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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郁绵讷讷盯着那扇合拢的门,等了许久,里面依然悄无声息。
他放下书包,低头端起了李彗纭吃剩的半碗面走去厨房,一开门又吓了一跳。
锅碗瓢盆堆在水池里,垃圾桶也没有倒空,池边溅了剁排骨的血水。
若不是刚刚亲眼见到了当事人,他甚至怀疑李彗纭被什么人绑架了。
从小到大母亲在他眼中都是极其克己,甚至到了吹毛求疵地步的人,家里从来不存在什么卫生死角,桌面地板玻璃灯罩永远都闪闪发亮,所以乔郁绵也养成了随手收拾东西的习惯。
是不舒服吗?
他撸起袖子想收拾一下厨房,又担心李彗纭责怪他不务正业,于是只好选择先丢掉厨余垃圾,擦掉池边血水,免得放久了生虫。
洗完澡,热了一杯牛奶,他敲响次卧的门,里面许久才有回应:怎么了?
妈,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热了牛奶你要喝吗?
没有。你放外面吧。我晚点喝。
乔郁绵在门外站了几分钟,发觉对方完全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只能将杯子放到餐桌上,洗完澡按部就班回到桌前做题。
他习惯性地开着门,可整整两个小时,隔壁没有任何动静。没人从背后窥他,也没人借送水果之名近距离检视他。
这感觉很诡异,诡异到他直至深夜还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
他忽然意识到李彗纭最近好像话愈发少了,连前些日子得知韩卓逸拿到了保送名额,还进入物理亚赛队的消息都没有发难。乔郁绵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设,准备日日面对李彗纭无孔不入的责难,可她只是当晚脸色难看,说了几句刺耳的话,之后便没了下文。
这种情况几乎是前所未有,他百思不得其解地翻个身盯着门缝,只不过那里整夜都没有亮起来。
一进宿舍,乔郁绵就看到了那只风铃已经被安嘉鱼挂上了窗,悠悠悬在那盆蜻蜓的正上方。
秋花盛放,柔和的蓝紫,走到书桌前就能闻到隐隐淡香。
他昨夜太过忧心李彗纭反常的状态,以至于此刻一放松下来饭都不想吃,扒掉校服外套直接爬上了安嘉鱼的床,抱着他的被子便睡了过去。
天气渐凉,到了安嘉鱼最喜欢的深秋,不必再时时开着冷气,风从窗口过,带动那只白色铃兰叮咚作响。乔郁绵睁开眼恍惚着觉得自己是躺在某一处夏日的海岸边,侧一侧头就看到安嘉鱼伏在桌上做题。
今天醒这么早?安嘉鱼没有抬头也没有停笔。
有点饿。乔郁绵爬下床,从冰箱里掏了一块蛋糕和一瓶草莓牛奶,就地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吃安嘉鱼终于放下笔,转身看着他,怎么回事,没吃饭吗?
他两腮里含满蛋糕,点点头。不光是中午没吃,早上也没吃好,李彗纭用昨夜锅里剩的排骨汤给他下了碗素面,没肉没菜也没蛋,临走甚至没送他,在他吃完之前就兴致恹恹回了房间,连道别都是隔着房门说得。
有点困就先睡了乔郁绵一连塞了两个蛋糕终于缓过劲来,你做题吧,我饱了。
期中考乔郁绵数理化发挥的不错,总成绩656头一次进入理科前十五。
当然这也同样得益于理化竞赛拿到保送名额的三个人没有参与考试。
发完成绩是下午三点多,全体老师开会,乔郁绵给安嘉鱼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天不上自习了要提前回家,没过两分钟,他书包都还没整理完那人就出现在他教室的后门口。
怎么了?不舒服?安嘉鱼也拎着书包,看上去是要回一躺宿舍。
没有,想早点回去。他选择暂时隐瞒家里奇怪的变故。毕竟,事情蹊跷不好解释,别人也帮不上忙,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不如等他弄清楚再开口不迟。
稀奇啊学霸翘自习对方眼神装满狐疑,却也没点破,那我送你去车站。
嗯。走吧。
晚高峰前的地铁不算很拥挤,乔郁绵从容地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脚步却被绊在了熟悉的水果店门前。
这个水果店前身只是个街边摊位,打从他幼儿园搬来这个小区时就存在了,他们少说也在这摊上买了十多年的水果。
你说你!这都第几次了!摊主高声喝道,看在你是老主顾的份上,头两次我权当你忘了不好意思说破。可我们小本生意经不住你动不动就偷啊!今天一个蜜瓜明天一个芒果,这还没完了啊!
几步路的功夫,摊子附近就渐渐围起了人,有买菜回家的大爷大妈,也有附近店铺忙里偷闲的工作人员,一半是这个小区的熟面孔。
乔郁绵心一凉,后背一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
本该是上班的时间,李彗纭身上竟穿着家居服,纤细的手腕被摊主死死捏住,在大街上推推搡搡。
作者有话说:
咳。你们,准备好画风突变了吗。
第53章
我没偷!我就是忘了付钱!你松手!李彗纭挣扎的幅度夸张,导致从远处看像是两个中年泼妇的扭打,场面不堪入目。
乔郁绵愣在外围许久,双腿像被冰封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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