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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海超提着饭从后排走了过来,他不怎么有耐心地说了声“借过”,往这位转校生旁边一站,等着人给他俩让位。
可不料这人像是没听见张海超说的话一样,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只是专注于手下的试卷,该怎么写题还怎么写题。
苏勉扬垂下眼睫。
他心知按照张海超的暴脾气免不了一场闹剧,假如没有人及时出面制止,好胜欲过强的张海超估计能把人桌子给掀了。
不过苏勉扬向来不在意其他人会怎么样,对于成为和事佬这种事情更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只是身形微微后倾,靠着旁边的书桌移开了目光。
张海超此时正站在前后两排座位的中间,他撑开胳膊,整个人正对着这位转校生,双手猛地拍到了两张桌子上。
这一动静不小,惹得周围好几个同学频频回头看热闹,好奇这位转校生会如何应对。
肖琅停笔看过来的时候,苏勉扬正巧因为窗外过于刺目的阳光而偏过头,两个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与苏勉扬原本设想的剑拔弩张不同,肖琅的神情堪称淡漠。
他是单眼皮,向上看的时候靠近内眼角的眼皮堆叠了浅浅的褶皱,本就看上去不易亲近,眼部线条又偏偏在末尾处微挑,越发显得凌厉。
目光的交集不过刹那,肖琅很快就把视线投向了挑事的张海超,他放下了一直撑着头的左手,声音疏离却不显诘责,“有事?”
苏勉扬注意到肖琅的耳朵里塞着耳机,明白了他并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确实没听见,只是耳机被刚才的姿势很好地遮掩住了,这才让张海超产生了误会。
迟迟反应过来后,张海超意识到自己冤枉了人家,但饿死事小面子事大,让他跟看不顺眼的转校生道歉是不可能的。
围观群众的目光毫不避讳,让张海超有些下不来台,他实在不占理又不愿意道歉,索性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肯动弹。
张海超愿意耗着,肖琅却没有耐心,得不到回应的肖琅没打算浪费时间,视线略过张海超,停留到了他身后的苏勉扬身上,“还是挑事?”
这话听得苏勉扬可就不乐意了,他懒得很,轻易不会主动挑事,更不喜欢跟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上关系。
平日里和张海超走得近总是受到牵连,这次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走远,果然又被当成团伙作案一起记恨上了。
风评被害的苏勉扬没再置身事外,他拍了拍张海超的肩膀示意人收了架势,在一群人灼灼的目光里,苏勉扬微微低下头对肖琅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肖琅闻言低垂眼睫,不甚在意地将苏勉扬全身扫视过一圈,他重新迎上了苏勉扬的视线。
“不认识就对了。中午好,我是你的新同桌,”苏勉扬冲着张海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是你另外的同桌张海超。”
“同桌,让个位借过。”
没想到这两个看上去就像挑事的人会来这么一出,肖琅有些意外,愣了几秒才站起身,给苏勉扬两人让开了位置。
“谢谢同桌。”苏勉扬不忘撂下这么一句。
肖琅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嗯。”
原本一触即发的战争就这样偃旗息鼓。
回到座位上的苏勉扬二话没说,从桌兜里抽出几张卷子垫到了桌子上,趴上去就没再动弹。
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苏勉扬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了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见这位祖宗终于醒了过来,张海超双手合十作祈祷状,“谢天谢地您可终于醒了,我跟刀子商量说,你要再睡不醒就得摸摸看还热乎着没了。”
“还不是昨晚迁就儿子磨牙打呼梦游的原因,难得我睡过头这么久。”苏勉扬才刚睡醒,声音还带着几分倦怠,他随手从桌肚里掏出了饭卡往兜里一揣,抬了抬眼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不愧是羊哥,跟咱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刘小刀下楼梯的时候特意绕到了苏勉扬身边,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今儿中午多亏了羊哥帮狗子救场,那转校生只能乖乖起来让位。”
苏勉扬嘴角挂着笑却没说话,他不露痕迹地侧了侧肩膀,迫使刘小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挪开了位置。
他向来不喜欢跟其他人有肢体接触。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肢体接触的时候都会让苏勉扬觉得别扭,生活里虽然不可避免,但他还是能避则避。
“那转校生就是个傻逼,我跟羊哥上午打球的时候遇见他了,让帮忙捡个球结果人反手就给怼菜地里了,哪个大男生跟他一样把hello kitty印口罩上还种草养花的?”
显然张海超还没忘记上午操场里发生的事,单为这个原因他就很难对转校生有什么好感,“拽什么拽,市一高来的了不起?”
“就是就是,今天钱女神还问我打听他来着。”刘小刀说到这儿戛然而止,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后才压低了声音说,“我看他那小白脸形象挺招女生喜欢的,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作风不端才被一高赶出去的?”
“你听谁说的?他被一高劝退了?”这话一出张海超也来了兴趣,他凑了过去问,“真的假的?”
“你想想看,市一高这种重点学校,要不是做了什么实在待不下去了,谁会自己转出来?”刘小刀说得有理有据,这副笃定的模样让张海超更信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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