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章 再入天牢
白袍男子脸上笑意盈盈,口中低声诵念。
其身后,几个年纪不一的男女眼神呆滞,静静地跟在其身后,嘴中也开始诵念着同样的口号。
巷道外投来的目光让白袍男子忍不住看了过去。
当白袍男子看见那一袭黑袍时,脸色骤然一变,嘴中惊声道:
“巡检使!”
话音落下之际, 白袍男子全身血肉消融,徒留一具皮囊与衣物。
而那几个男女依旧不曾清醒,嘴中还在诵念着那怪异腔调。
江枫眼中紫意萦绕,身躯却不曾挪动。
微风轻抚,原地残影渐消。
另一处巷子中,白袍男子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后,确定无人跟来后这才放松下来。
“巡检使,不过尔尔!”
白袍男子嘴角浅笑, 颇有些不屑。
“哦?是吗?”
身后话语声响起之时,白袍男子面色大变,也不回头,便准备施展同样的术法逃跑。
可术法施展后,却只感觉身躯不听使唤,低头看去,一道浓郁寒冰,不知何时已由下往上,径直朝着头部覆盖而来。
转头看去,江枫的身影正静静地立在身后。
平静的面容却让白袍男子心中一寒。
“白莲教徒?”
江枫略有疑惑地问道。
眼看着那寒冰渐渐覆盖上来,白袍男子自知无望逃脱,不由得冷笑连连道:
“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
江枫不再多问,其身下寒冰快速蔓延, 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立于眼前。
“砰。”
江枫手指轻点,冰雕应声而碎, 化作数道碎冰。
可白袍男子身上却并无诡异物析出。
江枫不再多看, 转身离去。
阴暗巷道中,几个男女依旧浑浑噩噩,不知所然,迷茫中,道道清音传入耳中: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甯宓,混然无物。”
……
余音绕耳,几人眼神逐渐清明,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几人心中一阵后怕,立马转身进了屋内,不敢在原地徘徊。
朝着城北天牢走去的江枫脚步也不由得加快少许。
白莲教徒已经潜入了南城县,白莲教其他人又还远吗?事情远比自己预料中要来得更快。
街道上路过巡逻的禁卫在看见江枫之后也会打着招呼,江枫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快速略过。
尽管南城县衙役上千, 禁堂人数也有不少, 可分配到南城县各个要处之后,人手还是相差得太远,也不可能每条街道每个巷落都派禁卫把守,那并不现实。
而普通衙役,在面对这些能蛊惑人心的白莲教徒时,也和这些寻常百姓没有两样,用途甚微。
不过让江枫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小自在观想法,也与刚刚那术法有着同样用途,不过一个是蛊惑人心,另一个是清心自在,可谓相互克制。
“见过巡检使大人。”
看守天牢的数个禁足脸色恭敬地打着招呼。
如今南城县内气氛紧张,关押重犯的天牢作为一个重点把守之地,人手也是增了一倍有余,毕竟若是天牢出了意外,无疑会掀起很大麻烦。
“嗯。”
江枫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朝着天牢中走去。
一个刚刚成为禁足的衙役见状便想拦住江枫,想要查看江枫的身份令牌。
天牢有规定,即便是巡检使大人前来,也需要证明身份,不可直闯,他对这点牢记于心,尽管他也知晓巡检使大人的能量,可他也担心看守不利被上面责罚。
一旁眼疾手快的禁足见状心中大惊,立马将其伸出的手臂撇了回去。
目送着江枫身影远去,那禁足这才怒气冲冲地朝着那刚刚成为禁足的衙役呵斥道:
“你在干什么?”
那禁足脸色不忿,但看见几人愤怒的目光,只得低声辩解道:
“禁堂有规定啊,即便是巡检使大人也要查看身份令牌,何况现在是关键时期,要是哪位巡检使大人是……”
“好了,住口!”
几人听后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语,同时眼神看向四周,确认无人这才放心下来。
原本几人的怒气也因此话而逐渐消失,他们成为禁足已经许久,能明白他的心情,谁不是在刚刚成为禁足之后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出来。
可天牢之中的诸多事情并不是规矩两字便行的通的。
一个禁足好心给他解释道:
“若是其他巡检使大人,或许还有可能,不过这位大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着身旁几人的解释,那新人也是目瞪口呆,心中无比感激,幸好没有得罪那位巡检使大人。
走入天牢,江枫这才发现不仅是外面增加了人手,就连天牢内部看守的禁足也多了不少。
不过路过一二层时,江枫依旧畅通无阻,众人皆是恭敬地点头问好。
如果江枫只是一个普通人,眼前的天牢他就连在外面看看或许都会被认为图谋不轨,能进来的方式只有一种,那便是被抓进来。
如果江枫是个禁卫,想要进入眼前的天牢也需要想尽其他办法,比如成为禁足或是得到某位巡检使大人的手谕。
可如今江枫身为巡检使,而且天牢中看守的禁足无不认识,他无需任何东西。
权力的滋味让江枫心中生出其他的想法,自己仅仅只是个县城的巡检使便能如此,那郡城中的巡检使呢?皇朝中更加高级的职位又是如何?
这一刻,江枫心中突有感悟,可江枫心中却是愈发平静,这个世界的本质并非如此,唯有实力才是一切。
权力固然有用,但却不是他选择的道路。
走入天牢第三层,江枫在入门处一间牢房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囚服,静静地盘坐在牢房之中。
听着铁门的打开声,于晁双眼微睁,在看见来人之后,于晁眼中惊讶难掩,匆匆起身,手掌轻握间,铁锁碎去。
于晁缓缓走出:
“江大人别来无恙,不知来我天牢,所为何事?”
禁堂发生的事情他了如指掌,此刻面对江枫,于晁心中也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毕竟这才数月不到,眼前原本看押在天牢第四层的囚犯便摇身一变成为与自己同等地位的巡检使。
哪怕他见识多广,可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