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页
“父皇觉得这一指弹得好,我娘就给我起了这个小名。”
“怎么样?”她言罢眉眼飞扬地问他的想法,“是不是很风雅啊?”
隋策若有所思地颔了颔首,恍悟地“哦”了声:“原来商音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
继而似笑非笑地打趣,“不愧是你们天家人,别人的乳名都是什么猫儿狗儿的,图个越贱越好养活,倒是你们,一个比一个文绉。”
商音皱皱鼻子,轻哼,“文绉怎么了?我也知道你的乳名啊——蚊蚋嘛。生下来哭声太小怕你半路夭折,后来你爹看你顶着这小名长得活蹦乱跳,觉得势头不错,干脆表字也取同音了。”
“……”
乍然被人揭了老底,他不由抗议:“你,干嘛啊。这破名字你提它做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怎么还踩一个捧一个。”
刚好酸梅汤来了,隋某人往嘴里灌了口,忿忿不平,“就你的名字好听。”
作者有话说:
猛男撒娇(bushi)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时也、买个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八哥酸辣虾 20瓶;哈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四章
“我还没说完, 你先别打岔。”
隋策于是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端正姿态。
商音敛起神情,语气谈不上严肃, 但听着无端有些板正:
“我娘当年的死曾引起了不小轰动。她早年怀过一次未足月的孕,可惜半途滑胎, 此后就一直断断续续地保不住,每次都是没过三个月就出事, 很长时间未能再得龙嗣。她养了好些年, 直至我八岁时才再度身怀有孕。
“父皇高兴坏了, 甚至私下里曾戏言, 说若是个皇子就当封储君——前两年太子因病过世, 位子便空了出来, 数年来争论不休。”
彼时的朝局暗流涌动,凌太后寿终正寝, 原本聚在她身边的多方势力纷纷开始各怀鬼胎,另谋出路。
而太子无疑是个中关键。储君涉及国祚, 更与众人今后的福祸相依不可分,谁能攀上太子的高枝,自然能保百年家族无忧。朝官背地都在猜测这位子能花落谁家, 却又不敢轻易试探天子的想法,暗中不知使过多少手段。
“事发在那年的冬日,小雪刚过, 天寒地冻。”商音说道, “我娘路过花池时摔了一跤, 跌入潭中。她身子虽然还不重, 但寒气入体加之小产, 人就这么没了。”
隋策双目一眨, 视线便轻轻调开落在了桌沿上。
宫闱秘事他知之甚少,只在祖母大长公主与他母亲闲谈时听过一二。
荣贵妃的死并非意外,好像是曾经依附于凌太后的蒙氏指示尚在宫中为妃的女儿下的毒手。
曾有宫婢指认了蒙淑妃跟前的侍女,还见过她本人在案发处附近张望。
这桩丑闻难得没有被按下,甚至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隋策抬眸时,商音那双墨黑的瞳便望进他眼底,其中似乎锐利却又缺少温度,“你想说这一切是蒙氏所为,三法司对外公告称淑妃曾在事出前与其娘家人来往过密,有谋害皇嗣之嫌,人证物证俱在,是吗?”
隋策顺着她的话问:“不是吗?”
“当然不是!”商音忽然打断,“三法司怎么查的案,拿出的是什么人证我管不着,但那日我记得很清楚。”
她说:“我母妃吃了梁雯雪送来的一碗羹汤,之后就说头晕不舒服,想出去吹吹风。”
“她人是如何落的水我无从知晓,但这件事梁家绝对脱不了干系,那碗汤有问题!”
他听出这话里有异,敏锐地问:“你怎么能这么肯定,食物一定被人做过手脚?”
商音毫无隐瞒:“宫里有个老太监,曾经伺候过我母妃,不止是我怀疑,连他也这么说过。”
隋策:“老太监?”
“嗯。”重华公主如实点头,“他姓顾,年事虽高,可入宫时日久,资历老,许多管事的太监都曾是他的徒弟。”
她提起此人便满是感激,“这么些年来,我能在后宫立住脚,多亏有他提点帮扶。”
“老太监……”隋策仿佛想起什么,他恍悟似的打了个响指,“原来你宫宴时偷偷会面的人就是他?难怪我寻了半日没看出有谁半途离席。”
“宫宴?”
商音想了想,“是‘回门’那天?”
说便皱眉:“怎么,你还怀疑我红杏出墙?”继而愠恼地竖起指头,“你跟踪我?!”
隋策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啼笑皆非地将她的手指摁下去,“不是,路过,真的是路过,我连你们在干什么都没看见。而且,我这不是也没对你讲过吗……唉,不提这个了,言归正传。”
他强行岔开话题,“继续说梁雯……梁皇后。”
商音只好暂时不与之计较,翻了个白眼接着道:“事后发生的这一切,也越发证实了我的猜想。
“蒙氏当年虽是权臣,可一朝败落,因为谋逆的罪名斩首的斩首,绞杀的绞杀,发配充军充妓抄家,几乎是一夕之间被清了个干干净净。
“你反观梁家呢?在凌太后掌权时不温不火,因蒙氏倒台,我母妃身死,正值年华的二皇子顺理成章‘立长’而为太子。她梁雯雪自然也就母仪天下,梁家跟着鸡犬升天,不过一年时光便把荣家的朝官斗出了内阁,一个不剩全贬到了穷乡僻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