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国帮忙写完厦门的发展策划方案之后，就把这件事情给完全的抛在脑后。
    因为年关近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大家都准备回家过年的时候，一道消息传来。
    原来却是不少客户投诉印华地砖的产品不耐磨，很容易被刮花，导致市场口碑下滑，销量也跟着下滑。
    “老外真是不让人省心！按照客户们的方法，我们的地砖确实会容易有外观问题！”陈应登一脸无奈的说道，“国外的客户要求就是高，怎么我们在国内卖了一年多都没有这方面的破事呢？”
    杨兴国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国情的问题。
    国内大家好不容易盖了一栋房子，大费周章的铺上地砖，大家都会非常爱惜，根本就不会像国外一般无视，毕竟这是花了大价钱做的。
    国外就不一样了，人家很多人是欧美发达国家，人家的收入比现在国内的人高了至少十倍以上，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就是小钱，因此他们对于地砖这种便宜货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关键是他们居然很很讲究调调，春天换一个装修风格，夏天再换一个风格。有的比较实际点儿的就是更换家居画，有的比较能折腾的估计都能把地砖翘起来换上其他款式的了。
    要是按照他们这样子折腾，地砖不被刮花才怪呢。
    还是中华人民实在，勤俭节约。一个地砖铺下去，不到坏到无处下脚绝对不会换的。
    “人家生活比较能折腾，既然我们要做外贸，那就只能改善了，不然能有什么办法？”
    杨兴国无奈道，这是必须要迈过去的一道门槛。要知道前世欧盟还搞出来一个ROHS和REACH呢，要知道这个东西一出来，杀死了多少贸易工厂？
    一大批又一大批的电子产品被检测不合格，然后停滞在欧盟国家的港口里，拉回来不是，不拉回来也不是。
    要说欧盟国家的海关港口还算好的，至少不会像印度阿三一样无耻。
    印度海关有规定，一旦货物滞留港口超过十天，他们不但会征收滞港费，而且还可以现场处理货物。
    阿三的进口商有的非常无耻，配合海关，故意不提货，等到海关拍卖的时候，进口商理就来参与拍卖把货物低价给拍走。
    “是啊，步子都已经迈出去了，拉弓没有回头箭，不得不改啊！”陈应登也明白必须改善，可是他没有头绪。
    想到前世的瓷砖，杨兴国的大脑陷入了烧脑状态，努力寻找着与瓷砖有关的新词汇。瓷砖对于杨兴国而言，并不是太熟悉的领域。
    “要是有一种东西加进去可以大幅度提高瓷砖硬度就好了！”陈应登感叹道。
    “硬度？瓷砖的莫氏硬度……这个名词怎么好像有听过呢？”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就是这样子。陈应登的嘀咕，在杨兴国的耳朵里就是醍醐灌顶，思路豁然开朗起来。
    杨兴国内心继续回忆，记得简一瓷砖当时有在电视上做了一个专访，可不就提到了如何提高硬度的问题吗？当时他们是添加了什么？
    刮花是因为表层硬度不够，如果是电子外壳，可以用磨砂来处理，可是地砖磨砂就不好看了，最关键的严重影响质感。
    本来人家是光滑的，结果你现在搞成粗糙不平的，人家会怎么想？不要跟我提什么，脚底按摩之类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所以磨砂这个选项直接被排除了，杨兴国脑海里继续寻找更好的办法，陈应登看到杨兴国沉默不语，双目无神，他知道杨兴国应该是在想办法，因此也没有再打搅他，默默的喝着茶。
    应该存在着这么一种物质，加进去之后可以让瓷砖的硬度变变得耐磨起来，杨兴国看过专访，确定有这么一种物质。
    这个时代没有百度遇到的问题，根本就没办法度娘，只能靠自己的经验摸索，或者去图书馆查书。
    可是查书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如果是没有出现过的技术，你就是把书给翻破了都不会找到答案的。
    因此有一句话说的很好：百度是百度不出诺贝尔奖的，真正的科学技术的进步，都需要靠创新。
    突然一个名词跑进了杨兴国的脑海。
    施面釉！
    没错，就是施面釉！
    当时的简一瓷砖就是因为加入了意大利的施面釉之后才解决了瓷砖表面容易被刮花的问题。
    因为瓷砖的硬度得到了提高，所以他们才在中国瓷砖品牌当中脱颖而出。他们甚至还在国内实现的统一零售价，统一明码标价，但是杨兴国目前不会这么干，因为现在是卖方市场。虽然杨兴国脑海里有很多咨询案例，但是这些咨询案例的对策并不能照本宣科，因为时代背景不一样，事情也不一定完全一样，有时候只能部分参考。
    想到了施面釉，杨兴国的嘴角微微上扬。
    陈应登一直注意观察着杨兴国，他生怕杨兴国会陷入沉思之中太久而不知道回魂。
    渐渐的，杨兴国的嘴角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笑得越来越灿烂，眼睛似乎恢复了昔日的光彩。
    “怎么，又办法了？”这个时候陈应登才敢出声问。
    杨兴国完全回过神来，朝着陈应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办法是有，但是不知道实验结果会如何，而且如何添加都是一个问题！”杨兴国说道。
    陈应登自然知道工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添加了施面釉就相当于更改了配方。
    这里面有很多需要验证才能定性，如果没有经过验证就直接生产出来的，可能都是废品，费钱费力费时间。
    因此，虽然杨新国又想到了这么一个物质，但是想要摸清楚这个物质的特性，以及如何加工，如何配料，都是一件非常大的工程。
    就算摸清楚了配方以及加工的工艺流程，那相应的设备也要进口，这进口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是非常多的。寻找供方、付款、发货、清关、安装、调试、试样、量产等，无一不都是大工程。
    “我需要出国一趟！最好是研发部的经理人跟我一起走！”
    杨兴国觉得必须要去国外看一看人家到底是怎么做的，既然是施面釉是意大利产出的，那么意大利肯定有会这种工艺的的地砖企业。
    对于这种陌拜的办法，也是实属下策，谁叫现在没有网络呢。
    “可行吗？这都快过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过完年再出去？”陈应登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自己作为大老板却一直坐在后台。
    “你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那要不你给我涨涨工资？”杨兴国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他那憨厚的笑容。
    陈应登气不打一处来：“额……你小子现在都是股东了，还计较这么点儿工资？兴国咨询去年的收入那么多，你好意思要工资吗？”
    “一码归一码嘛，我工作要工资也是正常的嘛，你说是不是？”杨兴国继续露出他那憨厚的笑容，及其富有感染力的微笑。
    “不给，你爱去不去，反正我本来就是亏本的，也不怕今年会如何。”陈应登嘿嘿一笑，他现在可是学乖了，对于杨兴国这个大忽悠，可不能轻易相信，想到自己那么聪明把杨兴国给绑上印华的战车，他内心不无得意，“可是你就不一样了，虽然你的股份得来容易，可是要是公司亏损了，那你可是要共负盈亏的，嘿嘿……”
    陈应登笑得非常阴险，杨兴国感叹，“遇人不淑啊！”
    “没办法，谁叫你贪小便宜的？”陈应登得意洋洋。
    “我这是贪小便宜吗？我这是被你赶鸭子上阵，真是臭不要脸的！”杨兴国奋起反驳。
    “还说你是咨询师呢，被我耍的还不知道，真是丢人！”陈应登轻蔑的说道。
    杨兴国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计较这个东西？
    “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跟你计较而已！当时看着你又要破产，又是心脏病突发的，所以才一时心软，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所以说遇人不要手软，一定要心黑脸厚，不然哪天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没有以后啦，这一次就够了！”陈应登对于杨兴国的指桑骂槐一点都不介意，只要骗过他一次就可以了。
    “陈大老板，上一次你的继续投资被拦了，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搞出来吧？”杨兴国问道。
    “干嘛要搞过来啊？你不是都已经贷款了吗？搞过来干嘛？”陈应登非常不解的问道，对于杨兴国跳脱的说话思维，他已经习惯了。
    杨兴国实在是无语了，这些人有钱宁愿放在家里发霉，也不愿意继续再投入。
    “你要是把这笔钱弄过来，我们的规模还可以再扩大，可以进一步占领市场，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杨兴国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严肃的说道。
    陈应登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弄的，苏哈托那个家伙一直都在监控着我们家族的资产，动一下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你说我敢动吗？”
    杨兴国对于苏哈托的这种小气也是感到很无语，再联想到前世发生的印尼排华事件，他对苏哈托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你一直把资产闲置着，也不是个好办法，这都是在浪费金钱啊！”杨兴国皱着眉头，看来得想个办法，赶紧把陈应登的资产都给弄出来。
    “你得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要把资产都搬迁到中国来的意思？”杨兴国向陈应登问道，当事人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我现在在中国这边也算是站住了脚跟了，我也相信，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中国的经济发展会越来越好。所以迟早是要把资产搬到中国来的，可是印尼政府他不会答应的！”陈应登早就想把资产给折腾出来了，可是他自己也没有太多的途径，一直苦于问路无门。
    杨兴国笑了，露出他那憨厚的笑容。
    “你笑什么？笑得我心里都毛毛的，我现在最讨厌看到你对着我傻笑，你只要一笑准没好事！”
    陈应登赶紧跟杨新国站远一点，气得杨兴国差点吐血，“我有这么招人嫌吗？”
    陈应登点了点头，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小子鬼点子那么多，现在肯定心里又在盘算了，如何整伤我的资产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想要上下其手一番？”
    杨兴国被说到了痛点，哭笑不得的问道：“我有这么不堪吗？”
    “有，你一直都非常不堪！想想看吧，你的咨询原则是什么？只说股份不要咨询费，这比直接要钱要命多了，你说你这不是不堪是什么？每一次咨询说得好听点是挽救企业，说的不好听的就是趁人之危，你敢说不是吗？你的套路我算是看透了。我现在要是你啊，肯定会赶紧请我吃一顿饭压压惊，要不然呐，我哪天一不小心就把这话给说出去了，看以后谁还敢找你咨询？”
    杨兴国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是陈应登也是一只老狐狸，这么快就看透了自己的咨询本质。
    “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说是趁人之危呢？”杨新国一本正经的说道，“咨询就是提供脑力服务，脑力服务是读书人干的事情，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趁人之危呢？顶多只能算是相互交流吧，对就是经验交流！”
    “无耻！”陈应登有想竖起中指的冲动。
    “谢谢陈董对我的夸奖！”
    杨兴国可是一直都是脸厚心黑了，对于别人对他的贬义他一直都当做是夸奖，真是脸皮厚如城墙。
    “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有多厚，怕你了，我赶紧去交代研发部经理去签证吧，这才是正事！”
    陈应登不想听杨新国的那套厚黑传，寻了个理由，想要逃遁。
    “喂，陈董，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要不要把资产迁移过来呢！”
    杨兴国赶紧大声地叫道，如果陈应登想要迁移资产，那么他这一次出国就可以顺道去跟艾米面授机宜。
    “再说吧！”陈应登可不想理杨兴国，他在心里嘀咕着，“就算是要迁移，也不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