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灭门了吗？你的意思是被人屠杀了？”闻君陡然心悸，脸色煞白，惊出了一头冷汗。
    为什么会这样？
    他虽然也讨厌袁野，也讨厌不讲道理的袁家，但是，袁家也有很多无辜的人，那些色不需要为了犯错的人承担这一份沉重的责任。
    青月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不太确定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来的时候路过仆人们的院子，听他们在先生议论了下。有可能是全都没了吧。”
    “噢，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闻君的手掌心里沁了一捧汗水，难以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毕竟，血族人都是以家族兴旺为生，就算袁家有人从屠杀中死里逃生，以后的日子怕也是非常不好过了。
    “闻公子，那我就先走了。”青月向闻君点了点头，在初升的月色中，踏着米白色的微芒缓步而去。
    闻君望着青月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心中五味陈杂，默默想着，还不会是离老板为了替他出气，才、才会将袁家灭门了吧？
    这个想法听起来，未免也太荒唐可笑了！
    “哈，哈哈，”闻君尴尬的笑了两声，来掩饰这个荒唐的想法。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在女娇城内，女子为尊，倘若是心中欢喜，便皆是女子来追求男子……
    只不过，这样嚣张的手段，上百条人命，倒真的是令人惊悚，容易让人窒息。
    暮离走出院子的时候，闻君依然处在震惊中，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儿。
    他像是被冰雪冻住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暮离和他搭言了，他才反应过来。
    “闻君公子，”暮离主动和他打招呼，总不能视而不见，“你还没有回去？”
    暮离以为闻君是和青月一起离开了，不想却在门口遇见了闻君，而且，闻君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看起来并不是太好。
    “噢，是离老板。”闻君像是才看到暮离似的，猛然间恢复正常了，只是表情不太自然，略微有点羞涩，“是的，我还没有回去。”
    “是有事被耽搁了？”
    暮离算了一下时间，颇为诧异。
    从青月和闻君告别后，怎么也有小半刻过去了，结果，竟然还在院子门口？除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还真想不出来事情的真相。
    “确是如此。”闻君点点头，不由得拎了拎他的医药箱。
    今天下午，他原本也是为了代号X的病情而来，一方面是换药，一方面权且当作是经典案例，记载一下病人的发病情况。
    “嗯，”私人问题，暮离也不好意思再去过问，“那你现在……”
    “我正打算回去。”闻君住的地方和暮离住的地方属于同一个方向，他想起刚才青月说的事情，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便寻了个差不多的理由，“离老板，正好同路，不如一起有吧？”
    “可以。”暮离总归是不好拒绝闻君的提议，毕竟，两个人的院子确实有些相近，离得不算太远。
    “好。”闻君心里高兴，便会展现在脸上，只好低下头，不让暮离看到他那一份过分的喜悦。
    闻君和暮离一起往住的地方走，两个人步履缓慢，似乎都刻意放慢了走路的速度。
    他们的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拖曳出黑色的暗影，泛起了浅淡的雾光。
    暮离自从守城府归来，尚还是第一次与闻君单独相处。
    她深知闻君在医术上颇有几分独到的见解，再加上刚刚收到了李慕白的回信，便故意放慢了脚步，打算谈一谈代号X的伤。
    闻君走的缓慢，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在思考事情。
    他在考虑是否应该提起袁家，毕竟，以这样如此惨烈的方式，实在是太过凶残了。
    “离老板，我……”
    “闻君公子，”
    闻君和暮离一起开了口，同时顿住。
    “你先说，”暮离自然是风度翩翩，礼让三分。
    “不，还是你先说吧。”闻君也选择后说，他亦有他的理由。
    万一，离老板和他说的话正是有关袁家的事情呢？
    万一，离老板灭了别人满门也是有必须为之的理由呢？
    万一，离老板希望他能够体谅呢？
    诸多假设，都是他不能开口先询问的理由。
    因为，一旦他先说了，便是在质问离老板，到时候，离老板或许会因为别的原因而误会他。
    他也不想让离老板认为他是一个在背后乱说话，胡乱质疑的人。
    “也好，那就我先说罢。”暮离考虑着时间不长，尚有事情要办，便也不推辞了，说道：“其实，我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闻君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他希望暮离问的是他心中在意的那件事情，同时，又紧张听到那样残酷的事实。
    世人都说‘医者仁心’，他身为一名医生，自然还是会忧虑苍生，不愿意见到黎明百姓因为他而失去了性命。
    倘若果真如此，那便真的是罪过，不可饶恕了啊！
    暮离在闻君的眼底里看到了一丝闪烁的期待，期待中还隐约可见些许不忍，不太到底明白是为了何事，不过，她也没有再继续相问。
    那是别人的私事，别人不说，她自然不问。
    “闻君公子，我想问你，烈焰一号是否对X的病情起不到半分作用？”暮离问出心中疑惑，等待着闻君的答案。
    “啊？”闻君显然没有预料到暮离问的事情会是这个，太让他意外，竟然忍不住惊讶出声。
    离老板为什么没有说袁家的事情？
    “怎么了？我问的事情可否不妥？”这一次，暮离在闻君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失望。
    莫非是在责怪她打算继续使用烈焰一号，来为代号X续命？
    “没有，是、是我有些走神儿了。真是抱歉。”闻君低下头，整理他受到了惊吓，外加一点点失望的表情。
    原来，离老板一直想问的问题是这个。
    闻君对自己亦是有些失望。
    他怎么能一时糊涂，以为离老板会将袁家杀光呢？离老板对院子里那位小公子的心，还不够明显吗？
    为何，他如此的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