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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39页

      冬日的鸟儿大都在秋日时便南迁了,也因此每年冬天禹京的天空极为单调,唯有几只觅食的留鸟偶尔点缀。
    喜鹊通身羽毛乌黑发亮,腹部的白羽洁净发亮,于这苍白的环境中填上一抹亮色。
    乔茉看得有点呆,顺手也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夫子的声音依旧絮絮叨叨,乔茉画着画着便开始上下眼皮打架,她放下笔杆,脑袋枕上手臂,半眯着眼朦胧地听着。
    就睡一会儿,一小会儿,应该没事吧。
    ......
    另一边,夫子手持书卷叫了好几声姑娘皆没听到回应,又碍于礼数根本不敢绕过去。
    他额角冒汗,来回踱步。
    被殿下抓来当这差事当真是还不如发配到北淮洲教书来得自在。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夫子忙要行礼却被男人抬手打断。
    夫子被无声遣退,卫君樾视线朝内,屏风上隐隐倒影出女子娇小的身影。
    他看着那方毫无动静,心中估摸了八九不离十。
    卫君樾冷笑,随即迈动脚步往屏风背面走去。
    ......
    乔茉幽幽转醒之时窗外的那只喜鹊早已不在枝头,同样消失的还有夫子的声音。
    她犹疑着坐直身,刚想伸懒腰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男人深沉的瞳孔。
    砰。
    啪。
    乔茉倒吸一口凉气,袖摆一抖便将那装墨的砚台打翻了一桌。
    她大惊,又忙手忙脚地伸手去收拾,却不想越慌越乱,不仅没能收整干净,倒是将自己的衣袖全部沾染上了墨色。
    乔茉头皮阵阵收紧,因这番动作额间耷拉了几缕碎发。
    她胡乱地把发丝拨到耳后,然后低垂下头绞着手指,面如菜色。
    眼前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左脸被沾了墨的手拨弄地黑了一块,右边脸上还有刚刚睡醒的红痕。
    卫君樾睥视着她,无言。
    乔茉脑袋快要埋到胸口上去。
    突然,她视线所及之处,男子修长如玉的手指捻上了她身前的一张宣纸。
    乔茉心脏骤缩,来不及伸手阻止,那绘着外面喜鹊的涂鸦便落到了卫君樾手上。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乔茉心如死灰。
    “画的不错。”卫君樾扫视一眼,倒也并非胡诌。
    寥寥几笔便将活物画得这般栩栩如生,饶是他也难有这般水准。
    “这也是夫子教的?”
    她缩了缩脖子,摇头。
    “那便是你母亲教的了?”他笑,“本王听说你母亲是前朝宫廷画师的后人。”
    前朝二字既出,乔茉心口一凛,身体比思绪更快地跪到了地上。
    在当朝摄政王面前说到前朝可不是什么好事。
    交握的双手止不住地发抖,可她却无从辩解。
    卫君樾既然能这样问她,必然是将她的背景了解地一清二楚。
    “你怕什么?”男人声线带笑,他半蹲下身,将指尖的宣纸递到她眼前,倒也没再继续就此事为难于她。
    “来,写你的名字给本王瞧瞧。”
    乔茉:“......”
    他......是真的要考查自己??
    见她不动,卫君樾明知故问:“怎么?有何疑虑?”
    乔茉下唇咬了又松,终是手脚并用,从地上无比缓慢地站了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握住了笔杆。
    只此一眼,卫君樾便知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写字。
    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坐到了一旁的案几边,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下一步行动。
    男人的视线太过灼热,灼热到乔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摄政王都这么闲的吗?
    怎么日日将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再有,她是被送来做药人做妾的才是,怎么还要学起写字来了??
    心中腹诽不断,但表面却不敢暴露分毫。
    乔茉犹疑了会,用笔尖点了几滴墨,取了张干净的宣纸往上落笔,然后——
    画了朵茉莉花。
    卫君樾眼尾抽搐。
    沉默半响他开了口,语调带了几分荒唐:“这就是你写的......你的名字?”
    乔茉眨眨眼,又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她以前不会写字,可作画又要落款,便就以此茉莉代替了。
    “......”
    卫君樾指腹揉了揉太阳穴,又见她理所当然,忽然起了玩心。
    “既然你这么喜爱绘画,那么——”
    他手背撑住下颚,轻挑眉尾:“来画点旁的东西?”
    ......
    当乔茉看着被呈上来的各种瓷器物皿以及关在笼子里面的鸟......甚至站在最末尾的常煊时。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孟老先生画作举世无双,本王曾有幸收藏过一副,你既然是他的后人,应当不会让本王失望吧?”
    能成为一介王朝的宫廷画师,其画技自是千载独步。
    卫君樾也并非凭空捏造,他的书房还真有一副孟老先祖的画。
    乔茉:“......”
    她能不吗?
    男人就这样坐在自己身侧仿佛监工一般,乔茉银牙紧咬,硬着头皮又取了张新宣纸,对着排在前面第一个物件开始绘图。
    ......
    日薄西山,昏黄的落日透过窗户撒在桌案上,一张张宣纸从白到黑,砚台的墨磨了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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