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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皱着眉道:我又没让他等,谁把他捆在原地让他等我了?
黎承业:人家那是负责任才会等着你,不负责任谁还管你学不学啊?
拿了你的钱当然要负责喽。黎天翻了翻眼睛,好了,不说了,我在路上呢。
你又去哪儿瞎逛黎承业火冒三丈,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黎天挂断了。
看见他一脸疲惫的怒容,赵芳抚了抚他的背:小黎是个好孩子,就是叛逆了些。
这小子老给我整出点事儿出来,从来没我让我放过心。黎承业狠狠地弹了下烟灰。
赵芳笑了笑:青春期嘛,都是一个过程。
黎承业摇摇头:他妈妈去得早,我工作也忙,根本没人管他,坏习惯都养成了,改都改不掉。我怕你来了,受不了他。
赵芳沉稳道:这没事,我也是带过孩子、经过风浪的人。
你是没见识过他那样儿,能够到你儿子十分之一的乖我都满足了。黎承业嘲讽道,哦对了,你搬去我们那里你儿子上学怎么办?他上学的地方还挺远的吧。
他上的中学是分配的,我一直觉得不怎么样,但看他上次市考成绩还不错,就没管。现在想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上个好学校还是很重要的,如果能转去师大附中念书就好了。赵芳试探地说道,师大附离你那儿倒是挺近的。
黎承业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果断道:没问题,我跟他们校长说说去,我儿子也在师大附。
赵芳:那我把我儿子电话给你,转校流程什么的就麻烦你了。
黎承业:行。等后天回去,我们四个一起吃顿饭,让他俩也认识认识。
黎承业复制了赵芳发过来的电话号码到通讯录,结果却直接显示出一个备注过的电话号码。
嗯?
怎么了?
我怎么已经有你儿子的电话了?
赵芳凑过来看了一下,号码还真是,备注的名字却是「秦羿」,她疑惑道:你怎么有这个号码的?
在大学生家教网上给我儿子联系了个老师,是个高材生,评价都挺好的,说认真负责,一讲孩子就听懂了。
赵芳只看了一眼便肯定道:是我儿子。
啊?可他说他是大学生。
他骗你的。赵芳倒是十分淡定,这名字也是假的。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秦斐,文采斐然的斐。
那秦羿是
是我前夫的名字。赵芳有点无奈,这孩子,随便叫个也成啊,怎么拿他爸的名字
黎承业想了想:可能是那个网站要实名认证。不过你还是管管他吧,高中出来赚零花钱,多浪费学习时间,不值得。
我们约定了,只要他成绩保持住,除了违法乱纪不行,其他事情不干涉他。他说他有自己的打算,不要我操心。
这亲子关系还真是丰富多样啊。黎承业感慨道,我要是不管我家的那个,不敢想啊
我都后悔给他取名叫黎天,那哪是正儿八经的「天」啊,那是要上天的意思
以前小学的时候上书法课,他不好好听讲,用墨水把整张桌子涂黑了,老师洗了一节课都没洗干净,后来再也没来上过课。
他挑着黎天那些宏伟的功绩讲,说得嗓子都冒烟了也没讲完。
赵芳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第一次见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呢。
黎承业摇摇头,抽了口闷烟,过了许久才慢慢吐出来。
咱俩这事,还不知道他怎么反应呢
秦斐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住得并不近,来市区做公交要一个多小时。
他边走边想着家教的事儿。
他不得不承认,黎天堪称是他兼职生涯里的绊脚石。
这个人很聪明,思维也很活跃,但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
那凳子上就跟放了块热炭会烧他屁股似的,在上面坐一会儿都要他命一样。听课的时候,虽然人坐在那儿,但灵魂却不知道跑去哪儿神游去了。
秦斐非常不能理解黎天的行为。
毕竟学习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父母,更不是为了他这个兼职老师。
在秦斐看来,黎天无异于是个对自己命运和前途毫无责任感的人。
秦斐向来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面对困难临阵逃脱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份兼职应该做不长。
他可以接受笨一些的学生,但接受不了对自己学业毫不重视的人。
他捏了捏鼻梁,觉得有些酸涩,于是直接把眼镜取了下来。
他并不近视,但偶尔还是会戴这幅平光眼镜,这样会显得他年龄稍大,更符合大学生的身份,而不会被怀疑是个高中生。
秦斐在车站等着公交,一边编辑着短信,想着要怎么回复黎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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