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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都坐不稳了。
「快……快一点……」他低声恳求道,察觉自己的下身已经完全硬了。
霍景宸从善如流,用刚才被沈澄舔湿的手指去抚摸那个紧闭的入口,即使沈澄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性器已经鼓胀起来,坚硬地抵著自己,但霍景宸的动作却仍然一丝不苟,似乎不愿意弄伤他,手指的动作缓慢坚定,彷佛一点也不急躁。沈澄配合地放松身体,低声喘息,但是对方扩张的动作不太顺利,毕竟只用了些许唾液。
沈澄有些急切地四下张望,没找到任何能代替润滑的东西,但他也不指望霍景宸会在这种时候起身去找润滑剂,於是乾脆解开了对方的裤头,抚摸那个早已有了反应的器官。
「怎麽了?」霍景宸语气平和,「别急。」
「我帮你舔湿……」沈澄低声道,脸上一阵发烫,强忍著急切与渴求。
霍景宸微微一怔,就乾脆道:「好。」
他一说完,便松开了一直抱著沈澄的那只手,两手放到一旁,显然是等著沈澄主动。沈澄有点窘,起身换了个姿势,半跪在霍景宸身旁,俯首含住那个器官努力舔舐。霍景宸一只手在他身上抚摸著,沈澄浑身发烫,脑海中一片模糊,直到有什麽湿润的东西淋到自己身後,才意识到不对。
「你……」沈澄一愣。
「我又没说没准备。」对方低声一笑。
霍景宸手上是润滑剂,而不是臆想中的冰淇淋,这点让沈澄松了口气。虽然如果霍景宸想要这麽做,他也不可能拒绝,不过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沈澄并不乐意拿食物当成润滑剂的代替物。
沈澄努力吸吮著硬物,无数次吞到口中,用口腔努力地取悦讨好;而霍景宸的手也没放过他,相反地,因为有了充足的润滑,那只手的动作更加不留情面,在相当短暂的时间内就伸了三根手指进去,模仿性器进入的节奏抽送,顶弄著紧窒的内部。
他脑海中一片昏昏沉沉,相隔了这麽长的时间,霍景宸的手指居然还记得他喜欢的地方与力道,来回弄了几次,就让沈澄忘记了痛楚,只记得那些奇妙的快感,掩盖在围裙底下的性器胀痛难耐,前端甚至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点液体。
「沈澄……」
他闻言抬起头,感到身後贯穿自己的手指迅速地抽出,而霍景宸已经堵住了他的唇,几乎有些粗鲁地吸吮著,沈澄沉溺在亲吻中,意识模糊地任由对方摆布,霍景宸将他的大腿往一旁拉开,坚硬的性器抵住微微松开的入口,几乎没有停顿,一瞬间就顶了进去。
沈澄浑身一僵,难耐地叫了出来,既痛苦又满足,下身愈发地胀痛,似乎叫嚣著想得到满足,然而霍景宸完全没有抚慰他的意思,沈澄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只犹豫了一下便伸手去抚摸自己,但才套弄了几下,那只手就被霍景宸扣住,毫不留情地扯开。
「霍……」
「不行。」
沈澄心中急躁又难以忍耐,下身胀痛,身後又被蛮横地撑开,刚硬的巨物一再贯穿,他一向惯於隐忍,这时却已是忍无可忍,索性直起腰,藉著霍景宸俯低进入他的姿势,令自己的性器摩擦著对方结实的腹部;霍景宸也不管他,狠狠顶了几下,沈澄就发出了难堪的呻吟,性器前端颤动几下,弄得彼此腹部都沾上了乳白的液体。
他感到眼前闪过一片白光,简直连呼吸都忘记了。
然而,霍景宸的动作却尚未停下,沈澄还在快感的馀韵中喘息,对方却持续地顶弄他,沈澄终於忍受不住过度的刺激,浑身颤抖地抿著唇,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瞧见霍景宸彷佛带著高温般的灼烫目光,他才意识到对方异常的亢奋究竟是为什麽。那件情色的围裙还穿在他身上,但是什麽都遮不住,甚至沾上了沈澄的体液,又被揉得皱巴巴的,看起来简直像是他被谁狠狠蹂躏过一样。
就算求饶也没用,沈澄哀求了几次,艰难地说著「不要」或者「不行了」,霍景宸都彷佛没有听见似的,持续地贯穿那个因为异样快感而痉挛著的地方,沈澄呜咽著绷紧身躯,在霍景宸射在他体内时,绵软的前端如同失禁地溢出了一些稀薄的体液。
在这之後,沈澄的记忆就变得相当模糊了,隐约记得霍景宸似乎抱著他回房间,然後两人在床上做了一次,去清洗时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到了最後,沈澄什麽都射不出来了,疲倦到四肢无力的程度,几乎都记不起来自己是怎麽回到床上的。
隔天早上,沈澄醒来,欲哭无泪地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酸痛,动弹不得。
他终於把整件事都想明白了。霍景宸的欲望累积了一个半月,当然一发不可收拾,他只顾著高兴对方没去找别人,却完全忘了这件事,还愚蠢地以为霍景宸忘了准备润滑剂,甚至自告奋勇去舔对方的性器,再加上那件霍景宸期待已久的围裙,事态演变成这样完全是可以想像的。
然而,一想起霍景宸昨晚最後露出的餍足神情,还有现在的平静睡脸,沈澄又觉得那些都无所谓了,只要对方开心就好。我大概真的是被虐狂。他瞧著熟睡中的霍景宸,百感交集地想道。
几天後,年假开始了。
除夕当天,霍景宜带了几个朋友回来,沈澄当时正在跟霍景容学著打麻将,霍景宸在看书,霍景宜向他们介绍了沈澄,措辞含糊委婉,只说沈澄是霍景宸的朋友,其馀的一概没有多说,幸而霍景宜的那些朋友似乎都相当和善,沈澄原先还有些忐忑不安,後来也渐渐放下了心。
这一晚,吃过了年夜饭,沈澄本想去休息,但却被霍景容拉著去打麻将。大概是因为新手的好运气,很快便将其他人手上的筹码都赢了过来,就连霍景容都输了不少。瞧著霍景容不服气的神情,沈澄不由得有些好笑,很快就随便找了个藉口离开牌桌,才想到阳台上吹点冷风时,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人了。
「你是那个……沈澄?」对方似乎有些醉了,挠了挠有点卷的头发。
沈澄不好意思立刻转身离开,便点了点头,客气道:「真巧,夏先生。」
「不用这麽客气,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对方一笑,稍显稚嫩的脸上微微泛红。
沈澄只是笑笑,没有接话。他对这个人有几分印象,似乎是个摄影师,长年为一些电影杂志拍照,偶尔也会接一些商业平面广告,在业内也算是稍有名气;沈澄对於夏知萌就只知道这麽多了,也从来不曾见过本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娃娃脸的青年。
里头忽然有人喊道:「萌萌去哪里了?叫他过来!」
然後夏知萌的脸色就瞬间僵住了。
沈澄忍著笑,宽慰地道:「很可爱的腻称。」
「他们老是喜欢欺负我。」夏知萌悻悻道,眉头紧皱,一脸不快,「说起来还要怪我父亲,自以为取了个好名字,结果这个名字让我从小被笑到大,还不准我去改名字。」
「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令尊确实很有学问啊。」沈澄不以为意地道。
「你知道出处?」夏知萌有些讶异,然後又反驳道:「他哪有什麽学问?只是随便翻了翻当时用的国文课本,看到就直接用上了。」
「国文课本?」
「嗯,他是英国人,那时候正在学中文,我是混血儿。」夏知萌摊手,「不过我长得像母亲,只遗传了他的眼睛还有头发。」
沈澄细细打量,才察觉对方的眸色与发色确实比常人浅淡,先前在客厅内,霍景宜介绍他们认识时,沈澄忙著记住这些人的名字,根本没有细看的馀裕。他才想开口继续这个话题,就被另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你们两人单独在这里做什麽。」霍景容没好气道,目光质疑,「幽会?」
「你怎麽过来了?」沈澄连忙转移话题。
「二哥叫我过来的,说你们站在外头太久不好,会感冒。」霍景容答得飞快,又望了夏知萌一眼,神情微妙,目光犹疑,「我打扰你们了?」
沈澄一愣,赶紧道:「没有打扰,只是刚好遇上,聊了几句而已。」
霍景容一脸不信,也懒得多说,拉著沈澄直接回到屋内。沈澄感到有些抱歉,便向夏知萌做了个道歉的手势,瞧见对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脸上也还带著笑时,才回过了头。
「那个姓夏的不是好东西,你少跟他说话。」霍景容有些不屑。
「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眼看对方完全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愿,沈澄只好把这个疑惑暂且抛到脑後,转而问道:「你拉著我要去哪里?」
霍景容瞪他一眼,「刚才二哥叫我请你们进来之前,大哥就在找你了。」
沈澄一怔,还来不及说些什麽,手腕就被放开了。霍景宸坐在窗边,抬眸望向他,霍景容自觉达成任务,乾脆俐落地转身离开;沈澄望了一眼窗子,忽然就明白过来了。霍景宸所在的这个地方,刚好看得见外头阳台的动静。
「我不是……」他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
霍景宸替他倒了杯热茶,打断了他,「别说。」
沈澄愣住了。
「你以为我生气了?」霍景宸语气平和,甚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担心,最近寒流来了,你在外头待得太久可能会著凉。就算你跟夏知萌交谈也没什麽,我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
沈澄抿著唇,原本急於解释的惶恐与无措骤然消逝,神色有些苍白,近乎生硬地答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牢牢记住这件事的。」
霍景宸一语不发,半晌後,才无奈道:「你在闹别扭?」
沈澄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望著地面――霍景宸对他本来就没有感情,指望对方因为这种事情吃醋嫉妒,本来就是缘木求鱼。他明知如此,却又经常无意识地生出一些愚不可及的期盼,方才霍景宸阻止了他的解释,想来也是不愿他为此而产生误会。
……这就是他所知道的霍景宸,温柔体贴,但同时也冷酷理性。
沈澄沉默片刻,深深吸了口气,才抬起脸微笑道:「你在这里做什麽,不跟他们一起玩吗?」
「有些累。」霍景宸彷佛完全没有察觉他的情绪,语调平稳地道:「不过今晚要守岁,要是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去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好。」沈澄答得愉快,脸上甚至多了一丝迫不及待。他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好,就算努力挤出笑容,神情也一定有些僵硬,不过那完全无所谓,就算自己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霍景宸也不会在意的。
隔天早上,沈澄坐上了霍景宸的车,霍景宸或许是没有睡饱,便在前座闭目养神,让司机开车,而沈澄与霍景容则坐在後座。霍景容告诉沈澄,要去的地方是一处私人民宿,再加上霍景容与沈澄都是公众人物,不便与旁人有过多接触,於是霍景宸乾脆把整间民宿都包下来了。
沈澄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敷衍地回应著霍景容。
过了片刻,霍景容忽然皱眉道:「你是真的没发现?」
沈澄全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麽,顺著对方手指的地方一看,才注意到霍景容指向自己的颈侧,茫然道:「你在说什麽?」
霍景容找出一片镜子,沈澄一看,登时一怔。自己的颈侧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明显的吻痕,昨天之前还没有这个痕迹;昨晚他与霍景宸也没有上床,只是看影碟看了一整晚,直到凌晨才入睡;虽然这个东西的制造者是谁毋庸置疑,不过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而言,这也没什麽值得吃惊的。
再说,霍景容现在告诉他也来不及了,早上所有人一起吃早餐时,八成就已经看见了,现在再欲盖弥彰地遮上,只会更加引人侧目。
「谢谢你提醒,我一直都没注意到。」沈澄一笑。
昨晚之後,他已经把这整件事想过了,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很艰难,不过他必须放下自己对霍景宸的感情。
事实上,沈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霍景宸什麽,诚然霍景宸长得好看,身材不错,而且有钱,但是这样的人沈澄遇过无数个,为什麽没有喜欢上那些人,反而喜欢上了霍景宸,他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爱情或许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所以霍景宸不喜欢他也是相当合理的。
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霍景宸并没有薄待他。
霍景容没说话,只是瞧著他,忽然哼了一声,质疑道:「你还在喜欢他?」
「感情是不受控制的,这点我也无能为力。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我也已经想清楚了……往後不会再让你们为难。」沈澄诚恳地道。
「我没有为难。再说这根本不干我的事,你少把别人也拉下水。」霍景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话都说到这里了,就顺便告诉你,大哥对他的未婚妻,就像对你一样温柔体贴。」
沈澄心中五味杂陈,却并不感到意外。霍景容之前也说过了,霍景宸不谈恋爱,这句话果然不是假的……不知道霍景宸喜欢人的时候究竟会是什麽样子?然而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存在了一瞬间,便很快地消逝了。
在民宿住了几天,沈澄跟霍景宜的朋友愈发熟悉,其中对他最为热情的,当属夏知萌。夏知萌不仅与他交换了联络方式,甚至还总是主动来跟他说话,沈澄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并不反感。
夏知萌为人和善,又好说话,沈澄在他面前,并不像在霍景宸面前一样紧张,反而比往常还要自在不少,虽然霍景容要他少跟夏知萌来往,不过沈澄很快就看出来,霍景容或许是以为夏知萌对他有意所以才那麽说,一时间却感到有些好笑。
「总之,你少跟他来往。」霍景容不太高兴地道。
「你觉得他没看到我脖子上的东西吗?」沈澄忍著笑。
他指的是霍景宸在他颈侧留下的吻痕。
自从第一天出行之後,这个痕迹就没有从他身上消失过,沈澄偶尔会意识到旁人诧异的目光,到了现在也已经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动摇。霍景宸也许只是心血来潮,又或者是一时失控,沈澄当然不会产生多馀的误会。
「有些人只对别人的玩具有兴趣,等到真的抢到手里又失去兴趣了。这种事你是不会懂的。」霍景容鄙夷地瞪他。
「我又不是玩具……」眼看霍景容要反驳,他连忙道:「你放心,只是聊天而已,真的不会怎麽样的。」
沈澄安抚著对方,心中一时有些怅然。
霍景容对他很好,可见确实是把他当成朋友的,虽然有时说出的话并不中听,但沈澄能明白,他只是在担心他。相较之下,这几天以来,尽管他跟夏知萌逐渐熟悉,偶尔还会一起打发时间,但霍景宸对他却是全然的放任,这种放任并不是因为不愿干涉他的自由,而就只是不在乎罢了。
他想到这里,无意识地露出一丝惘然神情,片刻後抬头瞧见霍景容皱眉的模样,便笑了一笑,「怎麽了?」
「别笑了。」霍景容毫不留情,「难看死了。」
沈澄有点尴尬,沉默半晌,终於苦笑道:「我知道……不过,你也明白失恋的人是怎麽一回事,我还在努力调适心情,请你包涵。」
霍景容望著沈澄,过了一会,忽然咄咄逼人道:「不管怎麽样,你要打发时间也不要找那个姓夏的,他是你没办法应付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欢上他,下场绝不会比被我大哥拒绝还要好。话说回来,你要消磨时间,难道不能找我?」
「我知道,以後找你就是了……谢谢你的忠告。」沈澄笑了笑。
霍景容所说的事,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圈子向来乱得很,他也不是没有听过夏知萌的一些传闻,但他并不在意那种事,况且夏知萌至今都没有对他表露出任何心思,两人相处跟一般朋友没什麽区别,所以沈澄对此倒也不甚担忧。
☆、奢侈品 十三
年假结束後,沈澄开始了新的工作,是某项金饰的代言广告。近年来娱乐圈内男女分际逐渐模糊,流行的气质渐趋中性,不少原本只由女性代言的商品都开始找上一些气质柔和的男星代言,例如珠宝或者化妆品,而沈澄就是其中一人。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代言广告,但在拍摄现场看到夏知萌时,才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夏知萌对此倒是相当坦荡,「他们问我的意见,我就选了你。反正你本来就在候选名单里面。」
沈澄一想也对,夏知萌只是摄影师,这个代言广告就算参照了他的意见,最终也不可能全然靠他的意见左右人选。虽然夏知萌的热情让他无从应付,也多少有些困惑,不过合作的对象是夏知萌也没什麽不好,总比是讨厌自己的摄影师要好。
他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了几年,不是没有遇见过讨厌他的人,毕竟说白了,他就是只有一张脸,演技不佳,拍照时也不是特别上镜,诚然他的相貌让人挑不出毛病,不过那跟照片本身呈现的意境是两回事,他就像一朵鲜w空洞的人造花一样,不管怎麽样,都比不上半枯半荣的真花所能展现出的生命力。
夏知萌显然对此并不介意,他甚至不要求沈澄摆出更多相异的肢体动作,而只要沈澄坐在原处,按照指示以最小的幅度改变自己的姿势,让他能在短暂的片刻内抓拍光影浮动那一瞬间的效果,而最後的成品虽然尚未经过後制,但看起来居然相当不错,就连沈澄这种没什麽艺术细胞的人看到都感到陌生,几乎要怀疑照片上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拍摄结束後,夏知萌把一叠照片给了沈澄,那是正式拍摄前用立可拍相机试拍效果的照片,反正也不会用到正式的代言广告中,於是夏知萌乾脆大方地给了沈澄,然後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沈澄,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麽事?」沈澄有些困惑。
「我预计要在几个月後开一场个人摄影展,不过现在还在筹备的阶段,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让我为你拍一套人像照?」夏知萌笑得有些腼腆,「不过,我没什麽钱,大概没办法给你太多酬劳,价码可能会低一些……」
沈澄想了想,也没找出任何必须拒绝的藉口,最近也没有什麽特别忙碌的工作,於是便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你可以联系一下我的经纪人,跟她商量时间日程安排的事情。」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夏知萌显然很高兴,大概因为是混血儿的缘故,还过份热情地拥抱了沈澄一下,两人私下交换了联络方式,接著夏知萌便指挥著助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沈澄看著手中的照片,一时有感而发,没想到自己不笑的时候是这种表情,在几张最初的试拍照中,他神情紧绷目光闪躲,整个人显得紧张而戒备,在霍景宸面前,他是否也一直是这个模样?难怪霍景宸经常希望他能放松一些。他看著照片笑了笑,让小桐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了摄影棚。
「我回来了。」
沈澄走进客厅,瞧见了霍景宸,倒有几分意外。平常对方下班的时间向来固定,今天却早了一些,霍景宸像是读出了他的诧异,解释道:「今天工作提早结束,就直接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在霍景宸身边坐下,依偎著对方。虽然是春天,但也还有些冷,况且他知道霍景宸喜欢这样。果不其然,霍景宸一手揽住了他,目不斜视地看著新闻,沈澄才想问对方晚餐想吃些什麽时,就听对方问道:「这是什麽。」
沈澄一怔,低头一看,霍景宸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叠照片,恍然想起自己随手将照片塞进了外套口袋中,忘记拿出来了。
「是今天去拍平面广告的试拍照。」沈澄答得坦然,「摄影师你也知道的,就是那位夏知萌夏先生。」
霍景宸低低应了一声,注意力离开了新闻,转而翻看起他的照片。沈澄有些不好意思,乾脆起身去泡茶,等他端著一壶红茶回来,发现霍景宸还在看他的照片时,即使已经知道不能再自作多情,心中仍旧不由得生出一丝异样。
「怎麽了?」沈澄小心翼翼,「这些照片有什麽问题吗。」
「没有。」霍景宸言简意赅,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没穿衣服?」
「只是上半身而已。」沈澄答得诚实,不明白对方为什麽这麽问。
这是一套饰品的平面广告,照片中沈澄裸著上半身,神情略微忐忑地衔著一条白金子,而子上则挂著一枚造型精巧的戒指,照片只拍了他的上半身,光线在他脸上投下一片自然的阴影,令他不安的神情显现出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这是最初开始拍照时的成品,沈澄甚至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因此显得有些局促。
他本来还觉得这照片不太像真实的自己,现在一看,自己衔著子的模样简直与叼著骨头的幼犬有几分雷同,一双眼眸直直地望著镜头,既像是渴求,又像是无话可说的沉默。
「拍得很好。」霍景宸抽出那张他一脸不安的照片,意味深长地道:「很像你。」
沈澄有些发窘,抬手想把照片拿回来,霍景宸却往後一退,不让他把照片拿回去。一整叠照片中,镜头下的沈澄时而微笑,时而偏头望著远方,时而露出了年轻人特有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不过霍景宸却不偏不倚地拿走了他一脸紧张的那张照片。
「不能给我吗?」霍景宸语气平静。
沈澄一怔,有些尴尬地道:「也不是……但是那张不是拍得最好的,除此之外的任何一张都比那张拍得好,你为什麽选那张。」
「没关系。」霍景宸答得坦然,「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他这麽一说,沈澄就沉默下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好垂首望著地上,走神地研究著地毯上繁复的花纹。霍景宸彷佛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分心,又看了一会照片,才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刚才说,拍摄照片的人是夏知萌?」
「没错。」沈澄有些讶异,但仍问道:「怎麽了?」
「没什麽。」
霍景宸默然地望著照片,彷佛正在思考著什麽。沈澄也没有打扰他,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又喝了几口热红茶。
他们日渐熟悉,在一起时经常会有这样的情景,霍景宸常常会思考著事情而忽略了他,但沈澄也不介意,便无声地待在他身旁,偶尔递上一杯热茶或咖啡。自从总是吵吵闹闹的霍景容因为工作暂时离开这栋宅子後,这种生活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月,两个人都习惯了。
半个月前,霍景容的新片开镜,据说是一部小提琴家的传记电影,导演是近年来在国际影展间获奖无数的郑导演,而霍景容在这部新片中不是饰演主角,而是罕见地演了配角,主角则是钟衡,是打败霍景容而获得前届影帝桂冠的人,也是霍景容一直当成对手而敌视的对象之一。
霍景容对这部电影简直是志在必得,即使必须屈居於配角的位置,但霍景容还是咬牙答应了片约,纵然台词不多,他离开之前依旧狂热地背完了剧本,开镜之後就直接跟著剧组到欧洲去了,似乎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但仍经常打越洋电话回来,关心沈澄与霍景宸的生活。
沈澄对此倒是乐见其成,毕竟霍景容与他不同,是真的对表演有兴趣,同时也具备了天份,跟著名闻遐迩的郑导演拍完这部电影,想来霍景容的身价大概又要涨上一些了吧。
而他自己的生活则一如以往,固定去录影,偶尔拍摄一些代言广告或杂志照片,不算忙碌,但也不是无所事事,而霍景宸则比他忙碌多了,时不时还要去外地出差,这让他多了一些时间与空间整理自己的感情,并且有意识地让那些东西沉淀到脑海深处,不再咀嚼滋味。
现在他面对霍景宸时,已经不会再像一开始那麽手足无措,虽然偶尔还是会脸红心跳,不过他渐渐地学会如何若无其事地跟对方相处,并且对霍景宸的目光与举止做出最合宜的反应。
人果然需要压力才会进步与成长。沈澄感叹地想道。
如果是在过去,他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做到这样的事,章长碧也说过,他心无城府,想什麽几乎都写在脸上,旁人根本不必揣摩,现在终於学会了掩饰自己,就算不能将感情一笔勾销,也多少能让彼此相处得自然一些。
霍景宸对此倒是没什麽特别的反应,只是像过去一样,温柔地对待他,偶尔给他一些昂贵奢侈的礼物,有时也会带他出门,不过,更多时候,他们还是待在霍景宸的书房中,用看影碟的方式消磨时间。
有时影片沉闷,沈澄忍不住睡著时,霍景宸也不以为忤,甚至让他枕在腿上或者肩上,让沈澄受宠若惊之馀,也有些愧疚。他渐渐发现,霍景宸需要的并不只是上床的对象,同时也是消磨时间的同伴。
霍景宸平常工作繁忙,似乎也没什麽可以一起去喝酒谈心的朋友,沈澄曾经问过这件事,只得到这样的回答:「我没有那种对象。」沈澄也在对方的默许下看过他的手机,电话簿里头只有三个分类,工作、家人与其他,就连沈澄也被分在其他这个类组,而这个类组中只有寥寥几个人,其中的人也不是霍景宸的朋友。
「你就没有高中或者大学时的朋友吗?」沈澄纳闷。
「没有。高中同学早就没有联络了,大学还有硕士是在国外读的,那些同学也不常联系。」霍景宸答得坦率,似乎对此不以为意。
「为什麽不联络他们?」沈澄很讶异。
「为什麽要?」霍景宸的神情比他更诧异,「联络他们要做什麽。」
因为对方答得太过於理所当然,沈澄隐约有些迟疑,「跟他们打发时间,一起喝酒或打牌……要不然也可以一起去旅行?一般的朋友不都是这样的吗?」
霍景宸摇了摇头,有些困惑,「如果只是要打发时间的话,没有必要刻意去找以前的同学。像你这样的对象,不也可以一起打发时间?」
沈澄终於从他的话语中捕捉住一丝有用的资讯,犹豫地问道:「所以,在我出现之前,你一直是这样跟包养的情人消磨时间?」
霍景宸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没有情人的时候,你要怎麽办?」沈澄疑惑地望著他。
「我有工作,而且大多数时候都很忙碌,没有担心这种问题的必要。」霍景宸直率乾脆地道。
这个人的生活竟然如此沉闷。沈澄呆呆地想道。
现在想起来,霍景宸对外人温柔体贴诚然不是什麽坏事,但在一般同性间肯定不会受到热烈欢迎,那种态度甚至会是一种隔阂,因为太好了反而显得不真实而虚伪――当然这也是事实,霍景宸大概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真实的一面。
就连沈澄,也只是在偶尔瞧见霍景宸与家人的争执时,才能真正确定他的性格并不温和,然而霍景宸在他面前一向温柔,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生活方式,那种温柔就像礼貌一样,已经深深刻在他为人处事的方式中了。
沈澄有时会想,霍景宸是不是不知道如何跟外人普通正常地来往,也不知道如何与人加深情谊,所以才索性直接花钱包养一个对象,甚至与包养的对象一起打发时间,但是这个念头实在太过荒谬,而且可笑,所以他只是想了一下,很快就把这个荒诞无稽的想法扔到了脑後。
转眼之间,夏知萌与他约定好拍摄照片的日子到了。
沈澄下车,瞧见河岸边有一个瘦高的身影,走近了便发现那是夏知萌,於是上前打了招呼。他打完招呼,又有些愣,「只有你一个人?」他本来以为会是像先前在摄影棚拍照一样,夏知萌带著助理一起工作,没想到左看右看这个地方都只有夏知萌一个人。
「嗯,这一次不需要助理,再过一会才要开始正式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