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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分卷阅读1

      书名:露水清欢
    作者:凤无夕
    文案
    尤清洄一直觉得――他是个卖花的。
    而事实是――他就是个卖花的。
    那些个什么武林盟主、魔宫宫主,如果不是来买花,请出门右转,慢走不送!
    还有那一堆跟在他屁股后面乐癫乐癫的包子军团……
    好吧,他就勉为其难留着玩玩……
    人物介绍:
    尤清洄:我叫尤清洄,我是卖花的。
    顾松知(坦然):顾松知,除草的。
    殷傲遗(淡定):殷傲遗,杀猪的。
    孙潜:我叫孙潜,我是一名少年剑客!
    尤小洛:我叫尤小洛,我是……一只萌娃!
    顾行岳:……
    作者:……麻烦各位找准自己的定位好嘛?!
    温馨阅读提示:
    1虐,虐,虐
    21v1,双结局,生子
    3本文原名《醉情清》
    4修改过的章节部分内容可能有些散乱,望谅解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尤清洄 ┃ 配角:顾松知,殷傲遗 ┃ 其它:
    ☆、第一章 宛若初见
    尤清洄轻喘着停下脚步,有些费力的扶住身边的大树,白皙手指上布满的细细伤痕方才显露。他垂着眼,表情淡漠。半晌,才缓缓抚上脖颈。
    颈上细长的伤痕,早就只剩浅淡的疤,如今只能触到一层微微的凸起,指尖划过,还能泛起些微的刺痛。
    手指蓦然收紧,指甲刮过坑洼的树皮留下更加狰狞的划痕,翘起的陈年树皮刺进骨肉,尤清洄恍若未觉,墨黑的眼异常水亮,光线穿透枝桠落下斑驳的光景,几声鸟啼沉浮在清晨雾气蒙蒙的林间,指尖陡然卸了力。
    无须为了不相干的人劳心伤神,纵使曾经有过什么,如今不过是陌路。
    没必要。
    群山坐落间,松林环抱处,这般依山傍水之地,掩藏着一座村落。
    村里住着不少人家,自给自足,更甚者一辈子也没走出过山。
    时值晨时,太阳开得正艳,庭院里站着个细嫩的小少年,仅六七岁的样子,正稳稳地扎着马步。
    屋子里依稀能看到一个忙活的身影,似乎上了年纪。
    尤清洄走到时,看到的便是那么一副场景。
    这在小村庄是很平常的早晨,但在尤清洄这个外人看来,却是意外的安宁而美好。
    小少年身姿挺拔,葱葱而立,便是年幼,马步已是扎的有模有样。
    面容虽还稚嫩却很是漂亮,晨光打进他乌黑润泽的瞳孔,愈发显得灵动好看。
    尤清洄立在远处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不禁微微晃了神,内心喷薄着难以言喻的情感,却是踟蹰着不敢上前。
    反是那少年,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侧过头,目光直直的撞了过来。
    尤清洄心下一惊,猝不及防间显得有些狼狈。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小少年清凉的声音已是传了过来,“哥哥你找谁?”
    小少年清透的眸子一如他的音色,不带半分杂质,看得尤清洄莫名紧张,“我……”
    “阿潜,谁来了呀?”许是听到动静,屋里的老妇人推门走了出来。
    尤清洄眼神微动,唇角缓缓勾起,“干娘。”
    听尤清洄说他也没用过早点,一行人于是一块儿坐在了桌边。
    孙潜对这个新客人很是好奇,时不时的瞄上几眼,又碍于礼节,只敢偷偷的打量。扒了几口稀饭,便缩在大碗下面,只露出双滴溜溜转悠的大眼,偷偷瞄了尤清洄一眼,又直起身一本正经的扒了几口稀饭,往嘴里塞根酱瓜,再矮下身,边嚼边看。如此循环往复。看这节凑,这事儿起码得等吃完了饭才能了结。
    小孩这些可爱的举动自是没逃过尤清洄的眼睛,心中当下柔软一片,忍俊不禁,但又想到小孩长这么大没爹没娘,甚至没机会出去看一看,喜悦立马被酸涩取代。
    孙思目光如炬,心念转下,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拍了拍小孩的脑袋,“阿潜啊,这是奶奶早年认得儿子,你就叫干爹吧。”
    孙潜蓦然睁大了眼,话还没说出口,就消散在孙思的淫威下,乖乖的喊了声,“干爹。”
    尤清洄应了声,想揉揉孙潜脑袋,手抬起,终是没有伸出去,再次落回了桌面。
    一直到用过早点,小孩愣是再也没看尤清洄一眼。
    尤清洄不禁心中发苦。
    “奶奶,我吃完了。”小孩闷声闷气道,放下碗筷一溜烟跑了。
    孙思冲他背影喊:“要不要再吃点?”
    “不要了。”孙潜头也不回道。
    孙思叹了口气,“这孩子。”
    瞧见尤清洄面有落寞,又道:“清洄啊,这事儿呢,怪不得阿潜,这孩子打小没爹疼没娘爱的,小时候还经常缠着我问他爹娘去哪儿了,我没有办法,便骗他爹娘都是大侠,给坏人抓了起来,等他学好武功长大了,就可以去救他们。孩子信了,日日坚持早起扎马步,还要帮忙砍柴抓鱼采药,实在太懂事了,懂事得我都心疼。所以啊,爹在他心目中可能在个无比高大的形象,没人可比,我乍得让他叫你干爹,他可能就觉得侵犯了父亲在他心里的地位,闹别扭了。”
    尤清洄心下大恫,方才见着孩子练马步,以为他不过是玩玩,没想到已是坚持了多年,不由很是心疼,“是我的错,倒是一直以来劳烦您了。”
    “劳烦倒也没有”孙思正了正脸色,“你看,什么时候告诉他你就是他爹?”
    尤清洄沉默了一会儿,“再过一段时间吧,等我们处得熟一些,他或许比较好接受。”或者说,能更容易原谅他。
    孙思正收拾桌子,闻言不由一顿,“这次要留下住?”
    尤清洄道:“怕是要叨扰干娘一段时间了。”
    “哦,也好。”孙思将碗筷放进锅里浸了水,“你一年也不来个几次,每次来都趁着阿潜不在,有时就远远的望他一眼,这会儿终于要跟孩子好好相处了,不错。”
    尤清洄苦笑,也不知孙思这话是不经意还是讽刺他来着。不过想想这么些年来自己多不负责,孙思有些怨气也是应该。
    小孩自我调适得好,不多会儿就又乐颠颠的,缠着孙思教他剑法,“奶奶~你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武功啊?我都练了三年马步啦。”
    孙思哼哼,“等你再练三年吧。”
    “哎哟,我的奶奶诶。”孙潜夸张的叫道,“再等三年我都老了,您还那么年轻,我就赶不上您的脚步啦。”
    “混小子。”孙思笑骂,“少给我贫嘴,基本功必须得打扎实。”
    孙潜一下子垮了脸。
    尤清洄看着他们祖孙俩亲密无间的样子,一时百感交集。
    孩子出生六年了吧,六年了,别说抱一下,就连说话,今日都是第一次。
    内疚二字不足形容。
    六年前,他也不过十八岁。
    也不过是个孩子。
    尤清洄敛了敛快要冲破束缚的感情,看着孙潜恹恹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道:“阿潜想要学什么呢?”
    对着尤清洄,孙潜便显得客气有余亲近不足,“只要是厉害的都行。”
    “那干…我教你好不好?”
    孙潜眼前一亮,下意识的朝孙思看去,“可以吗?”
    孙思看了尤清洄一眼,垂眸,算是默认。
    乱影刀剑,听着名字略有些怪异,却真真是一套剑法,乃他师父天竹老人所创。用剑舞出一番刀光剑影,达至最高境界时,人剑合一,使得敌人困在漫天的剑影中,回神时已身首异处,而出剑之人,在剑光停歇之时,已央央离去,不知所踪。目前这境界,怕也只有师父一人达到,至于他,连火候都还没练足呢。
    师父将剑法传给了他,他再传给他儿子,不为过。
    不过既是示教,冰山一角足矣。
    尤清洄在院子里随手捡了根枯枝,灌注些许内力,忽的腾空一跃。
    回旋,横扫,疾风掠过。斜刺,劈砍,剑走偏锋。
    尤清洄身形灵活,转身轻巧,却是带出一阵阵凌厉的剑风。
    蓦地,尤清洄站定了身,飞舞的衣衫归于平静。
    院子里一片寂静,寂静的有些诡异。
    忽然,大片剑影刀光铺天盖地而来,无数剑光迅速划破虚空,刺得人睁不开眼。尤清洄就站在纷杂剑影里,发丝舞动,衣抉翻飞,他却岿然不动。
    待到光影散去,院中仍是最初的模样,尤清洄已是毫发无伤的站到了孙潜身边。
    孙潜被尤清洄勾勒的轻浅笑意从呆滞中拉回,眼中瞬间迸发出炽热光亮,亮得不可思议,他扯住尤清洄的衣角,“好厉害!我想学!!”
    现场观摩的十分满意的孙思适时插嘴道:“学人家剑法可得先拜师。”
    孙潜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尤清洄还没说话,孙思这又抢道:“你小子,方才让你叫声干爹都哼哼唧唧的,这会儿倒是爽快啊。”
    “干爹~”孙潜睁着湿漉漉的大眼讨好又充满乞求的看着尤清洄,想不让人心软都不成。
    尤清洄定定的看了少许,扶着孙潜站起来,“起来吧,我答应就是。”
    孙潜乐滋滋道:“谢谢干爹,谢谢师父。”
    一边的孙思凉凉道:“你小子有奶就是娘的性子也不知跟谁人学的。”
    无奈孙潜刚得了本‘行走的剑谱’,这会儿哪顾得上和自家奶奶拌嘴,只管扯着尤清洄的衣服,双眼亮晶晶,“师父师父,咱什么时候开始练啊?”
    和儿子的亲密度有显着上升是好事,但尤清洄也架不住他看自己活像是看几座金山银山的眼神,清了清嗓,“马步还要继续,晚上我会再教你内功心法,等心法熟了,才能开始练剑。以后会很累,怕么?”
    “不怕!”回答他的是小孩清脆响亮的声音。
    “很好。”小孩确实很懂事,尤清洄又心疼又骄傲,伸出手去轻轻的揉了揉孙潜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好事成双
    已是秋分,天气却还温热。
    晨光洒进院落,更衬得院中男子长身玉立,少年青葱挺拔。
    那男子身姿修长,负手而立,正精心指点着少年。
    小少年白玉的脸庞满是专注,认真听取男子给出的指导。
    若能细辨,便可发现,二人眉宇间,带着相似。
    这画面甚美,小小一方天地,两人似都融进了画里,朝阳也为之铺就了一层暖暖的融光。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尤清洄与孙潜。
    瞧着日头渐烈,尤清洄到底心疼孩子,便招呼了孙潜一块儿休息。
    小孩倒是浑不在意,没心没肺的一抹额前的汗,还十分孝顺的给师父倒了一碗水,自个儿也捧了一大碗,咕嘟咕嘟几口下去,只觉异常爽快。
    “小家伙,慢一些,小心呛着,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也没人来抢你的。”
    小徒弟眨了眨眼,“师父,我已经喝完了。”
    尤清洄:“……”
    小徒弟捧着红扑扑的脸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尤清洄,“师父师父,你这么厉害,那你认识我爹爹吗?”
    尤清洄垂眼,“小徒弟能具体说说你爹爹么?”
    “我爹爹呀,”说起这个孙潜总是万般自豪,“他是个惩奸除恶的大侠,他有十八般武艺,又生得风流潇洒,专门抢恶霸的钱来帮助贫穷的百姓,江湖人称‘江大侠’,是个人人都夸赞的好大侠。可惜好景不长,江大侠在一次行动里得罪了一个大坏人。大坏人抓了江大侠和江大侠的娘子,幸而他年老的母亲和还在襁褓的儿子被他秘密护送了出去。儿子一天天长大,立志也要当个大侠,打败大坏人,救出爹爹和娘亲!师父,你听过吗江大侠?”
    尤清洄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内容也是编得十分精彩,简直堪比街头说书的先生。但细细一想,若非念了千百遍,又怎会如此烂熟于心?若非想念自己的爹娘,又如何会念上千百遍?
    尤清洄故作惊讶道:“原来小徒弟的爹爹是江大侠啊,师父当然听过,他很有名。”
    孙潜睁着清透明亮的眼,眼里满是自豪和崇拜。
    尤清洄微微侧过了脸,有些不敢看小孩太过明澈的眸子。
    孙潜一眨不眨的盯着尤清洄白皙优美的侧脸,突然扑进了尤清洄怀里。
    师徒俩经过几日磨合,虽说熟悉不少,但如此亲密的动作还是头一回,尤清洄猝不及防下有些手忙脚乱。抱住小孩的小身板时,尤清洄又心疼了,孩子太瘦了。
    小孩在尤清洄怀里仰着头,两眼弯弯,很是好看,“师父你真好。”
    尤清洄轻笑,手指抚上小孩的小脸,轻轻地掐了掐他滑腻的脸蛋,“我哪里好呢?”
    “痒痒。”小孩咯咯笑着躲过尤清洄手指,“师父你人好,对我也好。”
    尤清洄揉揉小孩软软的头发,心中疼惜,再怎么懂事,也是孩子。
    六岁的孩子。
    孙潜趴在尤清洄怀里,蹭了蹭他脖颈,“师父,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是么?是什么味道呢?”
    “嗯……”孙思很认真的想了想,“爹爹的味道。”
    尤清洄心头大震,一句‘我就是你爹爹’几乎脱口而出。
    “师父,”小孩埋首在尤清洄胸前,声音闷闷的,“我好喜欢你呀。”
    尤清洄蓦然收紧了双手,低声道:“好孩子,我也喜欢你。”爹爹也很喜欢你。
    用过午饭,尤清洄觉得有些疲倦,便告知孙思要休息片刻,不用喊他。
    屋子是阿潜给收拾的,尤清洄每回睡总抵不住心间暖意。而且,尤清洄笑了笑,阿潜就在隔壁。
    抬手褪了外衫,指尖无意间划过喉间,心猛烈的收缩了一下,又趋于平缓。
    合着里衣倒在床上,身体放松下来,即刻便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便睡了一下午。
    睁开眼迎接他的就是夕阳的余晖,人倒是神清气爽,舒坦了不少。
    推开窗子,鱼香味扑面,尤清洄却抑制不住一阵反胃。
    心狠狠的一跳,这感觉像是……鱼香泛着一丝腥气还在鼻间萦绕,胃里泛起阵阵呕意,尤清洄抓着窗沿的手指骨节泛白。
    关上窗,有些迟疑的把上自己的脉,滑利的搏动鼓动着指腹,从一下下有力的跳动中仿佛可以感受出两个人的节奏。
    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可他明明已经服过绝育的药了,竟是不管用么?
    那个混蛋……尤清洄再一次抚上脖间细痕。明明他是男子……眼中闪过嫌恶。
    又一次,欺骗之后,珠胎暗结。真是该死!尤清洄泄愤般的狠狠的拍了一下肚子,腹部报复似的还以一下剧烈的痉挛。
    闭了闭眼,尤清洄敛去眸中情绪,往外走去。
    “清洄起来了,刚想叫你吃饭。快来一起坐。”
    “师父师父,你快来吃饭,看这个鱼,是我抓的。还有这个鸡蛋,是我去鸡窝里摸的。可好吃了呢!”
    ……
    尤清洄忽然觉得情绪有些翻腾,追名逐利一世,却不如天伦共享一时。
    世间事,又如何分得清是对是错?
    自己种的因,自己得的果,不过如此。
    夜间,尤清洄好不容易哄得很兴奋很激动又撒娇又卖萌缠着他要多学一点心法的儿子睡了去,自己却因为白日里睡得太多,精神正盛。
    信步于庭院,迎面一股浓冽清甜的香气,举目才觉院间那棵历经数载的桂花树,竟是一夜开了花。
    算算时候,其实也差不多。
    山中清幽,偶有蛙声蝉鸣,怕也是夏末余音,不久便将寥寥归寂。
    此时正是月上中霄,盈满的月光映得满树桂花愈发凄迷,微风始过,鼻尖有些许凉意,幽幽香气更加清冷。
    此等情境,只觉灵台清明,心境也不止提升了一个层次。
    听得细微的脚步声,转头见是孙思。
    蓉蓉月光让她看起来很是年轻,隐隐可以窥见几十年前的美人模样。
    孙思有些迷醉的深吸了口气,“桂花开了,真香呀。”举止神情,竟恍若真是十几岁的少女。
    “怎么?”孙思忽而转头,“一直盯着我。”
    尤清洄勾起唇角,“在想,要是我穿到几十年前,就跑去追你了。”
    “哈哈哈哈…你个臭小子,”孙思一巴掌拍在尤清洄头上,“不学好!竟敢调戏你干娘。”
    孙思笑声明朗,一直在黑夜里,传得很远,仿佛散尽了世间所有纷愁。尤清洄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干娘。”尤清洄忽然开了口,眼依旧迷离,唇角还带着如有若无的笑意,声音却划过夜空,显出些许哀伤。
    “什么事?”
    “我……”尤清洄攥紧了身侧的手,声音晦涩,“肚子里又有了一个。”
    “哦。”孙思甚是平静,“如此说来,我又要当奶奶了嘛。”
    尤清洄微感诧异,“干娘你…”
    孙思叹了口气,拍了拍尤清洄的肩,“清洄啊,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过程如何,最重要的是,你在这个世上又将多了一个亲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么?”也许是错觉,夜里的孙思眼圈泛了红。
    尤清洄怔了怔,豁然开朗,“是。”
    孙思又拍了拍他,离开了。
    只剩月色下,尤清洄独自盯着那一簇簇小黄花,缓缓的弯了眼角。
    干娘,谢谢你,在我最窘困时收留了我,不嫌不弃。谢谢你,这么些年一直将阿潜当亲孙子一样待,劳心劳力。
    近来,尤清洄开始孕吐,这次的小兔崽子可厉害的紧,尤清洄几乎吃什么吐什么,有时毫无预兆的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人也瘦了一圈,幸而尤清洄懂医,喝了点药情况才有所好转。
    不过倒是把小孩急坏了,直嚷嚷着给尤清洄多抓几条鱼补补身体。
    尤清洄想到那鱼腥味,好险没又吐出来。
    好在吐了半个月,总算是止住了。
    得知师父‘病’好了,小家伙便重又乐颠颠的。
    而尤清洄却是愁了,肚子已是鼓了起来,往后又该如何?幸而天冷了,衣服穿得多,能遮上一遮,若是衣物也遮不住了呢?
    “师父师父~”小孩人还没进院子,清亮的声音已是传了进来。
    “师父。”小孩扑了过来,尤清洄心惊胆战的接住,更是愁了,现下肚子只是微微凸起,往后肚子大了起来,小孩再这么扑过来,先不论他弟弟的生死问题,单要是他察觉了,该如何解释?长胖了?
    尤清洄捏了捏小家伙柔嫩的脸,“这么闹腾,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告诉师父?”
    “咯咯咯,”小孩笑着软倒在他怀里,“我想介绍我的小伙伴给你认识。”
    “哦?”尤清洄奇道:“小徒儿还有小伙伴?倒是第一次听你说。可是牵过来了?”
    “来了。”小孩转头冲院外喊:“小宝!快出来!”
    半晌才见树后怯怯的冒出个头,未等尤清洄看清,又快速的缩了回去。
    “哎呀。”小孩从他怀里挤出去,咯噔咯噔跑过去把传说中的小宝拉了出来。
    那是个漂亮至极的孩子,奶白的肤色,脸颊粉嫩,一双大眼睛乌黑水润,若非粗布麻衣,活脱脱就是个小童子。
    抱出去说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也没人会不信。
    “师父,小宝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能跟着我们一起学厉害的武功吗?”小孩满是期待道。
    小宝比孙潜还矮上大半个头,看起来有些内向,不太敢看人。
    尤清洄蹲下身,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今年多大了?”
    小宝看了看孙潜,似是得到了鼓励,才小声的软软道:“四岁半。”
    “为什么想要学厉害的武功呢?”
    小宝眨着眼,似乎找了很久才将焦点对准尤清洄,奶声道:“保护爹爹娘亲。”
    尤清洄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宝的反应似乎异常的慢,且瞳孔的移动跟不上身体的动作,也就说他脸可能已经转向了某一方,眼睛却要过上少许才能转过来。
    这时,孙潜朝他使了个眼色,尤清洄接受到讯息,看来这小宝果是异于常人。
    疼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小宝以后想学的时候就跟着孙潜哥哥过来好么?”
    小宝看着尤清洄,缓缓的绽出了一个笑容,那是尤清洄见过的最让人动容的笑。
    一旁的孙潜见状,知他家师父是松了口,便及时撺掇道:“小宝,还不快叫人,叫师父。”
    小宝歪了歪头,认真道:“稀糊。”
    尤清洄:“……是师父。”
    小宝眨眨眼,“稀糊。”
    尤清洄:“……”小宝贝,你这么呆萌真的没事么?
    后来,孙潜才跟他说,小宝刚出生时生过一次病,病好后不显,长大了家人才发现他反应很是迟钝,只当是幼时病傻了。
    为此,也没少受村人的欺凌,冷嘲热讽更不在少数。尤清洄当下感叹,这里山美水美,莫不想人却不怎么美。
    可想而知,小宝的家人也没少受罪,不过幸好,他们还很爱孩子。估计也是这样,小宝才会想着学武功保护家人。
    真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小孩叙述完,还小声嘀咕了句:“跟我一样。”尤清洄没听清,再一追问,小孩却是不肯说了。尤清洄只当是不重要,便也没在意。日后才万分后悔,当时没追问清楚。
    那往后,小宝还真是时不时的来报道。
    有模有样的跟着孙潜比划,就是小胳膊小腿肉呼呼的,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有比较才知道,自家儿子显现出了多么旺盛的生命力,根本无需担心。
    尤清洄瞧着小宝小身板开始不稳,忍不住就放水,“来,小宝,今儿个差不多了,休息一下。”
    小宝长睫扑闪了几下,软软糯糯道:“稀糊,我不累。”
    说着,努力挺直了身板。小小的背影固执又倔强,惹人疼怜。
    尤清洄抿了抿嘴,伸手一使力,就把小宝给抱了起来。
    小家伙还挺沉,不过香香软软的,很是招人喜欢。
    刮了刮小宝小巧精致的鼻子,尤清洄宠溺道:“真的不累?”
    小宝弯起眼,笑得甜甜的,现出了两个小酒窝,稚气的声音软软道:“不累。”
    “真乖。”尤清洄没忍住,在可爱的小宝贝脸上‘啵’了一下。
    一旁的孙潜睁大眼,嚷嚷:“师父你偏心,偏心,你都没亲过我,抱过我!”
    尤清洄看了他一眼,有些戏谑道:“阿潜,你长得高高大大的,为师可抱不动呐。”
    孙潜想想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孩两眼一闪一闪的直放光,“我能不能也抱抱小宝,亲亲小宝。”
    “咳,”尤清洄差点呛住,一巴掌扇到孙潜头上,“混小子,不行!”
    孙潜摸摸脑门,不满,“为什么啊?”
    “你…”尤清洄顿了顿,“还太小了。”
    小孩小声嘟囔,“以大欺小。”瞥了眼香喷喷软乎乎的弟弟,“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尤清洄又是一掌轮了过去,“都哪儿学得乱七八糟的!”
    小宝眨着眼,嫩白的脸颊忽而漫上了一层粉红。
    尤清洄惊吓,小宝你这孩子脸红什么?!
    ……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和孙潜、小宝这两个孩子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外,令尤清洄最担忧的是,肚子也日渐鼓了。
    这日,尤清洄上了山。
    经过一番搜寻,总算是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可挡风又能通风。
    肚子没法掩饰时,尤清洄便准备入住这里。
    一个山洞。待产。尤清洄想着忍不住自嘲的笑出声。
    下了山,他还没进院子,就见孙思满面焦急的朝他跑了过来。
    “清洄,不好了不好了,阿潜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迷雾重重
    尤清洄蹙起眉,“怎么回事?干娘,您慢慢说。”
    孙思着急道:“平时这孩子申时不到就能回来,也从没不准点过。可是今日申时都过了,阿潜还没回来,我上山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人影。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此时正值太阳落山,过不了片刻天就会变得灰蒙蒙的,尤清洄也耐不住有些心焦,“干娘别担心,我上山找找看,你在家里等着,指不定孩子就自个儿回来了。”
    “那你小心点。”
    尤清洄:“没事。”
    “阿潜!阿潜!”孙潜上山的路尤清洄曾陪着一起走过,幸而还记得。
    一路走一路喊,总期盼在下个路口,小孩会欢脱的跑出来应着扑进他怀里。
    可惜,希望总成失望。
    “阿潜――”
    孙潜常去抓鱼的那条河,别说人影,就连河面也平静的不带一丝涟漪。
    反倒因尤清洄的一声大喊,惊起飞鸟一片。
    天色渐晚,尤清洄心头也渐渐蒙上一层灰雾。
    忽然,背后一阵凉,他感觉到了充满敌意和戾气的目光,如能刺穿身体般尖锐。
    尤清洄缓缓回头……
    孙潜觉得今日运气格外好,不仅一下就抓到了鱼,而且是条大鱼。
    孙潜抓鱼与常人不同,他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一条鱼,在水里摇头摆尾畅游无阻,碰到了同类打声招呼,冷不丁扑上去逮住,他又成了个人,成功抓到了鱼。
    尤清洄也曾担心,这么小个娃儿就让他一个人下水抓鱼岂不危险?见识过孙潜“超凡”的泳技后,无话可说。
    不过如今天冷了,孙潜虽说不怕冷,也被尤清洄明令禁止不准下水。
    孙潜作为乖宝宝,自然听师父的话,只在岸边兜转找那些自个儿撞上来的傻鱼。
    不过毕竟还是少数,今天大概是头一次收获甚丰。
    孙潜表示很欣慰,拎着鱼忍不住乐滋滋的。
    余光瞄见只小白兔慢吞吞的跳过,孙潜灵机一动,想,不如打只兔子给师父尝尝鲜。
    虽然没打过猎,但孙潜想着无非也就那样,把自己伪装成兔子,然后再这样那样,就可以给师父炖兔肉啦!
    孩子有些天真的想法没什么,关键小孙潜还真给付诸实践了。
    别看这小白兔看起来笨笨的,孙潜每回扑上去想逮住它,它逃得比什么都快。
    跳着跳着,孙潜一脚踩了空,身体没了重心,直往下掉。
    “啊――”孙潜一声惨叫,调子还没拖长,已是‘啪’的落了地。
    孙潜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未等尤清洄回过头,后背便被某个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
    锐痛伴着‘咔嚓’一声轻响,尤清洄来不及防备,被撞飞了出去,‘扑通’落了水。
    快要入冬了,天气寒冷,河水也是冰凉透骨。
    尤清洄全身湿透,护着肚子环视四周,没发现异常。
    此时他才觉得这看似温和的树林里,危险无处不在。
    而放任一个六岁的小孩行走在其间,又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即使只是外围,也不可以。
    待到尤清洄施展轻功上了岸,腹部忽然一阵剧痛。
    尤清洄的功力还没达到能用内力烘干衣服的地步,只得用真气护住肚子,急急往家里赶。
    已是无暇顾及袭击他的是什么,也只能暂且将孙潜放到一边。
    孙潜是被面上若有若无的痒意弄醒的,像是有什么毛毛的东西凑他很近。
    “诶?猴子?”睁开眼就看见一团团黄毛,再定睛一看,浑身毛茸茸的,可不就是猴子么。
    可这猴子又有些奇怪,看起来和孙潜差不多高,而且还长着人的眼睛鼻子嘴巴。
    “猴孩?”孙潜不自禁道。
    那猴孩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孙潜,竟是一点也不感惧怕。
    孙潜大感奇特,盯着猴孩一个劲猛瞧,深觉这深山老林里头可真是藏着诸多的稀奇货。
    两人或者说一人一猴相互打量了许久,孙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除了背上有些疼以外,竟然毫发无损。
    仰头看看他摔下来的断崖,不高却足够能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