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茶会
莉莉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白金的长发一部分盘起,一部分散在腰间,象牙白的连衣裙堪堪遮住膝盖,下摆点缀着荷叶边和浅粉的软绸丝带,腰间束着粉色的绸条,装饰着珍珠别饰。向上是露出锁骨的方领,绕着荷叶边,泡泡袖,本白的布料包裹着手臂,袖口同样点着丝带和荷叶边,小腿被白色丝袜包裹,脸上轻扫着胭脂。
优雅又温柔,高贵又低调,她满意极了,眼波流转,对上身后暗蓝色的眼眸,奥亚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踹错你了?”莉莉没好气地转回头。清晨,她被一股热气捂醒,迷茫地睁开眼,奥亚正用粗糙的掌心肆意玩弄她胸前的雪白,她猛地把他踹下床去,他便一直委屈到现在,安娜进来也不愿收敛。
奥亚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讨好的把尾巴递到莉莉手里,她便不客气地撸起来,撸着撸着,阴影笼罩,背后又贴上灼热。奥亚把下巴搭在她肩上,湿漉漉的舌头灵巧地往她耳里钻。
莉莉推他一把,他又黏上来,她只好动用咒术迫使他退开,转过身,指尖点着他的胸膛,威胁着:“再不听话,就用链子把你锁起来。”
奥亚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摇起尾巴,真难缠,莉莉捏住小狗的下巴,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瓣上狠狠碾上胭扣,在他贪婪地回吻之前转身离开。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今日的茶会,可不能迟到。
马车无法驶入花园,莉莉在玫瑰园前下车,奥亚隐进暗处。夏日的玫瑰开得正好,大朵大朵的玫瑰坠在叶上,满园沁人的香。莉莉拐过花丛,便是贵女们花枝招展的裙摆。
蒂娜首先发现她,高兴地引莉莉坐下。皇室的茶会奢侈无比,珍珠白的花边桌上摆着一提提的茶点,浮雕的银壶由侍女端着,流出清澈的玫瑰花茶,娇贵的小公主西莱身旁站着撑花伞的侍女,贵女们巧笑嫣然,矜持地谈论着女人之间的常话。
莉莉标准地坐着叁分之一的软椅,端着金边茶杯抿了一口,她对谁家又上了些新布料子不感兴趣,父亲带回的海丝玉段就够她一年不重样了。奈何贵女们爱她的温柔雅度,围在她身边絮絮绵绵,她避不去,只能听着,茶都续得多了些。
好不容易借口脱了身,莉莉实在是腻了花茶,呼吸着花园的新鲜空气,她畅意地漫步在硕大的花园里。
穿过一扇花门,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角衣摆,莉莉躲避不及,对上盖伊金色的眼眸。高贵的王子站在花丛边,似被她打断了思考,眉间的波动转瞬即逝,很快挂起微笑。
“奥西塔小姐,很高兴见到您。”
“遇见您也是我的荣幸,盖伊王子。”
两人疏离地寒暄着,盖伊向前几步,在靠近却又挑不出冒犯的距离停下,温柔地看着眼前人宝石般的眼眸:“奥西塔小姐,您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您时,您的鬓边别着一朵玫瑰。”
他说着,摘下一朵盛开的玫瑰,折下尖刺,别在莉莉的耳后,他的手指被尖刺划破了小口,淡红擦在她的额角,她嗅到淡淡锈味的花香。
“您受伤了。”莉莉紧绷着身体,或许有这件事,但她早已记不太清,有些亲密的动作昭示着,眼前人的奇怪,或许是把柄,或者是暗示,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盖伊弯了弯眼角,避而不答:“您与这玫瑰很般配。”他微微行了男士礼,缓缓地远去。
莉莉被一股力量拉入温热的怀中,耳边的玫瑰仓促地掉在地上,奥亚嫌弃又轻柔地用手指擦去她额边的血迹,小狗独有的气息从背后包裹着她,俯下头磨着她的鬓角,带着些急切。
震耳欲聋的沉默中,莉莉轻抚过身前的手臂,把脚下的玫瑰踩碎,一片片花瓣碾进泥里。她是喜欢玫瑰的,张扬得自由,像一团火燃进她的心里,可她不会接受带有恶意的纵火犯,她已经看见他们身后的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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