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亡仪式鸟
顺着战士壶所指的方向看去,黑夜之中,隐隐能看到一片闪烁着的奇怪黑光。
这股黑光构成了一只巨鸟的轮廓,给人以强烈的不详之感。
“死亡仪式鸟……”忒拉格斯喃喃的说道。
“什么鸟?”莱恩尼尔问道。
这片轮廓越来越近,不多时,众人都看见了死亡仪式鸟的真容。
这是一只手持钩棒,头颅像是婴儿的骷髅,展开的翅膀足有二十多米长,全身闪烁着不详的黑白色灵火的巨鸟。
它仿佛是死亡这一名词的具现化存在,光是用肉眼看着,就能体会到令人皮肉发麻的酸涩恐惧。
婴儿般的诡异头颅直视着路上的众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它巨大的黑色双翼一振,便以惊人的速度于低空朝众人掠来。
“小心它身上的灵火!”
忒拉格斯只来得及的这么喊出一声,死亡仪式鸟便已经冲到了近前,挥出了死亡的钩棒。
钩棒之上,燃烧着熊熊的黑焰。
这个火焰……?
简直跟他经常使用的【祷告:黑焰刀刃】所产生的黑焰一模一样,只是这只巨鸟身上的火焰更加旺盛,并且像是不会熄灭一样。
除了忒拉格斯一动不动的站在最前,生生挡下了这一棒外,众人同时四处散开。
李凛也猛地后跳,闪开了这一击。
大山羊盔甲赋予了忒拉格斯无可摧毁的强韧力量,但骑士和盔甲本身的重量并不会增加。
巨大的体格和力量差距让他纵使防下了这一棒,也被远远的击飞。
而黑色的火焰在大山羊盔甲上燃烧了几秒,最终还是不甘的熄灭。
趁此间隙,刚刚后跳完的李凛立刻发动猎犬步伐,眨眼间便冲入死亡仪式鸟的身下,就要挥出猎犬的长牙。
不料巨鸟的反应和动作都快如闪电,它右手的钩棒从左至右的横扫之势刚尽,就立刻化扫为捅,朝着攻来的李凛击出了行云流水的连招。
这根钩棒的大小比李凛本人还要巨大,袭来的速度却是又快又疾。
猎犬步伐刚刚结束,李凛瞳孔一缩,毫不犹豫的继续挥出了长剑。
失乡骑士甲的性能远远不如大山羊盔甲,他肉体的耐性也比忒拉格斯差得很远,如果在这种时候因为恐惧而犹豫,就真的会死。
【流水剑技-涟漪】!
“轰!!”
火药爆炸般的巨响!
身穿银甲的骑士竟以相比起巨型钩棒,只有牙签般大小的曲剑荡开了这一捅!
荡开钩棒,死亡仪式鸟的重心失衡,李凛却没有趁此机会发动连续的攻击。
因为他的右臂已经鲜血淋漓,五官都微微渗出血来。
内脏震荡,一口逆血已经涌到了咽喉。
四两拨千斤的下场就是如此,即使成功,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好在,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了。
“喝啊!”
战士壶猛地旋转起身体,将纤长的双臂化作旋风般的存在,重重撞上了还未能重新调整完体势的死亡仪式鸟。
莱恩尼尔已经发动完了魔法,随着成群的骷髅头在半空涌现,他也举起直剑,冲了上来。
“嘎啊!”
死亡仪式鸟发出了瘆人的哀嚎,一甩婴儿般的头颅,就朝着重击了它双腿的战士壶咬去。
窄小的鸟喙啄在战士壶坚硬的壶体上,没能啃咬下血肉,只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便被不断旋转的壶体弹开。
战士壶毫不畏惧的哈哈大笑,继续挥出无畏的重拳。
眼看另一位圆球般的骑士也冲了上来,直剑即将刺到它的身体,死亡仪式鸟有些畏惧的嘶叫一声,巨大双翅上突然亮起带着莹绿的灰白色耀光,然后便紧紧的合拢。
它双腿一踏,猛地朝后方飞身跃起。
“嘎!!!”
踩在一块巨石之上,死亡仪式鸟巨大的黑翼完全展开!
无数道黑光从它翅膀之上冲天而起!
“这是什么……”莱恩尼尔面露震惊之色,看着遮天蔽日的黑光,瞪大了眼睛。
是枪。
嘴角流血的李凛抬头望天。
漫天的黑光皆化作了长枪,如雨点般朝众人落下。
在死亡仪式鸟后跳时,李凛提前预判到了这场范围攻击,此时已经取出了置物包中的失乡骑士大盾。
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失乡骑士盾真的挡的下来么。
枪雨的数量实在太大,材质普通的黑白大盾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挡到这轮攻击结束。
必须用法杖发动托普斯的力场才能挡下。
但现在还来得及么……
他还是没有习惯于使用魔法,即使预判到了怪物的攻击,第一时间也是选择取出盾牌。
不能犹豫。
李凛不再多想,抛下失乡骑士盾,以最快的速度从置物包中取出亚人女王杖。
糟糕,要来不及了……
“站我身后!”
耳边突然响起了雄浑的怒吼。
忒拉格斯已经重新跑回了战场的中心,大声喝怒道。
“呃啊!!”
三米多高的褪色者狂吼一声,以神力举起了手中的巨岩大锤。
粉碎巨人锤,在巨人战争中被使用,是交界地中最为沉重的武器之一。
巨人战争之后,这把武器渐渐退出了战斗的舞台。
与远古时代相比,人类越来越脆弱。
但即使如此,不管哪个时代,总会出现拥有超凡力量的个体。
虽是渺小的凡人之躯,名为忒拉格斯的骑士却拥有同时驾驭大山羊盔甲和粉碎巨人锤的神力。
现在,这把粉碎了无数巨人和怪物躯体的巨锤与大山羊盔甲一起,化为了保护同伴的不破之壁。
依稀的月光被黑暗笼罩,正如人不可能完全躲开大雨一般,这一轮遮天蔽日的攻击也是不可能被完全闪避的。
漫天的黑光落下,无数雨点般的枪矛撞上了巨岩。
“铛铛铛铛……”
密集的撞击声已经无法分辨次序,众人神色震撼的看着挡在身前的骑士。
“呼……呼……”
枪雨终于迎来了停歇,忒拉格斯也无力的放下了手中的巨锤。
他的面庞被厚重面甲所覆盖,看不见表情,双臂的厚甲中渗出鲜血。
而他身后的三人一壶,皆在这轮攻击中毫发无伤。