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孟婆汤
    地府黄泉八百里，枉死之人可能走尽一世都看不到枉死城，也到不了奈何桥，更入不了轮回。只不过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是妖是鬼，他们自有凡人不具有的在三界中来去自如的能力。
    哥舒琉璃踏进枉死城，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身边的混元红尘。
    “姐姐，我不是让你别来吗？”哥舒琉璃一脸神伤，刘天佑的事对她来说比她性命还要重要。
    “傻妹妹，你陪我走过千山万水，如今你有所求，姐姐岂能让你独自一人前来犯险。”混元红尘说道。
    “可是地府一遭，咱们姐妹可能才是真正有来无回。”哥舒琉璃说道。
    “你陪我走过的路，又岂止是刀尖行走死里逃生，咱们姐妹都是江湖亡命之徒，得过且过吧，哪能事事都能如意。”混元红尘说道。
    “姐姐，谢谢你。”哥舒琉璃看着混元红尘说道，眼眶有些湿润。之前看刘天佑的时候，她的眼泪是往心里面流，可此时被混元红尘感动，泪水就再已控制不住。
    “你我姐妹一场，此生不言‘谢’字。”混元红尘看着前方说道。哥舒琉璃看着混元红尘洒脱的样子，即便是面对地府，面对生死的时候她都能如此洒脱，可是面对书生的时候却一直踟蹰不前，所以十世千年也只能是作为绿叶，没有一世修成正果。而此番面对地府，面对生死，还是为了自己，是以哥舒琉璃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走吧，要是像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你难道以为孟婆会亲手把孟婆汤送给你吗？”混元红尘说道。
    听到混元红尘的话，哥舒琉璃不禁脸色一红，随即两人隐去身形，朝着奈何桥边的孟婆亭飞掠而去。
    奈何桥边，孟婆亭前，头发花白的孟婆还是拄着那根高出她数倍的骷髅拐杖，骷髅头上的白灯笼迎着幽风招展，此时孟婆正在破亭边取着黝黑的材火，她已经不知在这里熬了多少年的孟婆汤，但是那几根黝黑的材火却从来没有取尽过。
    孟婆虽然背对着黑锅，但背后却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之后，她头也不回，只见右手朝着身后一挥，喊了声“滚”，隐去身形的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突觉一股罡风扫向自己，两人不得不飞身而退。见快要到手的孟婆汤又被孟婆逼了回去，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也不得不现出身形。
    “孟婆，适才是我姐妹考虑不周，对您老人家不住，还请您老人家多多见谅。”混元红尘朝着孟婆躬身说道。
    “你们以为地府是什么地方，任凭你们胡作非为。”孟婆看都不看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一眼，自顾自地往火坑地塞着黝黑材火，自顾自地熬着孟婆汤，只是材火从来没有烧尽过，孟婆汤也从不见少。
    “孟婆，我朋友患上相思，几番险些丧命，恳请孟婆赐碗孟婆汤，以解琉璃朋友相思之苦。孟婆大恩大德，琉璃做牛做马，定当报答孟婆。”哥舒琉璃看着孟婆躬身说道。
    哥舒琉璃此言一出，不禁混元红尘，连孟婆也是一惊。她要救刘天佑，为的不就是能和刘天佑双宿双栖吗，那如果她答应了给孟婆做牛做马，那不就是自断生路。可哥舒琉璃来自幽冥鬼冢，幽冥中人，一言九鼎，绝不诳语，混元红尘和孟婆都没想到哥舒琉璃会这么做。
    “若老身要你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留在老身身旁熬这生生世世的孟婆汤，你也愿意？”孟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哥舒琉璃问道，眼神的凌厉似乎是要穿透哥舒琉璃一般。
    “我愿意。”哥舒琉璃一咬嘴唇，稍微迟疑些后，还是毅然决然地说道。
    “琉璃。”听到哥舒琉璃愿意留在地府生生世世，混元红尘不禁大惊。
    “姐姐，你为了书大夫不也一样甘愿轮回十世独守千年吗？”哥舒琉璃流着眼泪看着混元红尘问道。混元红尘被哥舒琉璃一问，竟然一时语塞，是啊，她们姐妹不都是为了那个心爱的人可以粉身碎骨么。
    “唉，相思难比深情重，人间新人换旧人，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孟婆汤只救死人，你几时见孟婆汤救过活人？别说是你，就算你哥也没有见过。”孟婆叹了口气说道，她是见过三界深情的人，此时自然也为哥舒琉璃的一往情深感慨。但哥舒贲雷作为幽冥鬼冢鬼王，修行时间自然比哥舒琉璃长很多，而孟婆更是不知道比哥舒贲雷早了多久的存在，是以哥舒琉璃在孟婆面前，可能连个小辈都算不上。
    “孟婆，凡事都有开先河之例，琉璃恳求孟婆救琉璃朋友一命，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孟婆开先河救人，功德定当无量。”哥舒琉璃低着头诚恳地说道。
    “姑娘，老婆子是鬼，不是人，老婆子不成仙不成佛，造那浮屠修那功德做什么？”孟婆看着哥舒琉璃说道。
    “虽如此，但孟婆宅心仁厚，想必定能体恤我姐妹救人之情，不会见死不救的。”混元红尘看着孟婆说道。
    “你如何知道老婆子宅心仁厚？”孟婆看着混元红尘问道。
    “红尘看孟婆对鬼大哥宠爱有加，是以推测孟婆宅心仁厚，如有差池，还望孟婆不要见怪。”混元红尘说道。
    “你和留风很熟？”孟婆饶有兴致地看着混元红尘问道。
    “红尘没有那个福分，还入不了鬼大哥法眼。”混元红尘说道。
    “那无妨，你和留风熟不熟，都不能带走孟婆汤，就算是留风也带不走，更何况是你们。”孟婆看着混元红尘两人说道。
    “孟婆，我朋友急着孟婆汤回去救命，还请孟婆开恩，不吝赐药。”听到孟婆的话，哥舒琉璃着急地说道，因为孟婆已经表明不会给他们孟婆汤。
    “笑话，老婆子只听过神仙能救人，活了千万年，还没听过孟婆汤也能救人。”孟婆看着哥舒琉璃说道，语气里面带着一丝嘲讽。
    “无论能不能救，恳请孟婆赐药便是，如若不救，我们姐妹也自当感激孟婆大恩大德，绝不会有丝毫怨言。”混元红尘看着孟婆说道。
    “那老婆子要是不给呢？”孟婆打量着两人问道。
    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相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毕竟如果孟婆不给，那他们就只有强取了。
    “若孟婆不给，那我姐妹就只有得罪了。”混元红尘说道。随后也不再等孟婆答话，两人就一左一右飞身直扑孟婆身前的孟婆汤。
    “就凭你们？滚回去。”孟婆见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飞身而来，两人虽不是什么顶尖高手，法力高强，但也不是碌碌之辈，是以也不敢大意。孟婆左手抄起骷髅拐杖一挥，原本颀长无比的骷髅拐杖，在孟婆手中却灵活无比。孟婆一杖横扫过去，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也不敢硬接，只好侧身躲过。
    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一上一下，轮番进攻孟婆，但孟婆一根拐杖舞得风雨不透，尽管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法力高强，但毕竟面对的是孟婆，他们自然讨不到什么便宜。
    即使是骷髅头上的白灯笼，从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面前扫过之时，也是阴风阵阵，灭人生机。两人即便长剑削、砍、刺，但都拿骷髅拐杖和白灯笼无可奈何，孟婆的那根骷髅拐杖以及白灯笼，采的都是地府深处坚韧无比的材料制作而成，比人间的玄铁精钢不知要强多少倍。而至于白灯笼里面的灯火，那是来自地府的鬼火，所以不仅混元红尘姐妹打不灭，反而在每次面对白灯笼时，除了白灯笼带有的灭人生机，白灯笼上透着的幽光，也让两人颤栗不停。
    孟婆法力要比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高出许多，所以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想要在孟婆手下拿到孟婆汤还要全身而退，简直比登天还难。看到孟婆一根骷髅拐杖挡着两人都已经无法前进丝毫，而哥舒琉璃的魂魄本体在地府更是没用。焦急之下，混元红尘退出半丈，现出本体，通体雪白的妖狐现身，九尾齐出，狠狠地盯着孟婆。
    “姐姐。”见到混元红尘现出本体，哥舒琉璃身心感动，毕竟混元红尘本体一般不轻易现身，更何况此时面对的还是法力高出她们许多的孟婆，此时现出本体，若能救得一命尚算物有所值，而如果命都救不回，则现出本体也无济于事。不过再看到混元红尘现出本体后，哥舒琉璃也是现出本体，摇身变成一具白骨，这样一来，她就不再惧怕孟婆手中的骷髅拐杖，骷髅拐杖能伤她的肉身，虽然也能伤她魂魄，但总不至于像伤肉身那么严重。
    “畜生，你以为老婆子收拾不了你么。”见混元红尘现出本体，孟婆也不敢大意，毕竟以九尾妖狐的实力，弄不好她也会受伤。原本连半步都没移动的孟婆，见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现出本体后，孟婆立即飞身而起，身在半空，骷髅拐杖朝着九尾妖狐扫去。
    九尾妖狐见孟婆一杖扫来，原本没现出本体时她不得不避，但此时靠着本体的强悍，九尾妖狐不仅不闪避，而是朝着骷髅拐杖抓了过去。九尾妖狐本体极其强悍，孟婆也没想到骷髅拐杖一下子就被九尾妖狐抓在掌中，而且妖狐九尾如同九道石柱，朝着孟婆狠狠砸了下来，要是孟婆闪避不开，这一下估计会被砸得粉身碎骨。但孟婆岂是那么轻易会受伤的人，见九尾妖狐本体强悍，孟婆也不再和九尾妖狐缠斗，于是立即运起法力，将骷髅拐杖从九尾妖狐的掌中抽了出来，随即再次飞身而起，九尾妖狐没想到抓着的拐杖也被孟婆轻而易举地抽出，且九尾还扑了个空。
    只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当九尾妖狐还在惊叹孟婆速度之快时，其实孟婆身形比她想的还要快上数倍。别看她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子，发起威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挡得住的。从九尾妖狐掌中脱身之后，见哥舒琉璃白骨已接近孟婆汤，孟婆也来不及赶到，于是随手摘下骷髅头上的白灯笼，朝着哥舒琉璃的头上罩了过去。哥舒琉璃本体是魂魄体，最怕的就是幽冥鬼火，是以见到孟婆的白灯笼朝着自己罩了过来，生机顿时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是以哥舒琉璃被逼得不得不后退。她为了救刘天佑可以不要性命，可在还没救到刘天佑前，她却不能先死。
    见哥舒琉璃被孟婆逼退，九尾妖狐自然不肯让孟婆随心所欲，于是展开巨大的身形，并着九尾带着的千斤之力，朝着孟婆狠狠抓去。孟婆虽贵为地府孟婆，可她也不敢让九尾妖狐抓着自己，要是不小心被九尾妖狐抓住，那可能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九尾妖狐本体庞大而且强悍无比，即便是孟婆也不敢硬拼。不过孟婆身形毕竟比九尾妖狐快许多，多次躲闪之后，孟婆也是被逼得火起，再见到九尾妖狐步步紧逼之后，孟婆提起骷髅拐杖，运起全身法力，拐杖携着呼呼风声，朝着九尾妖狐横扫而去。
    九尾妖狐见骷髅拐杖再次横扫而来，于是仗着自己本体的强悍，也朝着骷髅拐杖狠狠抓去。只是这一次它没有想到，孟婆骷髅拐杖的速度快了许多，它双爪还来不及抓向骷髅拐杖，骷髅拐杖便一杖打在她身上。那可是孟婆全力之下的一杖，九尾妖狐就算再强大的本体，在孟婆的一杖之下也吃不消，直接被孟婆打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在九尾妖狐和孟婆缠斗之时，哥舒琉璃已趁机装好一瓶孟婆汤，见混元红尘受伤，哥舒琉璃着急地朝混元红尘奔了过去。只不过她身上有孟婆汤，孟婆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过去，于是也不管哥舒琉璃是不是魂魄体，孟婆的骷髅拐杖又舞得风雨不透，将哥舒琉璃笼罩其中。哥舒琉璃被孟婆一根骷髅拐杖挡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硬生生地挡了孟婆几十杖之后，哥舒琉璃的魂魄体也发出了祭祭的声音，显然是本体也受到重创。而本体受了重伤，之前趁乱取走的孟婆汤自然也带不走，早就被孟婆打碎在了地上。
    九尾妖狐见同伴受伤，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于是撑着已身受重伤的身体，强行运起九尾，朝着孟婆卷了过去。孟婆见九尾妖狐又不要命地撞了上来，最后一杖将哥舒琉璃杖飞出去后，随即身形爆退。九尾妖狐以为孟婆是要逃避，所以九尾穷追不舍，不过她哪料到孟婆不退反进，一开始也忌惮于妖狐九尾的孟婆，此时手上却出现一股大力，这股大力将妖狐九尾拧在一起，似乎要活生生地扯断九尾。
    妖狐发现遇上强劲对手，也知道自己九尾即将不保，于是长嘶出声，拼命要将九尾收回。妖狐本体遇险，自然会发出本能的嘶吼，而那声嘶吼在已受重伤的哥舒琉璃听来，则是钻心的痛。
    “姐姐，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哥舒琉璃躺在地上看着九尾妖狐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抓着妖狐九尾的孟婆哪会那么容易放手，而在她大力的撕扯下，九尾妖狐嘴角也逐渐流出鲜血，九尾也似乎听见了断裂声。两相较劲之下，孟婆想要硬生生地扯下妖狐九尾，而九尾妖狐自然想收回九尾，是以谁也不服谁。总的来说还是九尾妖狐占了下风，看孟婆也不愿意放手，九尾妖狐于是四脚着地，狠狠地看着孟婆，准备在对峙之时朝孟婆冲去，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不过孟婆看着九尾妖狐朝着自己冲来，右手骷髅拐杖抬起，一杖朝着九尾妖狐的眉心击去。左手控制着妖狐九尾，力道自然小了很多，只不过好在妖狐九尾已经受伤，没有力气再痛击孟婆。但力量回到了本体身上，奋力朝着孟婆一击，孟婆即使能够一杖击中九尾妖狐，但以九尾妖狐强悍的本体实力，孟婆再强悍，也无法全身而退，如果任由两股大力相撞，结局只会一死一伤。九尾妖狐被孟婆骷髅拐杖击中眉心，绝对无法幸免，而孟婆全力击杀九尾妖狐，但九尾妖狐临死前孤注一掷，孟婆也必将遭到反噬。虽然九尾妖狐临死一击对她造不成什么大的伤害，但作为地府掌管一方的孟婆，当然不愿伤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
    而看到混元红尘要和孟婆同归于尽，哥舒琉璃也着急得大喊出声。
    “姐姐不要。”尽管苦苦哀求，但混元红尘和孟婆也成必死之局，哪里还能解得开。眼看两人就要一死一伤，突然间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孟婆手下留情。”
    接着一股阴风横扫，风力虽然柔和，但却硬生生地撕开了孟婆和九尾妖狐之间的必死之局，也解开了孟婆和妖狐九尾扭在一起的那股大力。
    声到人到，鬼留风戴着鬼面破空而来，只不过在落到地上时身边却多了一个人，正是地府崔府君。鬼留风破空而来，先声夺人，绝对再无法分开孟婆和混元红尘的必死之局，而崔府君的出现，就解释了孟婆和混元红尘两人间的安然无恙。
    “孟婆手下留情。”落到地面的鬼留风看着孟婆说道，随后又转头去看着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此时混元红尘也已经恢复人形，只不过已经衣衫不整，嘴角挂着鲜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姐姐。”哥舒琉璃哭着爬到混元红尘身边，慢慢地扶起混元红尘，两姐妹都受伤不轻，幸亏崔府君及时出现，不然此时的混元红尘，恐怕已经香消玉殒。
    为了找白牡丹，鬼留风已不知奔波了多少山海，可依然无法找到白牡丹的下落，他知道白牡丹不可能会爱上他，白牡丹爱的另有其人，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会想方设法地去寻找。此时看到哥舒琉璃为救刘天佑，不惜生命代价，鬼留风是个多情之人，此时也不禁为哥舒琉璃和混元红尘动容。
    “九尾妖狐，修行不易，本官望你好自珍惜。”解了孟婆和混元红尘之间的生死局后，崔府君看着混元红尘目无表情地说道。混元红尘千年道行，说来修行也实属不易，尤其遇到高手，所以断了九尾，就永无再生之能。她一击之下，虽也能伤孟婆，但那点伤，对孟婆来说简直无关痛痒。
    鬼留风看了他大哥一眼，以他对他大哥的了解，崔府君历来不怎么体恤众生，此番却会劝解混元红尘，也着实令他惊讶。
    “哥舒姑娘，不是孟婆不愿给你孟婆汤，而是孟婆汤出不了地府，你用孟婆汤是救不了刘天佑的。”鬼留风看着哥舒琉璃说道，他声音听起来半点无情，可是看上去全满满是情，只不过这个情对的是白牡丹，而不是哥舒琉璃。
    “鬼大哥，你也知道天佑对白牡丹的感情，他如今相思之症急发，已经危在旦夕命悬一线。旁人不知道他爱得有多痛苦，琉璃相信鬼大哥定能感同身受，所以琉璃恳求鬼大哥，让琉璃借孟婆汤一用，救回天佑性命，同时也能解了天佑的相思之苦，不管是对天佑，还是对白牡丹，都不是件坏事。”哥舒琉璃看着鬼留风说道。
    “可是即使我们不阻止你，你也带不走孟婆汤的，这是地府禁制，就算王爷都无法打破。”鬼留风看着哥舒琉璃说道。
    “只要鬼大哥肯让琉璃一试，琉璃死而无怨。”哥舒琉璃说道。话说到这个地步，鬼留风自然再无法反驳，但要取地府孟婆汤，还要孟婆的允许。
    鬼留风看着孟婆，满是恳求的眼神，他虽曾经无情，可自从遇到白牡丹，却处处是情。孟婆看着鬼留风的眼神，原本孟婆汤是由她做主，只不过此时崔府君在场，孟婆自然也不可能做主，所以也把目光转向了崔府君。鬼留风见孟婆看向崔府君，自然也把目光转向了崔府君。崔府君看着鬼留风那双令人疼惜的眼睛，在自己这个弟弟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崔府君点了下头，鬼留风两眼却无情，随后转向哥舒琉璃。
    “那你试吧。”鬼留风看着哥舒琉璃说道。
    得到鬼留风的允许，哥舒琉璃看了眼混元红尘。
    “姐姐，你等我一下，我把孟婆汤拿上去后，就下来接你。”哥舒琉璃说道。随后也不等混元红尘答话，就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孟婆汤前，装满一瓶孟婆汤，随后朝着鬼门关飞掠而去。
    可哥舒琉璃还没接近鬼门关，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煞气，快如闪电，抽打在哥舒琉璃身上，直接把哥舒琉璃摔在混元红尘身前。而之前的一幕，无论是混元红尘还是鬼留风等人，都睁着双眼看着哥舒琉璃，只是那道煞气是如何抽打哥舒琉璃的，就算崔府君也没有看清，而且在崔府君眼里，他觉得那道煞气就是地府禁制，因为他从哥舒琉璃面对的那道煞气力量看到，即便是他，也抵挡住，况且他还不知道那道煞气会不会强弱随心所欲。
    “琉璃。”看到哥舒琉璃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混元红尘心疼地喊出声来，只不过哥舒琉璃不在意，鬼留风三人更是无情。哥舒琉璃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即使她如今只有半条命，她也还是要再尝试一次。
    几人注视着哥舒琉璃再次装满孟婆汤，再次飞身，又再次被摔在了地上，尽管哥舒琉璃瓶子无数，孟婆汤取之不尽，但她的命可不是无限的，两次重伤之后，哥舒琉璃看着地府昏暗的上空，恨意满满，满心不甘，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鬼留风已经给她大开方便之门，允许她做尝试。只是地府禁制孟婆汤出地府，而她只不过是幽冥鬼冢中一个小小冤魂，想要和地府禁制对抗，只怕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姐姐，我们走吧。”哥舒琉璃扶起混元红尘，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现在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恨意，似乎谁也怪不着，就算天下有药能救刘天佑的性命，可也扭转不了他的心，唯有孟婆汤可以让他忘却前世今生，忘却白牡丹，而且崔府君也特许她借用孟婆汤，可她依然无法得偿所愿，终究也怪不了任何人。
    哥舒琉璃扶起混元红尘，飞身掠出鬼门关，只剩下崔府君孟婆三人站在枉死城后孟婆亭边，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并没有直接去刘府，两人直接来到妖山中的一块清净之地，以混元红尘的伤势，妖山中才是她恢复的最佳境地，毕竟以她们在地府的伤势，如今并不适合出现在书生和刘天佑面前，尽管刘天佑此时昏迷不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