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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行这次车祸将郑淮鹭吓得够呛,生活上更是无微不至,舒行洗漱完直奔厨房,果然,蒸饺南瓜粥小菜,什么都有。
早饭吃完,舒行取出上次没看完的一本名著,刚翻了两页,电话响起。
“苏决”二字十分清楚。
想起之前那条信息,舒行眼底闪过暗色,还是接了:“苏决?”
“嗯。”苏决说话温润,“是我,在做什么?”
“看书。”
苏决那边轻笑一声:“那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淮鹭中午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舒行接道。
苏决顿了一秒钟:“舒行,我只想请你吃饭。”
“他醋劲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舒行看似礼貌,但嗓音清冷。
苏决一时竟然没接上。
先前的信息的确是苏决发的,却不是任何问候跟邀请,而是有关这些年郑淮鹭的“腥黑手腕”,A国灰色地带多,郑淮鹭若想继承其父家产,就必须将手伸进淤泥里,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可以说郑淮鹭从前所做种种,常人难以接受,这些舒行即便不道听途说,来到A国后所见所闻,也能想象一二,更遑论郑淮鹭那般脾性。
可苏决为什么将这些东西发给他?
舒行不想小人之心,但他看到的第一眼就不太舒坦,却不是因为郑淮鹭所作所为,而是苏决背后的深意。
或许是他给苏决的印象过于刻板,让苏决产生一种只要捅了郑淮鹭的黑历史,他就一定会大惊失色,然后连夜离开,又或者苏决自以为为了他好。随便哪种,舒行都觉得没必要。
长久的沉默后,苏决轻声:“你生气了?”
舒行不说话,他继续道:“那些都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知道。”舒行淡淡:“从我决定跟郑淮鹭好好在一起时我就清楚他是什么人,或者说,我比你们都了解。”
郑淮鹭不快乐,他世界硝烟纷飞,哪怕没有敌人,他也不会放过自己,过往重重将他囚禁其中,舒行不仅爱他,还发现自己是那个有望将郑淮鹭拽出来的人,满身狼狈又如何?舒行只剩心疼,那个在无数冬夜,被绝望按进冷水中的小孩。
“舒行。”苏决深吸一口气:“我们曾经是……同学,虽然十几年没见,但我还是苏决,重逢时我知道你也没变,所以我才敢将那些东西打包发给你,舒行,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郑淮鹭他,真的很危险。”
咔——
桌角裂开,高博明惊悚看过来。
郑淮鹭大刀阔斧坐在办公桌后,没什么表情,却满是风雨欲来,他单手按住耳麦,另一只手死死扣着桌角,碎屑顺着指缝簌簌掉落。
高博明有些想跑……他妈又谁招惹这祖宗了?
郑淮鹭有一种近乎于兽|性的本能跟敏锐,见到苏决的第一眼他就非常抵触,而他又跟舒行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苏决不会善罢甘休,郑淮鹭思考再三,并非信不过舒行,而是不想错过一丝一毫,于是他在舒行手机中安装了一种窃听装置。
没错,他郑淮鹭就是这样,极端而卑劣。
“危险吗?”舒行笑着反问,根本没放在心上,“好了苏决,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以后有关淮鹭,我不希望听到任何诋毁他的话,他是我男朋友。”
苏决知道劝说无果,深吸一口气:“那中午……”
“不用了。”舒行打断:“等淮鹭回来我们请你吃饭。”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苏决又讲了两句漂亮话,挂断了电话。
同时,郑淮鹭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他眸色沉寂地望着天花板,心中自然是开心的,舒哥相信他,并且维护他,可这不代表苏决不碍眼,如果从上方俯视,就会发现郑淮鹭一半神色温存,另一半却阴鸷狠辣,这让他的脸有种诡异的撕裂感。
苏决将东西打包发给舒行的那一刻起,就踩在了郑淮鹭的雷区,非脱层皮不能平息。
“高博明……”郑淮鹭的语气有种捉弄旁人的期待跟心狠,“你说攻击维蒙集团的产业链,再将这一切推给苏决,他还能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吗?”
那日苏决跟舒行说话,高博明是看见的,也清楚郑淮鹭介意,闻言按住眉心:“苏决本人不差,就算这里待不下去,他还可以去别的……”话没说完,高博明突然噤声,他蓦然抬头,果然看到郑淮鹭眼中神采奕奕。
“别,祖宗……”高博明很想给自己来两耳光:“舒行肯定不希望你这么做。”
“舒哥不会知道的。”郑淮鹭淡淡。
高博明:“……”
“你如果敢告诉舒哥……”郑淮鹭精准看过来,丝毫不念旧情:“就想想箫宁。”
苏决让郑淮鹭很不舒服,虽然舒行没说,但他能看出来,二人从前必然有点儿什么,而苏决大有“往事重提”的意思,不仅如此,还跟舒哥抖他的黑历史,想着小三上位?郑淮鹭冷哼,已经将苏决划分为“道貌岸然”“伪君子”一列,而他最烦这类人,见一个踩一个。
当郑淮鹭的暴虐情绪被挑起的时候,就很难控制,偏他面上越发沉稳,但反常必有妖,舒行还是察觉到了细微的变化,但郑淮鹭不说,他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回渠城的时间定在一周后。
舒行买了些纪念品,想着回去带给林畅跟时云书,下午他正在收拾行李,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舒行疑惑接起:“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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