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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高柱的脸色拉了下来,任明渊赶紧拉住关素心,涩声道:对不起,我妻子的话可能冒犯了您,但这不是她本意,她只是孩子丢了,太心急了!
闻言,刘高柱摆了摆手,没多说什么,离开了,他在新闻上看过,拍花子的丧尽天良,这些丢了孩子的父母,确实可怜!
关素心还想再追上去,任明渊拉住有些魔怔了的妻子,苦笑着劝道:我们先去找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问清楚了再来,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下午就能赶回来。
关素心被他安抚住了,夫妻俩坐上车,顺着来路,边走边测试信号。
小轿车慢慢悠悠地离开了破坳山,小卖部阿姨看着快过期的牛奶,叹了口气。
刘高柱锁上校门,吃饭去了,其他老师都吃着了,见他才来,赶紧问道:刘老师,刚刚忙活什么呢,菜都要被我们吃了!
刘高柱洗完手,瞟了眼桌上的五菜一汤,还没动多少呢,不禁笑骂道:你小子尽贫嘴了吧,菜都顾不上吃!
刚才有一对父母来找孩子,看着像是城里来的,还开着小轿车呢!
找谁啊?
不知道,也说不清名字,就知道姓任,是个小姑娘,读六年级,我寻思着我就是教六年级的,班里也没这号人啊,大概是找错了,他们非说没找错,又说要打电话,又说没信号的,搁那掰扯半天呢!
姓任啊,这可不是常见的姓。
是啊
突然,刘高柱放下饭碗:对了,李老师,你还记得咱教三年级时,有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姓什么来着?
任遥啊,李如絮舀了碗汤,喝了一口,这孩子确实聪明,可惜辍学了,当初还跟我说请假来着,我以为最多一个月,没想到三年都没回来!
也怪我当初太年轻,信了学生的鬼话,还真以为她爷爷病重,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放她走,她这么小就不读书,又能干什么呢?李如絮叹了口气,接着道:
应该不是找她的,她父亲我见过,曾经来参加过家长会,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组织着措辞,她父亲,不是一般人,信仰道教,衣着打扮都像是出家人。
听完她说的话后,刘高柱这才重新端起了饭碗:害,我还以为是找她的呢!
那位爱说笑的老师调侃道:三年都没回来,别跟她父亲一样,修道去了吧!
刘高柱撇了他一眼: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另一边,任遥和任远终于走出了大山,看着那条自己走过无数次的山路,任遥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以前,老爷子还在,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身后都有一张坚强的后盾,短短三年,老爷子离开了,她也走上修仙之路,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有能力扛下。
任遥不知道哪种生活更好,但她清楚,靠山山倒,靠水水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坚实的靠山。
任远站在她旁边,同样百感交集,就是在这条路上,他遇见了任遥,从此焕发新生,不仅大仇得报,还摆脱了蒙昧的狗生。
一阵感激从心底油然而生,任远哼哼唧唧地蹭起了任遥的裤腿,任遥不明所以,突然,她指着前面一个破旧的茅房,兴奋道:你看,那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任远看了过去,身形一僵。
我记得,刚见你那会儿,你正在用餐
任远突然朝她扑了上去,狗爪拼命捂住她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他不让,任遥偏要说,一人一狗就这样闹腾起来,直到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人声:谁在那?
一人一狗迅速藏了起来,等那个扛着锄头一脸莫名的汉子过去了,他们才蹲在树梢上,面面相觑。
你躲什么呢?一人一狗异口同声,任遥摸了摸鼻子,太久没见人了,条件反射不想让人看见。
深山老林里呆久了,连患有社交牛逼症的任远都成了社恐狗,更别提任遥这个不咋爱交际的人了。
但是,要想红尘炼心,怕人可不成,任遥决定,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上前打招呼!
一人一狗佯装镇定地下了树,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任遥快速往学校走去,任远跟在身后,不再出声。
破坳山小学的午休时间很短,大概一点半就开始上课了,任远他们走到学校时,正赶上上课时间。
学生一窝蜂地涌入学校,任遥趁乱溜了进去,想了想,得先去向李老师销假,所以,她带着任远,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刚好李如絮没课,她正在备教案,听见门响,随意说了声:进来。
任遥强自镇定:李老师,我来上课了!
如果有一个请假三年的学生突然回来了,你作为老师,会有什么反应?
反正,李如絮是懵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小姑娘熟悉的眉眼,又看了眼旁边的土狗,这才试探着道:任遥?
任遥点了点头:李老师,是我。
李如絮立刻板起脸:你说你,都几年了,才想着回来上课,你这些年干什么去了,有没有坚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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