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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腕之下,亦是一片青紫,成璧几乎目眦欲裂。
他视若珍宝之人,却被磋磨至此。
你还是恨我。成璧闭上眼,一滴泪滑落而下:那日我初初发现你在桓府,便知道你过得不好。可你即便过得如此不好,也不愿意来找我,你明明知道我在哪儿。
静影哂笑:你在哪儿?总不能是陈国旧址,像我哥哥那样为国尽忠吧,我忘了,你爹成太傅投向敌国背叛了我父皇,得以加官进爵,你如今已是身份高贵的丞相之子了。
成璧走向她,直至再无法向前,静影隐在绣袍之下的手捏紧了衣角,课成璧逼得很紧,静影再不能欺骗自己,便狠狠掴了他一个耳光:我和大人,早就两清了。那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几乎将成璧的脸扇得通红,可静影力气本就不大,如今更是虚弱,所以并未给成璧带来多大的伤害。
是我欠你的,簌簌。你要杀要剐成璧绝无任何怨言,只是你不能再留在这里,桓槊心思深沉,又暴戾不堪,几乎将魏帝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就连魏国贵族也无比厌憎他,这点魏国之人皆知晓,你留在他身边是死路一条。
静影冷笑,一步步向前,成璧也被她逼得往后退:天下之大,早已没了我的去处,成璧,你不知道吗?她手指戳着他胸口,一下下似在诉说他的罪状,她的目光也是充斥满了恨意,几乎刺得成璧心如刀绞。
她的恨意直至现在才显露出来。
可现在这样的境况是他所愿的吗?他倒情愿和公主一起死在陈国,至少也算是生死相随,此情不渝了。
然而父亲以死相逼,命他不许去找公主,一边是家国大义和公主,一边是养育栽培自己的父亲。
君恩如流水,父债却是一世难偿。
你冒险入桓府,不会是为了找我叙旧吧。静影不愿听他辩解,也不想看见他的惨状,更不相信他此刻的倾诉。
从他们成家一门背叛陈国开始,这世上便再没有静影沉璧,只有累世的敌对和仇恨,不死不休。
簌簌,让我助你离开桓府吧。
夜已深,灯台上的蜡烛发出哔啵一声声响,静影被吓了一下,思绪回到了现实。
静影借着烛光,将衣襟中成璧的手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成家做了投降之臣,可过得却比在陈国时更快意了,就连成璧用的信纸也是撒了金粉的,他的字一贯瘦弱清雅,笔势并不遒劲,但依稀可见风骨。
风骨?静影哂笑了一声。
叛臣还谈何风骨,从前成太傅的字最是刚劲正直,可最后呢,还不是投入魏国。可见字如其人并非一贯正确。
窗口忽地发出一记响动,静影慌张之下忙将信纸移向蜡烛,火苗肆虐而上,她被猛得烫了一下,可想到此时乃是夜深人静,外头还有朱漆看候硬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窗棂上发出喵喵的声音。
静影看着脚边被烧成灰的手信,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门吱呀从外面被打开。
静影的心又被狠狠吊起,她慌张的站起身,一转头便看见桓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想到脚边的信纸灰,静影的心跳得飞快,她做贼心虚,吹熄了蜡烛,寂静的夜里,桓槊轻轻笑了一声。
他自来耳聪目明,在黑暗的状态下比旁人更加敏捷。
静影趁着夜色将信纸灰踢散,隐藏了起来,而做完了这一切,桓槊正好走到她身边。
大人后头的话还未脱口,便被人狠狠堵住了唇。
他暴虐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涌来,他的唇齿若攻城掠地,将她逼得无路可退,静影被吻得发昏,节节后退,桓槊却一手揽住她的腰,一边大行攻城之势。
二人难舍难分,桓槊不免情动,待欲更进一步时,冷不丁被人咬住舌头,口中血腥气四逸,桓槊猛得退出她的唇齿,分离时还带着彼此之间的唾液,牵拉成银丝。
桓槊抹去嘴角的血渍,目光阴晴不定。
朱漆说你今日在花园和一个花匠说了会话。他竟直接坐下,静静发问。
以桓槊的缜密心思,不知会否发现什么端倪,静影只能捏紧衣角,力图让自己语调和往常一样:奴婢喜欢他种杜鹃,可自己又不会养花,便多问了些时候。
桓槊端起手边的釉瓷茶杯,漫不经心道: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和外男说话。
静影猛地抬头,这算什么?不仅要剥夺她的自由,现如今连说话的权利也要一并剥夺去了吗?
奴婢不听话,可是要被打死的。他又浅浅啜了一口,说话间仿佛在谈论今日的饭菜合不合胃口,明日的天气好不好一样。
奴婢......遵命。终归是无法抗衡,静影吃了前几次的教训,知道一味悖逆并没有好处,在这些小事上顺从一些,或许能给自己带来些宽待。
以后在我面前,不必称奴婢,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了。他懒得抬眼皮,伸手将静影捞在怀中,作势又要去亲,可见了静影后退的姿态,一时便也偃旗息鼓,只将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真是馥郁的处子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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