,现在重新再说起来,一切的慰籍都显得太淡、太无足轻重了。
此时此刻,他们只要能够感受着彼此的存在,相互依偎着,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谁也不愿去做那个打破平和的人。
况且他们之间的误解实在太多了,多到,即便是现在,就算是解开了那么多年以来的所有误解。可一时之间,谁也没办法立马就回到从前的那个状态上去。
因为易初阳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了,而谢青旂,也不是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大学生。
他们之间错过的,貌似只有时间,可实际上,却是那个穿过了时间底层的阻碍。最本质的,是过去那个清狂不羁、敢爱敢恨的彼此。
就如现在,他们对待彼此都会变得异常小心,就好像是在对待一个丢失了许久,千辛万苦才寻回的珍宝一样。
第45章
.......
关掉了房间里刺亮的灯管,易初阳打开了床头的小灯,只可惜这灯光和这宾馆一样的破旧。
灯光昏黄幽暗的,好像下一秒马上就要灭了一样,现在开了也基本上跟没开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再怎么样也比摸黑要强得多。
宾馆里的床,很小、很破,毕竟也只是一个便宜到死的单人间而已。
这样的床,想要挤下两个成年男人,也确实是有够勉强的了。
他俩几乎只能并排着,肩碰着肩地平躺下来。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风也停了.....
.......
滴答滴答滴答......
浴室里的水龙头因为年久失修,这下,正不紧不慢地传出水声......
跟窗外残留的雨珠一起,融汇成了一首乐章。
但也似乎正因如此,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没有显得那么尴尬。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都还没有要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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